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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肠道菌群帮你控血糖:从微生物到代谢健康

谷禾健康

《血糖,微生物,胰岛素》

2型糖尿病(T2D)是一种全球性慢性代谢性疾病,目前已影响超过 4.6亿人,其社会经济负担巨大,迫切需要寻求有效的治疗方法。

根据中华医学会糖尿病学分会发布的《中国2型糖尿病防治指南》,我国2型糖尿病的管理路径清晰而规范:以生活方式干预为基石,以二甲双胍为一线首选,后续根据情况采取阶梯式的强化治疗。

然而,尽管指南明确,临床上仍然面临治疗反应个体差异大这一核心难题,这导致我国仍有近半数患者血糖控制不达标。为何同样的“金标准”方案,效果却天差地别?


多项研究发现,2型糖尿病的肠道菌群组成与健康人存在明显差异,菌群失衡可能通过影响短链脂肪酸合成胆汁酸代谢胰岛素敏感性等途径促进代谢紊乱。

甚至连二甲双胍这些药物的降糖效应,竟有相当一部分是依赖其对患者肠道微生物群的重塑和调节。

本文将介绍当前有关肠道微生物群调控葡萄糖稳态的潜在机制,并重点探讨近年来通过靶向肠道菌群改善糖代谢的研究进展。其中包括粪菌移植、益生元、益生菌、合生元外源性代谢调节物质等多种策略在动物模型中的应用及其转化潜力。这些非侵入性干预手段有望为2型糖尿病带来新的、有效的治疗或至少是辅助选择。

01
肠道微生物群与2型糖尿病的发生发展

要揭示肠道菌群与个体糖尿病的关系,需要谨慎和长期的队列研究

肠道菌群:一个多因素互动的复杂网络

然而,事情并非绝对“好细菌”与“坏细菌”的简单对抗。肠道菌群是一个复杂的生态系统,这个复杂的网络包括:

  • 不同菌群及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
  • 菌群产生的代谢产物(如SCFAs、胆汁酸、LPS等)
  • 宿主自身的遗传因素(基因)
  • 环境因素(你的饮食、生活方式等)

所有这些因素交织在一起,共同决定了我们的代谢健康状况。

因此,要真正揭示肠道菌群在糖代谢中的作用机制,就需要做到:

  • 大规模研究:具有足够样本量、能涵盖多种混杂因素的大规模研究。
  • 长期的纵向追踪数据:才能理清菌群动态变化与代谢紊乱发展的时间关联。

这类研究不仅能为糖尿病的早期预测和个体化干预提供坚实证据,也将为利用肠道菌群进行精准营养调控和代谢重塑奠定科学基础。

谷禾已经通过14,846例2型糖尿病患者(包括妊娠糖尿病)构建了早期糖尿病预测模型,但该模型仍面临若干挑战

  • 一方面,目前的研究样本主要来源于特定人群,可能在不同遗传背景、饮食结构及生活方式的群体中存在外推性不足,简单来说,可能模型在其他人身上“水土不服”。
  • 另一方面,样本中个体的药物使用信息(如降糖药、抗生素、益生菌等)记录不够明确或缺乏系统控制,这可能对肠道菌群组成及代谢特征产生显著影响,从而干扰模型的稳定性和可重复性。

未来谷禾会继续推进研究结合代谢组,药理学等多组学数据,并通过多中心、纵向的设计来控制药物等潜在混杂因素,以实现更高精度、更具普适性的肠道菌群早期糖尿病预测模型。

通过深入探索这些微生物是通过哪些机制影响血糖平衡和代谢功能的,也许会为糖尿病治疗带来新的突破。

肠道屏障受损:免疫与糖代谢的微妙联系

肠道屏障是先天性免疫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的主要工作就是筑起一道坚固的墙,将肠道内的细菌、病原体及其代谢产物牢牢地限制在肠道内,防止进入血液循环。

当肠道屏障出现漏洞

然而,高脂饮食(HFD)会破坏肠道微生物群平调,诱发肠漏,这使得细菌内毒素,特别是革兰阴性菌产生的脂多糖(LPS),更容易进入血液循环,形成“代谢性内毒素血症”。

炎症的触发机制

—警报响起

泄漏到血液中的LPS会激活免疫细胞表面的Toll样受体4 (TLR4)。

信号传导

TLR4被激活后,会启动一个信号级联反应,导致细胞核内的 NF-κB激活。NF-κB是调控炎症反应的总开关。

促炎因子

被激活的NF-κB会命令细胞大量生产和释放促炎细胞因子,如肿瘤坏死因子-α (TNF-α)、白介素-6(IL-6)等。在全身造成低度慢性炎症。

值得注意的是,近期研究发现,不同菌种来源LPS在影响葡萄糖代谢、炎症反应及肠屏障完整性方面存在差异,说明仅以LPS总量评价肠漏程度可能并不准确

▸ 慢性炎症:导致胰岛素抵抗的元凶

这种炎症状态是导致代谢紊乱的关键因素之一,例如,TNF-α直接干扰肌肉细胞对胰岛素的响应阻碍血糖的正常利用,最终引发胰岛素抵抗、高血糖及高胰岛素血症。

免疫系统与菌群的双向互动

免疫系统和肠道菌群的关系并非单向的,而是一个复杂的双向互动。

关键免疫细胞:Th17细胞

这是一种特殊的T细胞,它在正常情况下分泌IL-17和IL-22等因子,对于维持肠道屏障的完整性和抵御病原体至关重要。可以看作是城墙的守护者。

 菌群 → 免疫系统

证据1(生酮饮食):生酮饮食会减少肠道中Th17细胞的数量。但如果给无菌小鼠移植了采用生酮饮食的人的粪菌,小鼠的Th17细胞也会减少。而补充双歧杆菌则可以恢复Th17细胞的水平。

证据2(高糖高脂饮食):高糖高脂饮食会减少那些能够诱导Th17细胞发育的特定细菌。如果给高糖高脂饮食喂养的小鼠补充这些特定的细菌,它们的Th17细胞水平得以恢复,血糖也得到改善。

 免疫系统 → 菌群

证据(过继转移):将Th17细胞直接移植到肥胖小鼠体内,这些小鼠的肠道菌群结构发生了有益的改变葡萄糖耐量也得到了改善

doi.org/10.1146/annurev-physiol-051524-094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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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饮食 → 菌群失调 → 肠漏 → LPS进入血液 → 激活免疫系统(TLR4)→ 慢性炎症(TNF-α)→ 胰岛素抵抗。

菌群的改变会影响关键免疫细胞(如Th17)的数量,而免疫系统的状态反过来又能重塑肠道菌群的构成。

这种菌群与肠道免疫之间错综复杂的相互作用,是理解代谢性疾病病理生理的核心,也为未来的治疗提供了新的靶点。

短链脂肪酸:菌群送给你的控糖礼物

短链脂肪酸(SCFAs)包括丁酸、丙酸、乙酸,它们是由肠道细菌通过碳水化合物发酵产生。

它们不仅仅是代谢产物,更是重要的信号分子,是肠道菌群与我们身体对话的语言。

▸ 短链脂肪酸如何调控血糖?

  • 直接途径:作为信号,直接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
  • 间接途径(更重要):作用于肠道内壁上的肠内分泌细胞(EECs),刺激它们分泌一系列调节血糖和食欲的肠道激素,如 GLP-1、GIP、PYY 等。

▸ 动物研究,直接补充SCFA改善血糖

多项动物实验表明,外源性补充SCFAs改善能量代谢与血糖稳态,表现为体重下降、葡萄糖耐受性提升及胰岛素抵抗减轻

▸ 人体研究,效果不一致

例如,口服丁酸仅在健康受试者中改善血糖控制,而对代谢综合征患者无显著效应,提示代谢紊乱本身,可能就损害了人体对SCFA信号的响应能力

▸ 口服补充为何会失效?

口服补充SCFA是不符合生理规律的。

在自然状态下,绝大多数SCFA是在远端肠道(结肠)中由细菌产生的。

口服的缺陷:口服的SCFAs在到达结肠之前,可能早已在胃或小肠中被吸收或代谢掉无法到达它们应该发挥主要作用的地方。

有力的证据: 一项巧妙的研究解决了这个问题。科学家设计了一种“菊粉-丙酸酯”,这种特殊结构可以保护丙酸不被提前吸收,精准地将其运送到结肠释放。结果发现,这种精准投放的丙酸,确实能够有效改善超重和肥胖人群的能量代谢和胰岛素敏感性。

这说明,SCFA在哪里释放,比释放了多少,可能更为重要

▸ 为何病人的粪便里SCFA反而更高?

库存 ≠ 产量

一些研究发现,代谢疾病患者粪便中的SCFA含量反而更高。这似乎与“SCFA是有益的”这一观点相矛盾

合理解释粪便中的SCFA含量,仅仅是未被肠道吸收和利用的“剩余物资”。

  • 身体对SCFA的吸收和利用能力下降了,导致更多的SCFA被排出体外。
  • 肠道菌群产生的SCFA确实增加了,但身体无法有效利用。

▸ 肠道菌群-短链脂肪酸-肠道激素轴

短链脂肪酸通过与肠内分泌细胞(EECs)上的受体结合,刺激激素释放,比如说,GLP-1(胰高糖素样肽-1)、PYY(肽YY)、GIP(胃抑制肽)、CCK(胆囊收缩素)等。GLP-1GIP为主要的“促胰素”,能够在摄食后迅速加强胰岛素分泌反应,是控制餐后血糖的关键。

doi.org/10.1146/annurev-physiol-051524-094728

近年来的新发现进一步揭示,微生物群可通过调控宿主营养感知机制影响肝脏糖异生,形成由GLP-1介导的“肠–脑–肝”信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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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肠道菌群与上皮层密切接触,它可能通过改变肠内分泌细胞的营养感知机制,并利用短链脂肪酸及其他微生物代谢物作为信号分子调控肠激素分泌和葡萄糖平衡。这种微生物与宿主的相互作用网络为解析肠源信号调控代谢疾病提供了新的理论框架。

菌群把胆汁酸变成影响血糖的信号

肠道是一个高度复杂的生态系统,如同一个动态的生物反应器,在这个反应器里,无数的微生物与我们吃进去的食物、以及我们身体自己分泌的物质(如胆汁)发生反应,生成了大量独特的代谢产物

关于肠源性代谢产物我们前面已经讨论过短链脂肪酸,现在焦点转向另一位主角:胆汁酸

★  胆 汁 酸

▸ 初级胆汁酸

出生地: 肝脏。 原料: 胆固醇。

初始形态:在肝脏合成后,它们会与牛磺酸(主要在小鼠中)或甘氨酸(主要在人类中)结合,形成结合型初级胆汁酸。

主要工作:进入肠道,帮助我们消化和吸收脂肪。

▸ 次级胆汁酸

一旦初级胆汁酸完成了消化任务并进入肠道后段,肠道菌群就接管了,对胆汁酸进行两步关键的改造:

  • 脱结合:切掉胆汁酸上连接的牛磺酸或甘氨酸。
  • 转化:将其结构进一步改变,生成次级胆汁酸。

这种从初级次级的转变至关重要,因为不同形态的胆汁酸,会像不同的钥匙一样,激活不同的细胞受体“锁”,从而触发完全不同的生理效应。

doi.org/10.1146/annurev-physiol-051524-094728

▸ 两大关键受体:TGR5 与 FXR

次级胆汁酸主要通过激活两个著名的受体来发挥信号作用:

—— TGR5受体 (明确益处)

激活机制菌群将初级胆汁酸(如鹅去氧胆酸)转化为次级胆汁酸(如石胆酸),后者是TGR5受体的强效激动剂。

明确的益处激活肠道细胞上的TGR5受体,能够促进GLP-1的分泌,从而改善高脂饮食动物的血糖稳态

—— FXR受体 (更具争议)

FXR受体则要复杂得多,它的作用似乎取决于它在哪个器官被激活。

肝脏中(作用清晰):

激活肝脏的FXR受体,可以改善健康和糖尿病小鼠的胰岛素敏感性。

肠道中(作用矛盾):

一些研究报告称,使用激动剂激活肠道FXR能改善胰岛素抵抗和葡萄糖耐量。

而另一些研究(包括我们之前讨论的产乳酸菌的研究)则发现,使用拮抗剂抑制肠道FXR,或者直接把肠道FXR基因敲除掉,反而能改善血糖稳态。

这说明,FXR在肠道中的作用远非简单的“开”或“关”,而是受到多种因素调控的复杂网络

★  其他代谢产物

  • 咪唑丙酸:可干扰胰岛素信号传导;
  • 三甲胺-N-氧化物(TMAO):与炎症及胰岛素抵抗相关;
  • 其他多种尚在研究中的代谢信号分子。


这些肠源性代谢产物通过影响能量代谢、免疫反应以及宿主信号通路,构成肠道微生物–代谢–宿主疾病之间的重要生物学纽带。

既然我们已经明确,肠道菌群是糖尿病发生发展的关键一环,那么一个问题随之而来:我们目前广泛使用的那些经典降糖疗法,比如二甲双胍等,它们的疗效背后,是否也隐藏着菌群的秘密?下面我们就来看看,常见的治疗方式是如何通过影响肠道菌群来帮助我们控制血糖的。

02
重新认识降糖药:它们与菌群的秘密合作

二甲双胍

二甲双胍是最常见的降糖药之一。它降低血糖的传统机制是减少肝脏制造葡萄糖的能力。但近些年,人们发现——它在肠道里也发挥着巨大作用。

研究发现,口服二甲双胍比注射更能有效降糖,提示它在消化道内可能有额外的作用通路。科学家进一步发现,二甲双胍能改变肠道菌群结构:

  • 增加好菌——黏蛋白阿克曼菌(Akkermansia muciniphila),这种细菌越多,血糖控制越好;
  • 增加产丁酸菌,帮助修复肠壁、减轻炎症;
  • 改变胆汁酸的代谢方式,让胰岛素敏感性提高。

更有趣的是,如果把“吃过二甲双胍的小鼠”的小肠菌群移植到其他糖尿病老鼠体内,这些受体小鼠体内的营养感知通路得以恢复,进而抑制了肝脏的葡萄糖生成——也就是说,药效可以通过菌群“传递”出来。

这说明,二甲双胍不仅是“肝药”,更是“肠药”。它同时通过肠道菌群、胆汁酸,以及“肠–脑–肝”信号网络,共同调控血糖代谢。

GLP-1受体激动剂

GLP-1受体激动剂(胰高糖素样肽-1受体激动剂,GLP-1RAs)是一类降糖药物,GLP-1受体激动剂通过多靶点机制发挥作用:

肠道菌群对GLP-1的双重影响

促进分泌:肠道菌群能够促进肠道内GLP-1激素的分泌,这是一种有益的代谢效应。

限制作用:分泌的GLP-1在体内极易二肽基肽酶-IV(DPP-IV)快速降解,导致其对血糖和食欲的系统性调节作用受限,仅产生局部、短暂的代谢效应。

注:DPP-IV 是 Dipeptidyl Peptidase-IV 的缩写,中文名称为 二肽基肽酶-4。它是一种丝氨酸蛋白酶(serine protease),广泛存在于人体的多种组织中,包括肠道上皮、肝脏、肾脏、免疫细胞以及血浆中。

因此,肠道菌群在介导GLP-1药物系统性效应中的具体角色仍不明确。

动物与人体研究中的差异

关于GLP-1RAs对肠道菌群的影响,现有研究结果存在不一致。

动物研究:在高脂饮食或糖尿病动物模型中,GLP-1RAs治疗能够增加肠道菌群的多样性,并提升有益菌(如Akkermansia muciniphila、乳酸杆菌)的丰度。

🧍‍♀️人类研究:也有观察到双歧杆菌数量增加。但大多数人类临床研究报告称,在接受GLP-1RAs治疗后,患者的肠道菌群组成并无显著变化

给药途径:可能是造成差异的关键因素之一

大部分GLP-1RAs均经皮下注射给药,因此菌群改变或许是药物通过影响肠道生理功能(如延缓胃排空、降低肠蠕动等)所致的间接效应,而非药物直接作用于菌群。

目前,虽然口服剂型司美格鲁肽已获批准,但其对肠道菌群的直接影响尚缺乏系统性评估。

新视角:来自肠道菌群的DPP-IV

近期的一项关键研究为理解这一复杂关系提供了重要的新视角:

部分肠道微生物自身能够产生并分泌DPP-IV酶。这种细菌源性的DPP-IV同样会降解宿主的GLP-1,从而削弱其生理活性。

临床关联: 研究发现,在对DPP-IV抑制剂药物西他列汀反应不佳的个体中,其肠道微生物的DPP-IV活性显著更高

干预潜力: 基于此,研究人员已鉴定出一种能特异性抑制微生物DPP-IV的抑制剂,并在动物模型中证实其能改善葡萄糖耐受性,并降低粪便DPP-IV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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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发现为2型糖尿病(T2D)的治疗开辟了新思路。未来可能开发出一种联合干预策略,即同时靶向宿主和菌群来源的DPP-IV。这种策略有望更有效地保护内源性GLP-1,从而实现更优的血糖控制效果。

减重手术

两种常见的减重手术——Roux-en-Y胃旁路术(RYGB)和 袖状胃切除术(VSG),在胃肠道生理结构上的改变机制不同,但它们在治疗肥胖糖尿病方面的效果及益处相当

起初,人们认为手术后的机械性限制,也就说胃容量变小减少食物摄入,是体重下降与代谢改善的主要原因。然而,后续研究发现,减重手术会引发一系列深远的胃肠道生理适应,包括肠道激素分泌、胆汁酸代谢及 肠道微生物群的显著变化,这些因素彼此关联,共同促进体重下降与血糖耐受性改善

▸ 肠道菌群的核心作用与证据

——菌群持久且独立的变化

研究表明,减肥手术后,肠道菌群会发生显著且持久的变化(至少维持十年)。这种改变似乎是独立于体重减轻或热量限制本身

证据:与仅节食减肥个体相比,RYGB手术患者的菌群多样性增加;并且,RYGB手术的肥胖大鼠菌群,与体重相当的假手术组大鼠(未真正手术但体重通过节食控制)的菌群显著不同

——因果关系的探索 (动物、人类)

动物实验:将接受了RYGB手术小鼠的肠道菌群移植到无菌小鼠体内,能够复制体重下降的效果,这强烈暗示了由手术介导的菌群改变在驱动体重减轻中可能具有部分因果作用。

人类研究:然而,在人类研究中结果更为复杂。将术后一年体重下降30%的供体的菌群移植给代谢综合征患者,并未能改善其葡萄糖稳态。但值得注意的是,这种移植确实阻止了受体胰岛素敏感性的进一步恶化(相比之下,接受其他代谢综合征患者菌群移植的对照组则出现了恶化)。

这说明,肠道微生物群在RYGB的代谢改善中虽起到一定作用,但更可能是与其他机制协同发挥效应,而非单一决定因素。

▸ 菌群发挥作用的关键途径

近期的证据揭示了菌群影响代谢的具体机制,主要涉及以下两个方面:

——胆汁酸信号通路

垂直袖状胃切除术的降糖效果依赖于肠道菌群,并且需要功能正常的FXR和TGR5受体(两者均为胆汁酸受体)。

手术后的菌群改变会增加肠道中胆汁酸转运体的表达,从而促进石胆酸 (lithocholic acid) 的吸收并将其运输至肝脏。

在肝脏,石胆酸被转化为CA7S,这种物质可以直接激活TGR5受体,从而增加GLP-1的分泌,最终改善血糖控制。

——短链脂肪酸信号通路

减肥手术后,肥胖个体循环系统中的丁酸和丙酸水平显著增加,而乙酸水平则降低

这些短链脂肪酸的变化,同样被认为有助于改善体重和葡萄糖稳态。

减肥手术带来的全面健康益处(体重减轻和葡萄糖稳态改善)不能归因于任何单一机制。它很可能是多种因素,包括肠道菌群的深远影响、胆汁酸信号的改变和短链脂肪酸的产生等共同作用的结果

总结来说,不同的减重手术(如胃旁路术和袖状胃切除术)虽然操作方式差别很大,但减重与控糖效果相近。关键并非只是吃得少、吸收少,而是对肠道—代谢轴的系统性重启

肠道菌群、胆汁酸、激素信号神经代谢网络共同协作,把机体从易胖、胰岛素抵抗的状态,切换回更健康、更稳定的能量代谢模式。

以上这些发现让我们意识到,我们可能一直在间接利用菌群的力量。这自然而然地将我们引向了糖尿病治疗的下一个前沿:与其依赖药物对菌群的附带效应,不如直接将肠道菌群作为干预的核心。接下来,我们将探索那些专门为此设计的创新途径。

03
以肠道菌群为靶向的2型糖尿病创新治疗途径


粪菌移植(FMT)

FMT 是目前临床上应用最广泛且成功率最高的治疗方法之一,特别是在治疗艰难梭菌感染以及其他多种胃肠道疾病中表现突出。近年来,FMT 也被探索作为一种新型的神经系统、免疫系统代谢性疾病(包括肥胖与2型糖尿病)替代疗法。

▸ 动物研究中,FMT显著成效

糖尿病小鼠实验:持续为糖尿病模型小鼠(db/db小鼠)移植健康人类的粪便菌群,能够改善它们的葡萄糖耐量和新陈代谢。

运动与饮食实验:健康饮食并坚持运动的小鼠身上获取菌群,并将其移植给久坐不动的高脂饮食小鼠,可以改善后者的葡萄糖耐量并减少其脂肪堆积。

肠道内容物移植:将健康大鼠的小肠内容物移植到高脂饮食的大鼠体内,可以迅速改善其对葡萄糖的耐受能力,并减少葡萄糖的生成。

动物研究普遍表明,移植健康的肠道菌群能够有效改善代谢问题

▸ 🧍‍♀️人体临床研究的:效果有限且短暂

关键研究案例: 在两项人类研究中,患有代谢综合征的男性受试者,接受了来自瘦型的健康捐赠者的FMT。

短期效果(6周后): 受试者的胰岛素介导的葡萄糖摄取能力得到改善,糖化血红蛋白(HbA1c)水平也下降了。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长期效果(18周后):然而,之前观察到的有益效果不再显著。

▸ 为什么在人类身上效果不佳?

  • 宿主自身因素:患者自身的免疫反应和生活方式(尤其是饮食习惯)可能会抵抗或覆盖移植进来的新菌群,使其难以定植。
  • 个体差异性:这是最关键的一点。与实验大鼠不同,人类患者的初始肠道菌群、饮食模式和遗传背景差异巨大。研究发现,FMT的成功与否与“捐赠者细菌的定植率”密切相关,而这又取决于接受者本身的肠道环境。

▸ 未来的改进方向

为了让FMT成为治疗代谢疾病的可行方案,需要更精细化的策略:

优化方案:需要调整FMT的时间重复剂量。

联合疗法:将FMT生活方式干预(如改变饮食、补充膳食纤维)相结合

近期的两项临床试验证明,当FMT与饮食改变或膳食纤维补充相结合时,这种联合策略确实能改善肥胖或2型糖尿病患者的代谢结果。

个性化FMT:类似于个性化医疗,未来可能需要发展“个性化粪菌移植”。即根据每个患者的具体情况,精心挑选或设计最适合他们的菌群来进行移植。

谷禾也会根据肠道菌群检测报告为合作方提供相关指标,便于更好地筛选与匹配。


益生菌(初代和下一代)

多项研究表明,在代谢性疾病(包括肥胖2型糖尿病)的动物和人类模型中,补充益生菌可在急性长期阶段显著改善多项代谢指标。

在这里,介绍用产乳酸菌、产丁酸菌和特定物种Akkermansia muciniphila治疗2型糖尿病和其他代谢疾病状态的效果。

AKK菌Akkermansia muciniphila

Akkermansia muciniphila(简称AKK菌)是一种革兰氏阴性菌,具有降解黏蛋白的能力,主要定植于肠道黏液层,并可在粪便样本中检测到。

肠道粘液层的主要成分是粘蛋白(Mucins),粘蛋白是一种富含糖基的结构蛋白,是肠道黏液层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也是Akk菌的“主食”。

AKK菌与健康的关系:绝大多数证据指向有益

大量研究发现,在啮齿动物与人类中,肥胖2型糖尿病患者体内的Akk菌丰度都显著偏低;当其丰度减少时,常伴随炎症水平上升、肝脏脂肪变性以及胰岛素抗性增强

有一项宏基因组学研究报告指出,AKK菌的增加与2型糖尿病相关,理由是它降解粘蛋白破坏肠道粘液层的完整性。

更多的研究表明,AKK菌的丰度与更厚的粘液层更低的肠道通透性(即更少的“肠漏”)正相关。它似乎能通过一种尚不完全明确的机制,刺激肠道中负责生产粘蛋白的杯状细胞数量增加,从而实现“越吃越有”的良性循环。

Akk菌如何发挥作用?

Akk菌的益处主要通过其菌体上的特定成分和它分泌的蛋白质来实现。

  • 机制一:强化肠道屏障,减少肠漏

Akk菌外膜上的一种叫 Amuc_1100 的蛋白质。

作用过程: 这种蛋白质可以激活肠道细胞上的TLR2受体,进而调节一系列负责细胞连接的紧密连接蛋白(如Claudin 3,Occludin等)的表达。

最终效果: 这大大增强了肠道细胞间的连接加固了肠道屏障。屏障加固后,肠道中的有害物质(如内毒素LPS)就难以泄漏到血液中,从而减轻了全身的低度炎症,最终改善胰岛素抵抗和血糖控制。

  • 机制二:促进有益激素分泌

最近,科学家发现Akk菌还能分泌一种名为 P9 的新型蛋白质。

作用效果: 在小鼠实验中,P9被证实能够促进GLP-1(一种重要的降糖激素)的分泌,从而改善葡萄糖耐量。

  • 一个重要的细节:巴氏杀菌 vs. 高温灭菌

研究发现,活的Akk菌和巴氏杀菌的Akk菌都有效,但高温彻底灭活(Heat-killed/Autoclaved)的Akk菌则无效

原因在于:巴氏杀菌的温度(约70°C足以杀死细菌,但不会破坏关键蛋白Amuc_1100的结构和活性。而更高的灭菌温度则会使其变性失效。这为开发安全的菌剂产品提供了重要依据。

🧍‍♀️人体临床证据

Akk菌的益处已经在人体上得到初步验证。

安全性:早期的临床研究证实,无论是活菌还是巴氏杀菌的Akk菌,对人体都是安全且耐受性良好的。

有效性: 在一项针对代谢综合征患者的研究中,与安慰剂组相比,服用巴氏杀菌Akk菌的患者出现了显著的积极变化

  • 血液中的内毒素(LPS)水平显著下降(证明肠道屏障得到了修复)。
  • 胰岛素敏感性得到改善。
  • 胰岛素水平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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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来看,上述动物与早期临床研究一致显示:
AKK菌的干预可重建肠道屏障完整性、降低代谢炎症改善血糖稳态,提示该菌株具有成为治疗肥胖与2型糖尿病的潜在候选益生菌的巨大应用前景。

产丁酸菌

产丁酸菌并非单一菌种,而是一个庞大的功能性菌群。产丁酸菌是一类能够在厌氧环境下、通过发酵多种底物产生丁酸的肠道共生菌群。

  • Faecalibacterium prausnitzii
  • Anaerobutyricum soehngenii(原 Eubacterium hallii)

★ Faecalibacterium prausnitzii

F. prausnitzii 是一种严格厌氧、产丁酸的共生菌,在小鼠与人类结肠中含量丰富。

为什么它如此重要?(关联性证据)

研究发现,2型糖尿病患者体内 F. prausnitzii 的丰度显著降低,而在接受减重手术后,该菌丰度显著增加,且与炎症标志物水平呈显著负相关

这一系列发现表明,F. prausnitzii 可能通过少肠道炎症、增强肠屏障完整性、改善代谢性内毒症,从而发挥潜在益生作用。

它如何发挥作用?

在结肠炎小鼠模型中,给予 F. prausnitzii 或其上清液,可显著增加肠上皮紧密连接蛋白表达,并降低炎症性细胞因子水平。

一个关键的发现是单独使用丁酸,其抗炎效果远不如F. prausnitzii培养上清液。这说明,F. prausnitzii的益处并不仅仅来自于丁酸,它还分泌其他抗炎的有益物质。

研究人员后来确实鉴定出了一种由F. prausnitzii产生的“微生物抗炎分子”(microbial anti-inflammatory molecule, MAM),这种分子能够修复糖尿病小鼠的肠道屏障功能,并上调紧密连接蛋白表达。

给予F.prausnitzii可以改善啮齿动物的葡萄糖稳态,并且对2型糖尿病患者进行GLP-1RA治疗可以增加粪便中F.prausnilzii的丰度,这与空腹血糖负相关

虽然目前尚无直接临床试验验证F. prausnitzii 在血糖调节中的疗效,但近期一项研究已证实,其长期补充在人体中是安全且可耐受的,并已启动相关的临床试验以进一步评估其作为下一代益生菌的潜力

★ Anaerobutyricum soehngenii

这个菌它最初是在一项粪菌移植临床试验中引起关注的。研究者观察到,Anaerobutyricum增加与受试者胰岛素敏感性改善密切相关。

动物实验:给糖尿病小鼠补充 A. soehngenii 可显著提高粪便中丁酸次级胆汁酸水平,增强胰岛素敏感性,提升能量消耗。

🧍‍♀️人体临床试验:两项针对代谢综合征人群的临床试验表明,A. soehngenii 的口服或十二指肠输注均安全且耐受良好;单次十二指肠灌注实验显著提升GLP-1水平,并改善胰岛素分泌与敏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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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F. prausnitzii还是A. soehngenii,它们的益处是多方面的,不仅仅是生产丁酸,还包括分泌其他抗炎分子和调节宿主激素(如GLP-1)。这些产丁酸菌的研究都凸显了它们作为治疗代谢疾病的新型疗法的巨大潜力

产乳酸菌

产乳酸菌是一类耐酸的革兰氏阳性菌,通常不具运动性,主要通过发酵碳水化合物产生乳酸作为主要代谢产物乳酸是厌氧呼吸中的重要代谢物,既是宿主能量代谢中关键的中间产物,也可作为底物被其他肠道菌群利用以产短链脂肪酸

明星成员: 其中最著名、研究最广泛、应用最普遍的就是乳杆菌属双歧杆菌属的成员。

动物研究,效果显著

在啮齿类动物模型中,补充多种乳酸生成菌可显著带来以下代谢益处

  • 降低系统性炎症水平;
  • 增强肠道屏障完整性;
  • 增加胆汁酸去结合活性;
  • 提升胰岛素敏感性与葡萄糖耐受性。

在多项研究中,使用以下菌株治疗,显著改善小鼠的血糖控制:

乳杆菌属

  • L. gasseri
  • L. rhamnosus
  • L. plantarum
  • L. paracasei
  • L. casei
  • L. reuteri

双歧杆菌属

  • B. animalis
  • B. longum

核心作用机制:巧妙抑制FXR信号,促进GLP-1分泌

产乳酸菌改善血糖的机制相当精妙,其中一个核心通路与胆汁酸受体FXR有关:

1

分泌“胆盐水解酶” (BSH)

许多乳杆菌能产生一种叫做“胆盐水解酶”的工具。

2

分解胆汁酸

胆盐水解酶这个工具可以将“结合型胆汁酸”分解为“游离型胆汁酸”。

3

抑制肠道FXR活性

“游离型胆汁酸”激活肠道FXR受体的能力较弱,因此,这一过程的最终结果是降低了肠道FXR信号的整体活性。

4

解放GLP-1

关键点来了,肠道中的FXR受体被激活时,会抑制GLP-1(一种重要的降糖激素)的分泌。因此,当产乳酸菌抑制了FXR后,就相当于解除了对GLP-1的束缚,从而促进了GLP-1的释放,改善了血糖控制。

双重协同作用抑制FXR还能增强短链脂肪酸诱导GLP-1分泌的效果。同时,某些产乳酸菌自身也能促进丁酸等短链脂肪酸的产生。这种 抑制FXR + 增加短链脂肪酸的协同作用,可能共同放大了GLP-1的分泌。

🧍‍♀️ 人体临床研究,好坏参半

与动物实验的普遍成功形成鲜明对比,产乳酸菌在人体临床试验中的表现,结果好坏参半

☺一项研究显示,包含多种产乳酸菌的复合益生菌产品,相比安慰剂,能够降低2型糖尿病患者的糖化血红蛋白(HbA1c)和空腹血糖。

☺另一项研究发现,单独使用植物乳杆菌也能降低餐后血糖和HbA1c。

☹ 然而,与安慰剂对照组相比,补充罗伊氏乳杆菌、嗜酸乳杆菌或乳双歧杆菌并没有显著改善健康或糖尿病患者的血糖控制或胰岛素敏感性。

☺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是,在一项研究中,乳双歧杆菌(B. lactis虽然没有改善代谢综合征患者的指标,但成功维持了他们的胰岛素敏感性,阻止了其进一步恶化

鉴于在糖尿病患者体内,许多产乳酸菌(尤其是双歧杆菌)的数量有所减少,那么通过“缺啥补啥”的思路来恢复它们的水平,理论上应是一种有前景的治疗方法。

然而,现有的人体临床证据有限,乳酸菌对改善代谢性疾病的作用不足,因为每个人的饮食、基线肠道菌群疾病表现都千差万别(即高度异质性),想用标准化的益生菌对所有人都产生效果,是不容易的。因此,益生元等可以增加整体微生物群的多样性和丰富性,而不是单一细菌,这可能会为更广泛的人群提供更有效的治疗选择。

2型糖尿病的治疗策略

doi.org/10.1146/annurev-physiol-051524-094728


益生元

益生元被定义为:“能够被选择性发酵,并导致胃肠道微生物群组成和/或活性产生特定变化,从而对宿主健康带来益处的成分。”

简单来说,一种物质要被称为“益生元”,必须满足苛刻的条件:

  • 能到达大肠:必须能抵抗胃酸的腐蚀和人体消化酶的分解,不被小肠吸收。
  • 能被肠道菌群发酵:它是肠道微生物的“食物”。
  • 能选择性地促进有益菌,如双歧杆菌、乳酸菌、产丁酸菌等生长或代谢活性。

基于这些标准,许多食物或成分都可以被归入益生元的范畴。在众多候选物质中,当前研究最为集中、并在糖尿病治疗中表现出潜在疗效的包括几类新型功能性益生元。

菊粉型果聚糖(ITFs)

菊粉型果聚糖(ITFs)——主要包括菊粉(inulin)、低聚果糖(OFS)和果寡糖(FOS),它们本质上是一类由果糖分子链组成的不可消化性碳水化合物。能够被肠道细菌发酵利用,从而促进宿主健康。

它们如何发挥作用?—— 多途径、多靶点的系统工程

核心作用:精准“施肥”,优化菌群

  • 研究一致发现,补充菊粉型果聚糖(特别是低聚果糖),能够选择性地增加我们之前讨论过的两大有益菌——Akkermansia muciniphila和双歧杆菌属的丰度。
  • 这种菌群的优化,直接带来了血液中内毒素(LPS)水平的下降。

机制一:放大GLP-1信号,控制血糖

这是菊粉型果聚糖改善血糖的核心途径。

证据: 益生菌(特别是双歧杆菌)利用菊粉型果聚糖作为底物,发酵产生短链脂肪酸,如乙酸和丁酸。而短链脂肪酸是已知的肠道L细胞分泌GLP-1的强效刺激剂。

铁证: 在GLP-1受体被基因敲除的小鼠中,或者在使用了GLP-1受体拮抗剂的小鼠中,菊粉型果聚糖带来的所有降糖益处都完全消失了。这证明了GLP-1通路在其中的决定性作用。

菊粉型果聚糖也能显著提高人和动物的餐后GLP-1水平。

机制二:激活GLP-2信号,修复肠道屏障

GLP-2可以看作是GLP-1的兄弟,它主要负责维持和修复肠道屏障的完整性。

研究发现,补充菊粉型果聚糖能够增加内源性GLP-2的分泌。如果在小鼠中阻断GLP-2受体,那么菊粉型果聚糖带来的修复肠道屏障、抗炎等益处也大部分会消失。

机制三:调节内源性大麻素系统

这是一个更深层的机制。菊粉型果聚糖诱导的菌群变化(或AKK菌的增加)能够调节肠道的内源性大麻素信号系统(endocannabinoid),增加2-棕榈酰甘油(2-palmitoylglycerol)、2-油酰甘油(2-oleoylglycerol)和2-花生四烯酰甘油(2-arachidonoylglycerol);降低花生酰胺(anandamide)水平;进而增强肠道屏障功能,减少LPS泄漏。

🧍‍♀️ 人体临床证据

虽然不是所有研究都报告了积极结果,但大量的临床试验已经证实了菊粉型果聚糖在人体中的益处:

  • 代谢改善:能够降低糖化血红蛋白(HbA1c),改善空腹血糖和葡萄糖耐量。
  • 炎症抑制:能够显著降低血液中的炎症标志物,如IL-6, TNF-α,以及关键的LPS。
  • 菌群变化:人体研究中观察到的菌群变化(如AKK菌和双歧杆菌的增加)与动物实验的结果高度一致,这为上述机制提供了有力佐证。

►▷

菊粉类果聚糖代表了一种非常有前景的、非侵入性的2型糖尿病治疗方案。它不像直接补充益生菌那样面临能否存活和定植的问题,而是通过为体内已有的有益菌(如Akk菌和双歧杆菌)提供精准的养料,激发一连串有益的生理反应——核心是驱动GLP-1和GLP-2的分泌,最终达到控制血糖修复肠道屏障的双重目的。

其他膳食纤维

首先,一个基本共识是:增加膳食纤维的摄入量,能显著降低患上肥胖和2型糖尿病的风险。

膳食纤维主要分为两大类

  • 不可溶性纤维(如纤维素):主要作用是增加粪便体积,促进肠道规律蠕动,但肠道菌群很难发酵利用它们。一般存在于谷物外皮、豆类、蔬菜茎叶、果皮等植物的细胞壁中。
  • 可溶性纤维:它们是肠道菌群的食物,可以被充分发酵产生短链脂肪酸等有益代谢物,从而改善宿主健康。

🧬 植物来源的主要可溶性纤维包括:

  • β-葡聚糖(β-glucan)
  • 抗性淀粉(resistant starch)
  • 小麦糊精(wheat dextrin)
  • 果胶(pectin)
  • 瓜尔胶(Guar gum)
  • 车前子壳多糖(Psyllium husk)

然而,研究发现,不同可溶性纤维的效果差异很大,这取决于纤维的用量、食物来源、补充方式(是直接吃食物还是吃提纯的纤维补充剂)等因素。

几种可溶性纤维的表现:

🧪 β-葡聚糖—— 全能选手

来源: 主要存在于燕麦大麦中。

一项对比研究发现,在高脂饮食中添加富含β-葡聚糖的大麦粉,能增加肠道丁酸、改善血糖。但如果直接添加提纯的β-葡聚糖纤维,同样能改善代谢。这表明β-葡聚糖本身就是强效的功能成分。

⁎ 作用机制

  • 能够促进产丁酸菌的生长,提高短链脂肪酸的产量。
  • 能够增加GLP-1和PYY(另一种抑制食欲的肠道激素)的分泌。
  • 通过改善肠道屏障的完整性来降低全身炎症。
  • 能够改变胆汁酸的代谢。

无论是动物还是人体研究,都强有力地支持β-葡聚糖作为一种益生元,在改善血糖和治疗代谢疾病方面具有巨大潜力。

🌽 抗性淀粉—— 瞒过小肠的特工

抗性淀粉它本质上是淀粉,但由于其特殊的结构,能抵抗小肠的消化,完整地到达结肠,成为微生物的食物。

来源:冷却的米饭、土豆、未完全成熟的香蕉等。

⁎ 作用机制(与β-葡聚糖类似):

  • 在结肠被发酵,显著增加短链脂肪酸的产量。
  • 增加的短链脂肪酸会进一步刺激肠道分泌GLP-1和PYY。

🧍‍♀️ 人体证据

在患有代谢综合征和2型糖尿病的人群中,补充抗性淀粉(特别是2型抗性淀粉,如高直链玉米淀粉)能够改善胰岛素敏感性并降低空腹血糖,同时也能观察到短链脂肪酸产量的增加

一个有趣的发现:补充高直链玉米淀粉会特异性地增加双歧杆菌的丰度,而双歧杆菌正是一种擅长发酵抗性淀粉的细菌。

🍎 果胶 —— 机制独特

来源: 广泛存在于水果中,如苹果、柑橘等。

⁎ 作用机制(与其他不同):

  • 果胶也能改善血糖,但其主要机制可能与菌群关系不大。
  • 它主要通过增加肠道内容物的粘稠度,从而减缓胃排空的速度和食物的消化吸收速率,起到平稳餐后血糖的作用。这是一种物理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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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而言之,膳食纤维是“好菌的食物,也是代谢的调节器”:当你吃更多含纤维的天然食物(燕麦、豆类、全谷、蔬果),肠道菌群就会发酵产出丁酸等代谢产物,能修复肠道提升GLP-1分泌、降低炎症、帮助降糖。β-葡聚糖抗性淀粉尤其被视为下一代代谢健康促进纤维,未来可能成为糖尿病膳食疗法的核心成分。


合生元

合生元是一种同时包含益生菌益生元的产品。

这个设计的初衷是,通过提供益生菌最喜欢吃的益生元,来帮助它在复杂的肠道环境中更好地存活、定植并发挥作用。

鉴于益生菌能产生短链脂肪酸,而益生元是产生短链脂肪酸的代谢前体物质(原料),那么将两者结合,应能够协同增加短链脂肪酸的产生,从而对代谢健康产生比单独使用任何一种都更强大的益处。

🧬 合生元的常见组合

双歧杆菌/乳杆菌 + 低聚糖/膳食纤维

这种组合的设计理念是:由益生元提供底物,使益生菌能够在肠道定植并活跃代谢,从而增强肠道生态修复与宿主代谢调节效应。

并未实现“1+1 > 2”的突破

动物与人体研究均表明,补充益生元或益生菌本身即可带来代谢性益处,合生元干预能够改善肠道菌群生态与增加粪便SCFA含量。然而,在大多数研究中,联合应用(合生元)并未显示出明显优于单独使用益生元或益生菌的效果。

为什么这个看似完美的策略效果不理想?

研究人员认为是由于缺乏精准匹配,也就是说大多数研究在设计合生元产品时,只是想当然地将一种常见的益生菌和一种常见的益生元组合在一起,但未能首先验证,这个益生菌是否真的喜欢吃、并且能高效利用配给它的那个益生元

并不意味着合生元的理念是错误的,而是说明我们的执行方式需要更加科学和严谨。

改进:在进行昂贵且复杂的人体临床试验之前,必须增加一个关键的验证步骤:

  • 体外研究:在实验室的培养皿中证明,你选择的益生菌确实能够发酵并依赖你选择的益生元来旺盛生长。
  • 体内研究:在动物模型中进一步确认,这种配对关系在真实的生物体内依然有效,能够提高益生菌的存活率和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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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生元的概念本身极具潜力,但需确保益生菌和益生元是真正的天作之合,这种“1+1>2”的协同效应才会在临床上有更好的效果。这要求我们对菌株和底物的特性有更深入的了解和更严格的前期验证。


外源化合物

外源化合物(Xenobiotics)被定义为:“在机体内非天然存在的外来化学物质。”这个范畴非常广泛,从化妆品药物膳食补充剂中的成分都可能属于外源物。

前文已提到二甲双胍(metformin)与GLP-1受体激动剂(GLP-1RA)的降糖作用同样被认为与肠道微生物介导机制相关,而这些药物本质上也属于外源化合物的范畴。

虽然很多外源物对健康有害,但我们这里聚焦的是那些有益的外源物,重点分析两种备受关注的有益外源物:多酚小檗碱

多 酚 类 化 合 物 (Polyphenols)

多酚是一大类存在于植物中的化合物,如白藜芦醇、类黄酮等。

多酚类化合物是植物来源的次级代谢物,主要包括:

  • 黄酮类(flavonoids)
  • 苯乙烯类(stilbenes)
  • 木脂素(lignans)
  • 酚酸类(phenolic acids)

这些分子既能调节肠道微生物群结构,也能改善2型糖尿病的多种代谢指标。

💊白藜芦醇(Resveratrol)

白藜芦醇是多酚中研究最为深入的代表性化合物之一。

来源: 葡萄皮、红酒、花生等。


它可显著改善胰岛素敏感性、葡萄糖稳态、血脂水平、高血压等。但它的生物利用度很低,口服后能进入血液循环的量很,而且大部分还和蛋白质绑定,无法发挥活性。

那它是如何起作用的?

答案指向了肠道

口服有效。 多项研究发现,口服白藜芦醇可以改善小鼠的血糖,但腹腔注射(绕过了肠道)则无效。这有力地证明了它的作用点在肠道内。

口服补充剂也有益地改变了啮齿动物的肠道微生物组,降低了厚壁菌门/拟杆菌的比例,增加了Akk菌、双歧杆菌和乳杆菌的丰度,这与改善葡萄糖稳态炎症标志物有关。

最终证据——粪菌移植: 将服用过白藜芦醇的小鼠的粪菌移植给普通高脂饮食的小鼠,后者也出现了血糖改善的效果。

🧍‍♀️ 人体临床研究

尽管研究尚少,但已有临床试验发现,补充白藜芦醇可以增加代谢综合征男性体内的AKK菌,并轻微改善血糖

💊 黄酮类化合物(Flavonoids)

除白藜芦醇外,黄酮类化合物也能增加肠道有益菌数量,并改善葡萄糖耐受性、抑制炎症反应、增强肠屏障功能。

来源: 广泛存在于各种水果、蔬菜、茶中。

动物实验研究

在高脂饮食诱导的肥胖或糖尿病小鼠模型中:

蔓越莓提取物可提高胰岛素敏感性、降低HOMA-IR与循环内毒素(LPS)水平;同时伴随AKK菌丰度显著上升与肠屏障完整性增强。

蓝莓原花青素含有丰富的花青素与原花青素,同样可改善葡萄糖耐受;增加AKK菌含量;并增厚胃肠道黏液层。

苹果原花青素处理高脂饮食小鼠时,也观察到一致的结果:肠道屏障功能及AKK菌丰度同步提升。

这些研究揭示不同植物来源的黄酮类多酚均通过促进有益菌的富集和黏液层重塑,实现改善肠屏障与系统代谢功能的作用。

🧍‍♀️ 人体及体外研究证据

尽管人群中关于单独考察黄酮类化合物作用的临床研究仍然有限,但已有体外模拟与部分干预研究提供了支持性证据:

红酒葡萄提取物红茶多酚在人体肠道模拟模型中均能增加AKK菌的丰度。

可可黄烷醇则在健康人群中可显著增加双歧杆菌和乳杆菌的数量,表明其对肠道菌群结构也具有积极调节作用。

综上,黄酮类化合物以其独特的双重功能而受到关注:

  • 一方面能直接抑制炎症与增强肠屏障;
  • 另一方面能通过富集AKK菌、双歧杆菌与乳杆菌来促进短链脂肪酸生成与肠道稳态恢复。

这些作用共同促进了葡萄糖代谢与胰岛素敏感性的改善,为其作为代谢性疾病营养干预的潜在候选物提供了有力依据。

小 檗 碱

来源: 黄连、黄柏等中草药的主要活性成分。

小檗碱可以直接作用于肝细胞激活AMPK(一个关键的能量代谢开关),从而改善血糖(增强胰岛素敏感性与葡萄糖稳态控制)。但它的口服生物利用度同样很低

小檗碱是否进入循环系统,依赖肠道菌群

小檗碱只有在被肠道菌群代谢为更易吸收的衍生物后,其药效才能被充分发挥。

——肠道菌群:加工

肠道菌群能将小檗碱转化为更容易被人体吸收的形式,帮助它进入血液循环。

例如,某些肠道细菌可将小檗碱还原为二氢小檗碱,这种形式在肠上皮中的吸收效率更高,随后可重新氧化为小檗碱并在全身循环中发挥作用。

——肠道菌群:效应放大器

动物实验表明,口服(而非注射)小檗碱能增加肠道产丁酸菌的数量和丁酸产量,并改善空腹血糖。这说明小檗碱的另一部分功效是通过调节菌群-丁酸实现的。

临床研究与争议

动物研究:在动物模型中,小檗碱改善血糖的机制似乎与增加GLP-1/GLP-2、增加次级胆汁酸(DCA)从而激活TGR5受体、增加SCFA产量等有关。这是一个非常清晰、正面的通路。

人体研究的反转:迄今为止唯一一项相关的糖尿病人体研究却得出了矛盾的结果:小檗碱使血液中次级胆汁酸有益的产短链脂肪酸菌的显著下降了,但同时它确实又显著降低了患者的糖化血红蛋白。

这凸显了小檗碱作用机制的复杂性。小檗碱确实是一种有效的降糖物质,但它究竟是如何通过菌群在人体内发挥作用的,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目前仍是一个充满争议和未解之谜,其肠道依赖机制亟需更多临床研究验证来阐明

►▷

小檗碱就像一个“需要肠道助手的药”:它自己难以被吸收,但一旦被肠道菌群“加工”成可利用的形式,便能帮助调节血糖、减少炎症、修复肠屏障。不过,因为每个人肠道菌群不同,它在不同人身上可能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效果。

04
结 语

尽管大量动物研究已明确证实,肠道菌群在血糖稳态调控中扮演着核心角色,但将这些发现直接转化为对人类有效的通用疗法却挑战重重。其根本原因在于人类肠道菌群的复杂性与高度个体化

这种个体差异正是许多干预措施(如益生元或益生菌)效果因人而异的关键。

益生元:当人们吃下富含β-葡聚糖的特制大麦面包后,只有一部分人的代谢状况得到了改善。科学家检查后发现,这些“有效者”在干预开始时,体内就存在着“无效者”所缺乏的特定肠道细菌。是这些细菌帮助他们更好地利用了膳食纤维。

益生菌:吃下益生菌,不代表它们就能在你的肠道里安家落户,一项研究发现,11种常见益生菌能否成功在肠道定植取决于每个人已有的菌群构成

  • 易感型个体:他们的肠道如同好的土壤,允许益生菌定植和生长。
  • 抵抗型个体:他们的肠道像坚硬的水泥地,益生菌只能路过,无法驻留。

既然每个人都是不同的,那么治疗方案也必须因人而异,兼顾菌群个体差异与动态变化。这个“个性化”会是什么样子呢?

比如,个性化饮食算法,这个算法不仅分析一个人吃了什么,更整合了这个人肠道菌群数据、血液指标等多种参数。这样不仅可以预测这个人吃下特定食物后的血糖反应,更能反过来为他量身定制一套可以最大程度平稳餐后血糖的个性化饮食方案

在糖尿病前期人群中,通过整合基线菌群特征,机器学习模型,也能预测哪些患者能通过什么样的运动有效改善血糖,而哪些患者则收效甚微。

简而言之,要让基于微生物群的疗法真正在人体中奏效,我们需要摆脱“一刀切”的思路,而是把每个人的肠道菌群当作独特的生态系统。未来的糖尿病干预,可能需要“定制化的微生物处方”:先读取你的菌群模式,再精准投喂适合的菌与食物,让微生物群自己帮你稳糖、抗炎、调代谢。

深入理解并善用

每个人的独有菌群信息

将是我们开启

代谢疾病精准治疗

新时代大门的钥匙

注:本账号内容仅作交流参考,不作为诊断及医疗依据。

主要参考文献

Weninger, Savanna N., Andrew Manley, and Frank A. Duca. “Managing Glucose Homeostasis Through the Gut Microbiome.” Annual Review of Physiology 88 (2025).

Howard, Elizabeth J., Tony KT Lam, and Frank A. Duca. “The gut microbiome: connecting diet, glucose homeostasis, and disease.” Annual review of medicine 73 (2022): 469-481.

Cho, Hyoung-Soo, et al. “Structure of gut microbial glycolipid modulates host inflammatory response.” Cell 188.19 (2025): 5295-5312.

Sun, Hanxiao, et al. “GLP‐1 receptor agonists alleviate colonic inflammation by modulating intestinal microbiota and the function of group 3 innate lymphoid cells.” Immunology 172.3 (2024): 451-468.

Su, Lili, et al. “Health improvements of type 2 diabetic patients through diet and diet plus fecal microbiota transplantation.” Scientific reports 12.1 (2022): 1152.

Anhê, Fernando F., et al. “Metabolic endotoxemia is dictated by the type of lipopolysaccharide.” Cell reports 36.11 (2021).

Baroni, Irene, et al. “Probiotics and synbiotics for glycemic control in diabetes: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 Clinical Nutrition 43.4 (2024): 1041-1061.

麻醉与肠道菌群:从药物代谢到围手术期管理

谷禾健康

您和身边人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一场成功的手术结束后,身体的伤口在一天天愈合,但一些莫名的困扰却悄然而至。

明明伤口恢复得不错,

为什么总是感觉浑身乏力、精神萎靡?

为什么会食欲不振,

甚至出现腹胀、便秘等消化问题?

有时还会感觉思维变得迟钝

记忆力下降,像是隔了一层脑雾,

情绪也莫名地低落、烦躁…

大多数时候,我们习惯将这些问题归咎于手术创伤本身,认为是身体康复过程中的元气大伤。但如果这些症状持续存在,或许我们应当考虑围术期中另一个关键却常被忽视的因素——麻醉

在现代医学中,麻醉是保障外科手术安全与舒适的核心环节。然而,临床实践中,麻醉医生常常面临诸多挑战:患者对麻醉药物的反应存在显著个体差异术后认知功能障碍(POCD)或谵妄的发生率居高不下,尤其在老年人中,围手术期、感染、器官功能损伤等并发症的管理日益复杂。

近年来,随着多组学技术的飞速发展,我们了解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器官”——肠道菌群。肠道菌群通过肠-脑轴肠-肝轴等多维网络,深度参与宿主代谢、免疫神经调节。这种动态平衡一旦打破,便可能触发从代谢综合征到神经退行性疾病的连锁反应。

麻醉药效动力学药代动力学方面可能受到肠道菌群的影响。

例如,菌群通过调控肝脏CYP3A4酶活性影响麻醉药物清除效率,菌群代谢产物短链脂肪酸可增强七氟烷的麻醉敏感性,而菌群失调则可能通过激活TLR4/NF-κB通路加剧术后神经炎症

反过来,麻醉药物也会影响菌群稳态丙泊酚(一种强效的静脉注射麻醉药)可短暂抑制乳杆菌增殖,七氟烷(现代常用的吸入性全身麻醉药)暴露甚至可能导致Akkermansia菌丰度下降,形成“菌群紊乱-炎症加重-药物代谢异常”的恶性循环。

本文基于最新的科学文献,探讨肠道菌群与麻醉药物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及相关信号机制,总结了当前研究进展,了解其如何通过“肠-脑轴”“肠-肝轴”这些复杂网络影响围手术期管理,展望基于菌群调控的精准麻醉新未来。

01
关 于 麻 醉

我们对麻醉的理解,是否还停留在“睡一觉,手术就做完了”的层面?本章节将带您深入了解现代麻醉学的复杂性与精妙之处。

麻醉是现代医学史上最伟大的进步之一,它通过可逆性地阻断神经信号,使患者在接受可能带来剧烈疼痛的治疗或手术时,免于痛苦和创伤,是外科手术得以实施的根本保障

麻醉不仅仅是让患者进入睡眠状态,更是一门精密的医学科学。它包含了意识调控、疼痛管理、生命体征维持等多个维度。现代麻醉医师需要精确计算药物剂量,实时监测患者状态,并根据手术进程动态调整麻醉深度

麻醉过程中,医师需要平衡多种看似矛盾的目标:既要确保患者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又要避免麻醉药物对身体各系统产生过度抑制;既要维持适当的肌肉松弛度便于手术操作,又要保证基本的生理功能正常运转

麻醉的分类:从局部到全身

根据作用范围和对意识的影响,麻醉主要可分为三大类,每种类型服务于不同的临床目的,选择哪种麻醉方式,需要综合考虑手术类型、患者身体状况、既往病史等多种因素。

◕ 全身麻醉(General Anesthesia)

这是一种诱导可逆性、覆盖全身的意识和感觉丧失的状态。它通常用于心脏直视手术、脑部手术等大型复杂手术,要求患者完全无意识

全身麻醉通常联合使用多种药物,包括:

  • 用于快速诱导麻醉的静脉药物(如丙泊酚、依托咪酯、硫喷妥钠);
  • 用于在手术期间维持麻醉状态的吸入性气体(如七氟烷、地氟烷、异氟烷)。

此外,常辅以芬太尼等镇痛药和琥珀胆碱等肌肉松弛剂,以达到理想的手术条件。

◑ 区域麻醉(Regional Anesthesia)

在保持患者清醒的同时,阻断身体特定大范围区域(如肢体、下腹部或盆腔)的感觉。这种方式创伤小于全麻术后恢复更快

最常见的两种形式是:

  • 椎管内麻醉:脊髓麻醉(俗称“半麻”),将局麻药一次性注入保护中枢神经系统的脑脊液中,起效迅速,常用于剖宫产、髋关节置换等下半身手术;
  • 硬膜外麻醉:将药物注入脊髓周围的硬膜外腔,可通过导管持续给药,实现更可控、更持久的镇痛,常用于分娩镇痛和某些腹部大手术。

◔ 局部麻醉(Local Anesthesia)

作用范围最局限,仅麻醉身体一个微小、特定的区域,适用于各种小型手术和操作,如牙科治疗痣切除小型伤口缝合。

常用的局麻药有利多卡因、布比卡因等,通过皮下注射局部涂抹乳膏给药。

麻醉药物如何发挥作用?

不同类型的麻醉药通过不同的药理机制来阻断神经信号:

全身麻醉药主要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它们通过增强大脑中主要的抑制性神经递质——γ-氨基丁酸(GABA)的信号通路,同时减弱兴奋性神经递质(如谷氨酸)的信号,最终导致意识的全面抑制和丧失

局部和区域麻醉药的核心作用靶点是神经细胞膜上的电压门控钠离子通道(VGSCs)。这些药物能够可逆性地与通道结合,阻止钠离子在神经兴奋时大量内流,从而有效抑制了神经冲动的产生和传导。这样一来,来自手术区域的疼痛信号便无法上传至大脑,从而实现镇痛效果。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这些经典药理作用的最终效果,包括麻醉深度、持续时间以及个体敏感性,并非一成不变。新兴研究表明,宿主内在的因素,特别是肠道微生物群,正通过复杂的信号网络对这些中枢及外周的药物靶点产生着远距离的调控作用。 这种先前被忽视的联系,为理解麻醉药物的个体化差异提供了全新视角,其具体机制将在后续章节中深入探讨。

麻醉药物的代谢及安全性差异

临床上常用的局部麻醉药根据其化学结构分为两大类,它们的代谢途径截然不同,这也与药物的安全性和过敏风险直接相关:

氨基酰胺类(Amino amides)

  • 包括利多卡因、布比卡因、罗哌卡因等。
  • 这类药物化学性质稳定,主要在肝脏中经过复杂的细胞色素P450酶系进行生物转化和代谢。
  • 因此,肝功能不全的患者使用此类药物时,其代谢清除会减慢,药物半衰期延长,从而增加毒性反应的风险。

氨基酯类(Amino esters)

  • 包括普鲁卡因、丁卡因、苯佐卡因等。
  • 这类药物在血浆中被假性胆碱酯酶迅速水解,因此作用时间相对较短。
  • 其代谢产物之一是对氨基苯甲酸(PABA),这是一种已知的过敏原,可能引发部分患者的超敏反应。

以上我们对麻醉的分类、机制、代谢等有了基本的了解。然而,一个核心问题依然存在:为何不同患者对相同麻醉方案的反应不一样?为何有些患者术后恢复良好,而另一些则饱受认知功能障碍的困扰?

除了年龄、性别、体重、肝肾功能、基础疾病等已知因素外,是否存在一个更深层次、更具可塑性的变量在其中扮演着关键角色?这一关键科学问题的答案,隐藏在“肠-脑轴”这一复杂而精密的信号网络之中。

接下来,我们将聚焦肠-脑轴,解析肠道菌群如何通过迷走神经、神经内分泌、免疫调节及代谢产物介导等多维途径,深度参与麻醉反应的调控机制

02
肠-脑轴:调控麻醉反应的隐秘通路

肠-脑轴研究的核心,在于阐明肠道菌群与中枢神经系统之间的双向信息传递网络。这个复杂的系统主要包括四大核心通路:

  • 迷走神经通路
  • 神经内分泌通路(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HPA)
  • 免疫调节通路(细胞因子网络)
  • 微生物代谢产物介导的信号通路

这些通路共同构成了菌群影响麻醉效果和术后神经系统并发症的生理基础。


微生物代谢产物:如何调控麻醉?

➤ 短链脂肪酸:麻醉敏感性的调节器

作为菌群发酵膳食纤维的主要产物,短链脂肪酸可通过迷走神经或血脑屏障进入中枢,影响麻醉药物的镇静深度与作用时长。

微生物的代谢产物是构成肠-脑轴功能的主要贡献者。其中,短链脂肪酸(SCFAs)是肠道细菌分解膳食纤维等碳水化合物后的主要产物,能够作为信号,直接作用于迷走神经的传入末梢

– 短链脂肪酸如何“敲开”大脑之门?

短链脂肪酸并不需要自己“跑”到大脑,而是选择了一条更高效的通信线路——迷走神经,这是连接肠道和脑干的一条信息高速公路

在小鼠研究模型中,短链脂肪酸通过两种主要方式激活迷走神经传入神经元

  • 与游离脂肪酸受体(如FFAR2/3)结合
  • 抑制组蛋白脱乙酰酶(HDAC)活性

一旦迷走神经被激活,这些信号沿迷走神经传递到大脑脑干中的一个关键“中继站”——孤束核(NTS),信号在这里被整合并进一步传递,进而调节自主神经反射和中枢神经系统活动。

这与麻醉有什么关系? 这一过程恰好能直接调节与麻醉密切相关的三大核心领域:镇静效果、疼痛感知、术后认知功能

– 从动物到人的证据链

例如,研究发现由Roseburia intestinalis产生的丁酸,可以通过G蛋白偶联受体41(GPR41激活迷走神经,来调控大脑中与疼痛相关的神经回路,从而在动物模型中起到了镇痛效果。

这不仅限于动物。一项包含31名参与者的人群研究甚至提示,女性男性之间疼痛感的差异,可能部分由“肠道菌群-短链脂肪酸-皮质醇”轴的差异所介导。

注:目前关于短链脂肪酸调节麻醉机制的证据主要来自动物模型。

肠道菌群对麻醉下肠道-肝脏-大脑轴的调节机制

doi: 10.3389/fcimb.2025.1626585

破坏肠道屏障完整性可能促进 LPS 的易位并诱导微生物群失调。这会触发双重通路反应:

  • 1) 对肝脏的打击:扰乱药物代谢肝脏 TLR4/NF-κB 激活抑制 CYP450 酶(如 CYP3A4),延缓药物清除;
  • 2) 对大脑的打击:点燃神经炎症全身炎症通过小胶质细胞 NLRP3 炎症小体启动神经炎症,加剧术后谵妄。

相反,微生物代谢物(如 SCFAs、IPA)在两个轴上均发挥保护作用。

➤ 色氨酸代谢物:从疼痛感知到术后情绪的平衡

肠道菌群参与色氨酸的分解代谢,生成5-羟色胺前体、犬尿氨酸等活性物质。这些代谢物不仅通过调节中枢神经递质影响麻醉后的疼痛阈值,还可能关联术后焦虑、谵妄等情绪障碍。

微生物来源的色氨酸代谢物(如吲哚-3-丙酸,IPA)能够调节5-羟色胺(5-HT)的合成,还能有效抑制大脑中的促炎细胞因子(如IL-6和IL-1β)的释放。

这种保护作用是有临床数据支持的。一项前瞻性观察队列研究发现,患者术前血浆中吲哚-3-丙酸(IPA)的基线水平与术后谵妄的发生显著负相关,也就是说,患者在手术前血液中的IPA水平越高,术后发生谵妄的风险就越低。这一关系在临床前小鼠模型中也得到了验证,IPA的这种保护作用,部分是IPA通过激活了海马体中的一种蛋白(PGC-1α)来实现的。

然而问题在于,麻醉和手术本身恰恰可能是这个保护通路的破坏者。

麻醉/手术可导致肠道菌群多样性下降,进而可能扰乱色氨酸代谢通路。已有研究表明,术后小鼠粪便中的色氨酸代谢物水平发生显著变化,包括5-HT前体犬尿氨酸等关键代谢物的异常。也就是说这条“肠-脑”通讯线路因手术而陷入了紊乱。


脂多糖(LPS):术后神经炎症的触发器

当肠道屏障因麻醉或手术受损时,革兰氏阴性菌释放的LPS易位入血,触发全身炎症级联反应。LPS通过激活脑内TLR4-NF-κB通路,诱导IL-1β等炎症因子释放,直接损伤海马体神经元,成为术后认知功能障碍的潜在元凶。

脂多糖(LPS)是存在于大肠杆菌等细菌外膜的一种成分。它会损害肠道屏障,导致菌群失调,并让内毒素等有害物质进入血液。这个过程被称为肠漏,会触发全身性的炎症反应。随后,这种炎症信号会进一步削弱血脑屏障的保护功能,最终将炎症传递到中枢神经系统

LPS进入大脑后,主要通过两种方式搞破坏:

直接点燃炎症风暴

在脑部的海马体区域,LPS会激活大脑里的一个炎症开关,也就是TLR4-NF-κB通路,这会进一步上调NLRP3炎症小体,导致IL-1β等多种炎症因子的释放

研究人员认为,这正是很多人在麻醉手术后感觉脑子不清醒、认知能力下降的核心原因。不过,电针疗法正是通过抑制此通路来改善认知功能,并减少神经元损伤的。

削弱大脑的防御力

LPS诱导的神经炎症还与氧化应激失衡有关。大脑本身有一套抗氧化防御系统,由Nrf2蛋白负责,用来抵抗损伤。但研究发现,神经炎症会伴随着海马体中Nrf2表达的下降,从而加剧氧化损伤。

注:Nrf2是调节身体抗氧化能力的关键转录因子。

针对这一点,衣康酸可以重新启动这套防御系统,也就是可以通过恢复Nrf2的活性并抑制炎症,来缓解麻醉和手术后的认知障碍。

此外,肠道还有一个热线电话能直接打给大脑,那就是迷走神经肠道的炎症信号可以通过这条神经专线,把坏消息直接传递给大脑,同样能引发大脑的炎症。研究发现,有一种药物(重组人脑钠肽)可以切断这条神经信号,从而保护大脑免受炎症和认知功能障碍的困扰。


HPA轴:麻醉应激的压力调节器

肠道菌群下丘脑-垂体-肾上腺(HPA)轴之间存在一个动态的相互作用网络,当这个网络失衡时,便构成了麻醉相关神经并发症的病理基础之一。

具体来说,由菌群产生的短链脂肪酸色氨酸代谢物,能够直接调节HPA轴的活性,从而影响皮质酮或皮质醇等压力激素的分泌水平。

然而,麻醉和手术带来的巨大压力,常常会让这个HPA轴反应过度,进入一种红色警戒状态。这时候,一些特定的好细菌(如乳杆菌属)就能站出来安抚,可以抑制促肾上腺皮质激素释放激素(CRH)的产生,让它冷静下来,从而缓解这种过度反应。

短链脂肪酸还能够穿透血脑屏障,直接在大脑中发挥作用。它们通过抑制组蛋白脱乙酰酶(HDAC),降低HPA轴对压力的敏感性,进而改善麻醉后的神经炎症反应。也就是说进入大脑后,短链脂肪酸会帮助压力指挥中心进行降噪处理,让其对压力的敏感度降低。这样一来,手术后的脑部炎症反应就会减轻

此外,另一种关键细菌 Akkermansia muciniphila 也被证实,能通过激活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激活受体γ(PPAR-γ)通路来调节HPA轴的功能。

03
肠-肝轴:解密麻醉药物代谢的个体差异

肠-肝轴是一个整合了胃肠道肝脏之间解剖、代谢和免疫相互作用的双向交流系统。它通过胆汁酸的肠肝循环微生物代谢物信号和肠道屏障完整性等机制,调控着营养物质处理解毒免疫稳态。对于麻醉学而言,这一轴线直接关系到麻醉药物的代谢和清除,是解释患者个体差异的关键。

肠-肝轴:肠道如何影响麻醉药的代谢

肝脏是分解麻醉药物的主要器官

芬太尼、丙泊酚等常用麻醉药,都需要在肝脏中经过特定的酶(主要是细胞色素P450家族,如CYP3A4和CYP2B6)进行代谢分解。而肠道菌群,正是这个过程的一个重要的远程调控者。

肠道菌群主要通过以下几种方式影响肝脏的药物代谢:

有益代谢物的调控

健康菌群产生的短链脂肪酸可以进入肝脏,作为信号分子调节基因表达,从而增强某些关键药物代谢酶(如CYP3A4)的活性,帮助身体更有效地处理麻醉药

有害物质的干扰

当肠道菌群失调时,肠漏风险增加,细菌的内毒素(LPS)等有害物质会进入肝脏。这会引发肝脏的炎症反应,并反过来抑制药物代谢酶的活性,导致麻醉药代谢变慢

通过胆汁酸进行信号传导

肠道菌群能够修饰和改造胆汁酸。这些被改造后的胆汁酸,会作为信号分子,调节肝脏中与药物代谢相关的受体(如FXR和PXR)。这个过程能直接改变麻醉药在体内的代谢速率和清除效率

这种相互作用是双向的。

  • 一方面,肝脏疾病(如胆汁淤积)会显著降低药物代谢能力;
  • 另一方面,某些麻醉药(如依托咪酯)自身也可能干扰胆汁酸的合成,破坏这种平衡。

因此,对于肝功能不佳的患者,麻醉药的选择和剂量需要格外谨慎。

个体差异:饮食塑造了不同肠道菌群

肠道菌群对麻醉药物代谢的影响存在巨大的个体差异,这很大程度上源于饮食习惯塑造了我们独特的肠道微生态。

  • 西方饮食模式:高糖、高脂、低纤维的饮食,通常会导致肠道菌群多样性下降,并可能削弱身体有效处理麻醉药物的能力。
  • 高纤维/地中海饮食模式:富含水果、蔬菜和全谷物的饮食,少吃肉,能促进菌群多样性和有益代谢物(如SCFA)的产生。这种模式不仅有助于改善肥胖、糖尿病等麻醉高风险因素,还能通过减轻全身炎症反应(潜在的促炎菌 Ruminococcus gnavus 也有所减少),表明地中海饮食具有抗炎作用来优化患者对麻醉和手术创伤的生理应答。

综上所述,肠道微生态是影响麻醉药代动力学和术后结果的关键上游因素。为了完整地理解“菌群-麻醉”的关联,接下来章节我们来看反馈回路的另一端:麻醉药物和手术应激,将如何重塑肠道菌群的结构与功能。

04
麻醉对肠道菌群的影响

麻醉药物对肠道菌群的塑造

麻醉药物不仅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还会直接或间接地影响肠道微生态。它们通过改变肠道内的酸碱度氧气含量和粘液分泌等方式,可能导致菌群多样性下降促炎细菌增殖和代谢紊乱。这些肠道内的变化,继而会通过免疫、神经内分泌途径,反过来影响大脑的功能。

静脉麻醉药:以丙泊酚为例

动物实验表明,丙泊酚具有一定的抗菌效果,可能是通过破坏细菌的细胞膜来抑制其生长。

例如,在大鼠注射丙泊酚后,一些有益菌(如普雷沃菌和乳杆菌)的数量会在短时间内下降,但通常在大约两周后逐渐恢复

吸入性麻醉药:影响更为显著

相比之下,吸入性麻醉药对肠道菌群的影响似乎更为突出。

➯ 七氟烷

研究发现,重复使用七氟烷麻醉,会显著降低肠道菌群的整体多样性。具体表现为,有益菌Akkermansia(Akk菌)数量减少,而一些潜在的致病菌(如链球菌增多。这种菌群失衡在新生儿和老年人等脆弱群体中影响更大,与术后认知障碍谵妄风险增加有关。

作用机制

七氟烷主要通过两条途径制造麻烦:

  • 一是干扰胆汁酸的正常代谢;
  • 二是通过增加肠道微生物的代谢产物TMAO(氧化三甲胺)的水平,这种物质会进入大脑,激活其中的小胶质细胞,点燃神经炎症的导火索。

➯ 异氟烷

另一种常用的吸入麻醉药异氟烷,同样会降低菌群多样性。它会导致肠道内不同菌门(如厚壁菌门增多、拟杆菌门减少)的比例失衡。这种变化与大脑内炎症因子(如IL-1β和IL-6)的积累密切相关,而这些炎症因子正是导致术后谵妄认知障碍的关键驱动因素。

阿片类药物:对肠道菌群的快速冲击

阿片类药物(如吗啡、芬太尼)对肠道菌群的冲击是快速而剧烈的。

由于肠道本身就分布着大量阿片受体,这类药物可以直接作用于肠道,带来一系列负面影响:

  • 抑制肠道功能:抑制肠道蠕动,减少有保护作用的粘液分泌,并破坏肠道屏障的紧密连接,导致肠漏和内毒素(LPS)入血。
  • 改变菌群生态:直接抑制有益菌,同时为致病菌的增殖创造了条件。
  • 扰乱关键代谢:抑制有益的短链脂肪酸的产生,并干扰胆汁酸的代谢循环。

这些因素共同作用,导致菌群多样性急剧下降,有益的产丁酸菌(如 Roseburia减少,参与胆汁酸代谢的 Bilophila 减少,而与炎症相关的细菌(如 拟杆菌属)可能占据主导。这种由药物引起的有害代谢物积累神经炎症会形成一个难以打破的恶性循环,并且即便在停药后,菌群也往往难以完全恢复到初始状态。

麻醉药物对肠道菌群的影响

doi: 10.3389/fcimb.2025.1626585

长期麻醉暴露的潜在风险

在重症监护室(ICU)中,患者常常需要长时间使用镇静药物(如持续输注咪达唑仑)来维持治疗。然而,这种长期的麻醉暴露会带来一个潜在风险:肠道菌群失调,进而可能加剧肠道屏障的通透性(即肠漏)和全身性的炎症反应

不同菌群特征与预后关联

一些临床研究为我们揭示了菌群与患者预后之间的密切联系:

一项针对61名ICU成年患者的前瞻性研究发现,最终存活下来的患者,其肠道中双歧杆菌属的丰度显著高于在住院期间不幸去世的患者。这暗示着,这种有益菌可能与更好的生存机会相关。

另一项规模更大的研究将目光投向了577名ICU中的早产儿。研究人员通过测序对他们的肠道菌群进行聚类分析,发现了不同菌群模式与婴儿健康状况的关联:

  • 由肠球菌属(Enterococcus)主导的聚类4,以及由葡萄球菌属(Staphylococcus)主导的聚类5,更多地出现在胎龄较小(更脆弱)的婴儿中。
  • 而由大肠杆菌/志贺氏菌属(Escherichia/Shigella)主导的聚类3,则与胎龄较大(相对健康)的婴儿相关。

这些发现意味着,对微生物群落进行特定的聚类分析,未来可能成为一种评估患者状况的非侵入性生物标志物

加剧菌群紊乱的ICU环境因素

ICU中的其他治疗因素也加剧了这一问题。长期镇静常导致胃肠动力减弱和肠内营养摄入不足,而营养不良本身就与高风险的菌群模式(如上述由葡萄球菌主导的聚类5)显著相关。同时,广谱抗生素的普遍使用和较长的治疗周期,也进一步加剧了菌群的紊乱。

肠道微生物群与术后疼痛

我们常以为疼痛源于受伤的部位,近年来,科学家发现,肠道菌群可能是术后疼痛管理中一个不容忽视的一环。

事实上,肠道菌群与疼痛之间的关系已成为生物医学领域的研究热点,其研究涵盖了内脏痛、神经痛、炎症性疼痛等多种疼痛类型,并涉及复杂的调控机制。

在术后疼痛方面,肠道菌群主要通过以下途径参与疼痛的发生与调节:

  • 影响神经信号:直接影响迷走神经的信号传递。
  • 调节炎症反应:影响体内炎症因子的释放。

研究证据日益增多。例如,术前使用抗生素导致的菌群失调,会增加患者的内脏疼痛敏感性,而当菌群恢复平衡后,这种疼痛敏感性也随之逆转。

更有趣的是,一项研究揭示,术前的菌群特征甚至可以用来预测慢性术后疼痛的发生风险。该研究发现,在乳腺癌患者中,术前某些特定细菌丰度的减少,可能与她们痛觉敏感性的增加有关。

将“慢性术后疼痛患者的菌群”通过粪菌移植技术转移给无菌小鼠。结果发现:

  • 行为上,接受移植的小鼠出现了明显的机械性痛觉超敏,即便是轻微的触碰也会让它们感到剧痛。
  • 机制上, 科学家在这些小鼠的脊髓中发现,两种关键的抗炎与镇痛相关分子(Ppar-γ 和精氨酸酶-1)的表达水平也显著下降。

这也就是说,不健康的菌群确实可以直接“传播”疼痛。

基于这些发现,一些潜在的干预方法正在被探索。例如,生长抑素这类药物,可能正是通过调节术后肠道菌群的构成(如减少肠杆菌科 Enterobacteriaceae的数量),来帮助降低胰腺瘘等并发症相关疼痛的风险。

总而言之,尽管菌群与术后疼痛的关联已基本明确,但其精确的因果机制以及如何据此制定个体化的干预方案,仍需在不同类型的手术和更广泛的患者人群中进行深入的探索和验证。

05
基于肠道菌群辅助的麻醉干预策略


微生物代谢物调控

短链脂肪酸

短链脂肪酸在麻醉中有两大潜在应用:辅助麻醉辅助术后恢复。

◖ 辅助麻醉

某些SCFAs或其代谢产物自身就具有类似麻醉的效果。

乙酸:增强七氟烷的麻醉效果,从而可能降低其所需浓度。

异戊酸:在动物模型中被发现具有直接的麻醉活性

丙酸和甲基丙二酸:虽然单独使用没有麻醉效果,但它们能显著增强异氟烷的效力,有潜力作为麻醉辅助剂

β-羟基丁酸:这是一种酮体,结构与短链脂肪酸相似。它能通过增强GABA-A受体的功能来产生麻醉效果,这或许能解释为何在酮症状态下,人有时会出现意识抑制。

◗ 辅助术后恢复

研究表明,通过饮食电针等方式调节肠道菌群,补充短链脂肪酸,有助于减少麻醉后的神经炎症和认知障碍,这一作用在老年或高风险患者中尤为重要。

胆汁酸

胆汁酸与麻醉的关联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对于存在胆汁酸分泌障碍(如某些遗传性肝病)的患者全身麻醉会加重其代谢负担,需要谨慎选择方案。

其次,胆酸及其衍生物被发现能增强利多卡因等药物的局部麻醉效果

最后,在某些高风险患者无法耐受手术时,压电碎石术结合口服胆汁酸(如熊去氧胆酸)是一种安全且有效的选择。

研究表明,69%的单发结石患者在接受无麻醉的碎石治疗后能够实现胆囊完全清除。

色氨酸代谢物

这也是一个极具潜力的干预靶点。例如,研究发现电针能够通过增加肠道中一种产生吲哚丙酸(IPA)的细菌数量,来修复肠-脑轴功能,从而减轻术后认知障碍和神经炎症

未来,直接补充IPA抑制其代谢通路中的关键酶(如IDO1),可能成为预防和治疗术后谵妄的新策略。


抗生素和益生菌

抗生素:一把双刃剑

虽然围手术期使用抗生素是为了预防感染,但它们也可能增加风险。

  • 过敏风险:抗生素是导致麻醉期间发生严重过敏反应的主要原因之一。
  • 神经毒性:一些抗生素自身就具有神经毒性。例如,β-内酰胺类(头孢菌素、碳青霉烯类)与癫痫和脑病相关;氟喹诺酮类和大环内酯类则可能引起精神异常或神经病变。这种毒性如果与麻醉药自身的神经效应叠加,可能会加剧对患者的神经损伤。

因此,临床上需要仔细权衡患者的过敏史、手术类型和麻醉方案,来决定抗生素的使用。

益生菌:平衡菌群

在术前或术后使用益生菌,或许能通过调节肠道菌群来缓解麻醉和手术带来的炎症风暴。

  • 减轻炎症:在心脏手术等大型手术中,联合使用益生菌等预处理方式,可显著降低患者术后的内毒素和炎症因子(如IL-6)水平。
  • 保护屏障:益生菌有助于维持肠道屏障的完整性,减少病原菌过度生长和内毒素入血,从而可能降低术后感染和神经认知并发症的风险。
  • 改善认知:补充特定的有益菌(如乳杆菌和双歧杆菌),已被证明可以通过调节神经炎症和氧化应激来改善认知功能。

一项荟萃分析研究分析了术后首次排气时间、首次排便时间、首次固体饮食天数、腹胀发生率和术后肠梗阻发生率,发现益生菌补充剂降低了腹胀发生率(RR,0.62)和术后肠梗阻(RR,0.47)。

在另一项针对 100 名慢传输便秘成年人的随机、双盲、安慰剂对照临床研究中,合生元补充剂增加了排便频率,改善了粪便性状,缩短了肠道传输时间改善了肠道动力,并缓解了便秘

乳杆菌GG 促进排气,并缓解了接受幽门保留胰十二指肠切除术患者的首次术后排便。

不过,目前益生菌在麻醉辅助治疗方面的人体研究结论尚不一致。不同的菌株、剂量和给药时机都会影响效果,有必要结合个性化策略来取得最佳效果。

靶向调节肠道菌群以实现精准麻醉:方法与未来策略

doi: 10.3389/fcimb.2025.1626585


粪菌移植

粪菌移植(FMT)是一种将健康人粪便中的功能菌群移植到患者肠道内,以重建菌群平衡的治疗方法。它在治疗复发性艰难梭菌感染方面已取得巨大成功。

在麻醉领域的应用尚处于起步阶段,但已展现出巨大潜力。

改善认知

动物研究表明,对于因麻醉导致菌群失调和认知障碍的小鼠,通过FMT移植健康菌群后,其认知功能得到了缓解。这提示FMT或许能成为治疗麻醉相关神经毒性的一种新方法。

解决并发症

在ICU中,抗生素相关性腹泻是常见难题。一项临床试验证明,FMT能够通过恢复患者肠道菌群的多样性,有效加速腹泻的缓解

安全性:
尽管前景看好,FMT在麻醉患者中的应用仍需高度关注安全性。首先,在镇静或麻醉状态下进行操作,需谨防误吸等风险。其次,对于免疫功能低下的ICU患者,FMT可能导致细菌易位或引发全身性炎症。因此,对供体粪便进行严格筛查和长期冷冻追溯至关重要。

总的来说,需要通过更多临床试验系统地评估 FMT在麻醉人群中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尤其是在预防和治疗多次麻醉后认知障碍方面的价值,同时,也需要优化供体选择、制备方法和给药时机等围手术期FMT的实施标准。

06
临床转化:挑战与未来方向

肠道菌群与麻醉相互作用的研究已取得显著进展,揭示了“肠-脑-肝轴”在调节麻醉效果和术后并发症中的巨大潜力,但从实验室的发现到真正的临床应用,仍有一段路要走。

当前的瓶颈与挑战

动物实验 ≠ 人体实验

那些在动物身上观察到的机制,在人体内是否以同样的方式运作、作用强度如何、靶点是否一致,这些关键问题仍需在临床人群中直接验证。

个体差异

每个人的年龄、遗传背景、饮食习惯、基础疾病和用药情况都不同,这些因素如何影响菌群与麻醉的相互作用,目前没有系统整合分析。

样本量不大

目前的临床研究普遍存在样本量小、观察期短的问题,且大多集中在特定人群(如ICU患者),且不同研究的结果难以比较。

突破口与未来方向

从基础到临床,验证核心代谢物

设计小规模的早期临床试验,直接评估某些关键微生物代谢物(如特定的短链脂肪酸SCFAs、吲哚丙酸IPA)作为麻醉辅助用药的安全性、药代动力学和初步效果,并验证它们是否能精准抵达目标组织并激活预期的信号通路。

构建精准预测模型

将常规化的围手术期肠道菌群检测纳入大规模、前瞻性的队列研究中。通过系统收集患者的多维度数据(包括术前菌群构成、血液代谢物、宿主基因等),并利用机器学习算法(如XGBoost和随机森林),从海量数据中挖掘出与麻醉敏感性术后认知障碍高度相关的菌群特征谱,最终构建能够辅助临床决策的智能预测模型。

大规模临床试验证实干预效果

针对老年患者等高风险人群,开展多中心、大样本、安慰剂对照的随机临床试验(RCT)。在试验中,通过肠道菌群检测动态监测干预前后的变化,从而明确益生菌等手段的最佳菌株组合、剂量、给药时机和疗程,并客观评估其真实效果。

开发智能靶向干预技术,实现精准调控

为了提高效率并减少副作用,需要开发更精准的干预工具。例如:

设计能够智能导航的纳米载体,将丁酸等有益物质的前体药物精准送达肠道

利用CRISPR-Cas9技术改造噬菌体,如同生物导弹一般,精准剪断围手术期有害细菌的特定功能基因,从而减少毒性代谢产物的生成。

建立标准与指南,指导临床实践

系统性地建立微生物群-麻醉药物相互作用数据库。基于不断积累的证据,逐步制定关于围手术期肠道菌群检测以及后续益生菌、益生元或特定饮食干预的专家共识和临床指南,为临床实践提供标准化流程

07
结 语

通过“肠-肝-脑轴”等多维互动机制,肠道菌群不仅参与麻醉药物的代谢调控,还通过其代谢产物直接影响中枢神经系统的功能状态,从而调节麻醉和术后恢复过程。同时,麻醉过程本身也对肠道菌群产生动态的重塑效应。这种双向互动关系提示我们,未来的麻醉管理可以将维持微生物稳态纳入考量。

随着微生物学与麻醉药理学的深度融合,我们可以看到其临床应用前景十分广阔。

术前:

通过肠道菌群检测了解患者术前肠道菌群特征谱,包括菌群多样性、核心菌属(如拟杆菌属、普雷沃氏菌属)及关键代谢产物(如短链脂肪酸SCFAs、胆汁酸)水平。可制定定制化干预方案包括饮食、补充剂等方式优化菌群结构,提高患者对麻醉药物的耐受性,降低术中药物不良反应风险

术中:

可以利用噬菌体等精准技术,精确抑制特定有害菌的代谢通路,从而降低麻醉药物可能带来的肝毒性

术后:

基于术后动态菌群监测,构建菌群生物标志物预测模型,通过机器学习算法筛选与谵妄、感染等并发症高度相关的菌群特征(如Akkermansia菌丰度降低、肠球菌属富集)及代谢物信号(如色氨酸代谢物IPA减少)。一旦监测到高风险信号,可启动一些干预措施如粪菌移植补充特定代谢物主动逆转菌群失衡,降低并发症发生率。

术后肠道功能的早期恢复不仅可以改善患者的临床效果和生活质量,特别是对于接受胃肠道手术的患者,还可以缩短住院时间提高床位周转率,并节约医疗资源。

该领域的探索可能将围手术期医学带入菌群靶向治疗的新时代。

从实验室到临床的进展,仍需突破跨学科技术瓶颈:

  • 一方面需建立“菌群-麻醉药物相互作用数据库” ,整合多组学检测数据(基因组、代谢组)与临床信息;
  • 另一方面需通过大规模前瞻性队列研究验证菌群标志物的临床价值,制定标准化检测与干预指南。

随着肠道菌群检测技术的应用拓展,对微生物、宿主和药物三方交互的深入了解,可以推动“微生物检测辅助麻醉”模式的转化,最终提高手术安全性和患者的长期预后,为个体化麻醉管理术后康复开辟创新的道路。

展望未来,这一领域的突破不仅依赖于持续的基础研究,更需要产学研的紧密协作,以加速科研成果向临床应用的转化。

谷禾开放基金支持的研究方向中,也有关于“肠道菌群与老年患者骨科手术术后谵妄相关性及干预研究”等围手术期关键问题,旨在加速探索肠道菌群在围手术期神经认知功能障碍(如谵妄、POCD)中的作用机制及干预策略

我们相信,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一个全新的麻醉管理时代即将到来。欢迎有志于此的临床医生、科研人员及研究团队,与谷禾携手合作,共同探索肠道微生态在围手术期医学中的巨大潜力,推动菌群靶向干预策略的临床转化,最终为改善患者的术后康复与长期健康贡献力量。

主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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肠通透性障碍:原因、疾病和治疗

谷禾健康

近年来,肠道屏障通透性异常增加(intestinal hyperpermeability)的临床诊断呈上升趋势,其病理生理机制涉及多个层面的复杂相互作用

肠道屏障就像一堵城墙,一旦“城门大开”,各种“异类分子”如病原信号(PAMPs)、脂多糖(LPS)、未消化的蛋白碎片就会趁机溜进固有层和血液,掀起一场免疫风暴。

肠道固有层宛如“安检总站”,这里的树突状细胞和巨噬细胞负责利用“雷达”——比如Toll样受体——扫描入侵分子,然后拉响警报,释放大量炎症信号分子(TNF-α、IL-1β、IL-6)和趋化因子,引发局部炎症反应。

被激活的免疫细胞及其炎症介质通过门静脉循环和淋巴系统进入全身循环,触发远端器官的炎症反应,这种”肠-器官轴”的病理连接可能是类风湿关节炎、强直性脊柱炎、系统性红斑狼疮自身免疫性疾病以及过敏性疾病、神经退行性疾病的潜在发病机制。

同时,肠道屏障功能受损导致肠道微环境稳态失调,有益共生菌群数量下降而潜在致病菌过度增殖,形成肠道菌群失调,进一步破坏肠道屏障功能并释放更多内毒素,加剧炎症反应形成病理性正反馈循环

造成肠道屏障告急的“罪魁祸首”很多:慢性压力、滥用抗生素、非甾体消炎药、高脂快餐、食品添加剂、各种感染遗传易感性都可能“推波助澜”。理解这套复杂机制,有助于我们探索科学高效的“修复之路”。

本文介绍了目前肠道屏障受损成因、健康影响和尝试干预改善过度渗透的肠屏障的一些方法。研究表明,预防肠道屏障受损以及在屏障受损时开发治疗方法至关重要。

肠屏障 (Intestinal barrier)

肠上皮细胞是外界环境和体内环境之间最大的接触部位。胃肠道上皮屏障的功能是防止外来抗原和微生物进入,同时允许吸收必需的营养物质、水和电解质。

肠道屏障由物理屏障生化屏障免疫屏障微生物屏障组成。

肠道屏障

Macura B,et al.Clin Exp Med.2024

▸ 物理屏障

物理(上皮)屏障是整个肠道屏障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由单层特化细胞组成:肠上皮细胞、杯状细胞(产生粘蛋白)、潘氏细胞(产生抗菌肽和蛋白质)、肠内分泌细胞、M细胞和肠干细胞

这些细胞每3-5天更新一次。上皮细胞具有多种功能,并且紧密相连

▸ 生化屏障

生化屏障由粘液构成,覆盖并保护上皮细胞免受病原体和有害物质侵害。

粘液是一种富含水分(90%–95%)、电解质、脂质(1%–2%)和蛋白质的稀薄分泌物,其中粘蛋白(1%–5%)为其主要结构和功能成分。

doi: 10.1007/164_2016_107.

上图展示了小肠和大肠粘液的生成与分布,包括内外粘液层的结构,并标示了杯状细胞从粘液产生到分泌和扩散的全过程(步骤1至7)。

粘液分泌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杯状细胞在从隐窝底部迁移时用Muc2填充其分泌囊泡,并含有其他成分,例如IgG结合蛋白(FCGBP)的Fc片段、氯通道附件1(CLCA1)、酶原颗粒蛋白16(ZG16)和前梯度同源物2(AGR2)。这些囊泡与顶膜融合后,通过胞吐作用释放内容物,实现粘液分泌

最后,粘蛋白可以分为两种不同的类型:跨膜粘蛋白形成凝胶的粘蛋白

▸ 免疫屏障

免疫屏障与肠道中淋巴组织的存在有关,称为肠道相关淋巴组织(GALT)。GALT系统分布于肠道粘膜粘膜下层紧邻上皮细胞处,包括上皮内淋巴细胞、派伊尔集合淋巴结和淋巴细胞簇。

GALT系统含有抗原呈递细胞、T细胞、B细胞、浆细胞、巨噬细胞、肥大细胞和粒细胞,并且分泌型IgA(sIgA)主要在肠道中合成。

▸ 肠道屏障的功能-紧密连接调节通透性

大多数膳食蛋白质通过肠上皮细胞进行内吞作用。溶酶体降解导致蛋白质分解成更小的肽,从而避免激活免疫系统。液体和溶质在细胞之间运输。这种转运由紧密连接(TJ)调节。

紧密连接构建蛋白通过特殊的封闭小带蛋白(ZO)与肌动蛋白结合,肌动蛋白是细胞骨架的一部分。 这些蛋白质是调节紧密连接功能的分子的靶元件,因此负责调节肠屏障的通透性

可能损害肠道屏障的因素

肠道屏障外源性或内源性因素的作用下会受到损害,从而导致其正常功能被破坏

▸ 饮食因素

不良饮食模式

高脂肪、高糖、高盐饮食

过度加工食品和快餐

缺乏膳食纤维的精制食品

过量饮酒

特定食物成分

人工添加剂、防腐剂

过量的乳化剂

某些人工甜味剂

过敏原食物(因人而异)

▸ 药物因素

抗生素:破坏肠道菌群平衡

非甾体抗炎药(NSAIDs):直接损伤肠粘膜

质子泵抑制剂:长期使用影响胃酸分泌

化疗药物:对肠道上皮细胞有毒性作用

▸ 生活方式因素

压力相关

慢性心理压力

睡眠不足或质量差

过度疲劳

运动相关

久坐不动的生活方式

过度剧烈运动(可能增加肠通透性)

▸ 环境因素

空气污染和化学毒素暴露

重金属污染

农药残留

吸烟

▸ 疾病和感染

肠道感染(细菌、病毒、寄生虫)

炎症性肠病

自身免疫疾病

糖尿病等代谢性疾病

▸ 年龄因素

衰老过程中肠道屏障功能自然下降

婴幼儿肠道屏障发育不完善

▸ 空气、水、食物污染等破坏了肠上皮屏障

近几十年来,城市化与全球化带来了巨大的环境变化,污染和气候变化,工业和家庭中常用的化学化合物,生态系统变化,不健康的饮食以及兴奋剂,主要是酒精,烟草和电子烟,可能会破坏皮肤和粘膜表面的上皮屏障

空气、水、食物污染、微塑料、纳米颗粒、家用化学品烟草烟雾是常见的上皮屏障破坏因素。这些因素复杂交互,但对生物体的影响取决于其组合及个体易感性

▸ 微塑料和纳米颗粒会减少肠道粘液产生

近年来,食品和饮用水中的化学污染显著增加,即使是常用的食品添加剂、杀虫剂饲料添加剂也在其中。最近,关于微塑料和纳米颗粒污染食品的报道越来越多。这些物质可以很容易地穿透组织并与细胞结构相互作用。

微塑料改变蛋白质结构,与细胞膜脂质相互作用,诱导炎症基因转录增加促炎细胞因子,导致内质网和线粒体功能障碍,甚至引发细胞因氧化应激而死亡。

纳米颗粒也能引起类似的蛋白结构变化细胞膜相互作用。纳米塑料已被证明可以诱导炎症基因的转录,增加促炎细胞因子的水平,并改变某些蛋白质的表达。微塑料在胃肠道内吸收率高,可在体内外环境中积累。动物实验证实,聚苯乙烯微塑料会损伤肠道屏障并减少粘液分泌

下表总结了被认为对肠道屏障状态具有有害影响的主要因素:微塑料,纳米颗粒,洗涤剂和乳化剂肠道微生物群状态和饮食

doi: 10.1007/s10238-024-01496-9

肠道屏障破坏的级联反应

暴露于环境因素可以直接削弱肠道上皮屏障的完整性并改变微生物组结构。上皮屏障渗漏肠道菌群失调常同时出现,促进炎症发生,部分原因是由于免疫细胞紧邻上皮层。

上皮屏障受损时,免疫系统被激活,引发局部炎症,炎症可通过免疫细胞及其分泌的细胞因子扩散至其他系统和器官。因此,多种疾病的发展与上皮屏障渗漏相关。肠上皮受损后,机会性病原体易定植,菌群多样性下降。微生物可移位至更深组织,导致微炎症。此外,化合物暴露还能诱导免疫系统表观遗传变化,促进某些疾病的发生。

▸ 生态失调→上皮损伤→慢性炎症

大量证据表明,微生物组肠道上皮健康至关重要。正常微生物群调节紧密连接蛋白表达、血管生成、通透性和免疫功能。上皮屏障渗漏时,细菌和病原体穿透上皮,引发炎症并参与多种疾病。过敏性疾病的上升可能与菌群失调和多样性下降有关。

微生物群受到饮食、药物(特别是抗生素、精神药物、质子泵抑制剂)及遗传等影响。与人体共生的非致病性菌群有助于免疫调节,有利于预防慢性疾病并维持免疫平衡

健康的微生物群通过调控屏障通透性、紧密连接和局部免疫,维持上皮屏障功能。缺乏免疫调节因子,如短链脂肪酸,可导致免疫系统过度激活、上皮炎症和疾病。这种反应主要由TH2细胞、ILC2和嗜酸性粒细胞介导,肥大细胞和巨噬细胞等也参与其中。而菌群失调、上皮损伤慢性炎症会形成恶性循环,阻碍上皮再生。

同时损伤上皮中的炎症持续激活免疫细胞,可导致炎症扩散至其他器官。

肠道屏障功能障碍与疾病发生的关系

微生物群变化肠道屏障受损疾病相互依存,但其因果关系仍有争议。尚不清楚是菌群失调导致屏障功能障碍和疾病,还是疾病先引发炎症和屏障损伤,进而加重细菌移位和器官损害。

因此,肠漏究竟是疾病的起因还是结果?此外,有研究表明,呼吸道或肠上皮屏障破坏以及其他屏障(如血脑屏障、血管内皮屏障)减弱,可能会促进代谢及自身免疫性疾病的发生。

▸ 胃食管反流病患者食管壁存在渗漏

胃食管反流病(GERD)最常见的症状是烧心和反酸,影响全球超过10%的成年人。胃镜检查显示,只有约30%的患者存在明显糜烂,其余70%(非糜烂性反流病,NERD)虽无可见损伤,但仍有症状

GERD就像胃酸不断冲刷食管墙壁,表面虽完好但可能已“渗漏”,问题可能在于连接细胞的“水泥”。研究发现,GERD患者食管中即使无表面破损,其“水泥”成分也发生了变化:部分蛋白(如E-钙粘蛋白)减少,而其他蛋白(如CLDN-1和桥粒蛋白)则增加

▸ 功能性消化不良存在十二指肠黏膜屏障渗漏

功能性消化不良(FD)是一种常见的胃肠道疾病,表现为早饱、腹胀、上腹痛或灼热,且常规检查无法发现明确病因。

最新研究发现,FD的核心问题在于十二指肠黏膜屏障渗漏,不仅离子,大分子也能穿透。该屏障损伤与肥大细胞和嗜酸性粒细胞增多,以及ZO-1和钙粘蛋白等紧密连接蛋白减少有关,说明低度炎症屏障受损是FD的主要致病机制。

▸ 肠易激综合征与“肠漏”有关

肠易激综合征(IBS)是一种常见的功能性胃肠疾病,典型表现为反复腹痛和排便习惯改变(如腹泻、便秘或交替)。

尽管具体病因不明,但大量证据表明,其核心机制与“肠漏”有关。研究发现,几乎所有类型的IBS患者都存在肠道屏障通透性增加的问题。这具体表现为:肠道细胞间的“水泥”(即紧密连接蛋白ZO-1等)被破坏或减少,同时存在低度的黏膜炎症(如肥大细胞活化)。

这种屏障功能的损害,使得肠道内容物更容易“渗漏”过去,激活免疫系统,最终导致了IBS特有的腹痛和排便紊乱等一系列症状。

▸ 高血压患者肠道屏障功能障碍患病率较高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关注肠道微生物群高血压之间的关系。大量证据显示,肠道菌群的生态失调不仅可能促进高血压的发生和发展,还可能加重病情

与此同时,高血压本身也会对肠道微生物群的组成产生影响,进一步加剧生态失调。研究表明,维持适当和健康的微生物群状态有助于血压的正常化,改善心血管系统的健康,而理想的血压水平同样有助于微生物群落的维持与恢复

已有结果显示,高血压患者较非高血压患者更易出现肠屏障功能障碍,肠屏障的损伤被认为可能与高血压的发病机制密切相关。这一发现为进一步研究血压调控肠道健康之间的复杂联系提供了新的思路,也提示改善肠道屏障功能或许有助于高血压的防治

▸ 炎症性肠病患者即便无症状也会出现肠道通透性增加

炎症性肠病(IBD)患者的肠道微生物群特征主要表现为促炎细菌数量的明显增加,同时多种细胞因子的表达也发生了显著变化。这些变化会导致机体免疫反应失衡加剧炎症进程。

值得注意的是,在患者尚未出现明显的临床症状之前,尽管处于无症状期,肠道的通透性实际上已经发生了异常改变。这表明肠道屏障功能的损伤可能早于症状表现,为疾病的早期诊断和干预提供了理论依据。

▸ 肠道屏障和菌群稳定影响肝脏健康

研究数据显示,肠上皮细胞血管屏障的损伤在酒精性脂肪肝的发展过程中起着关键和必要的作用。肠上皮屏障功能的破坏,使得肠道内容物更容易进入血液循环,进而促进肝脏炎症脂肪堆积

此外,肠道菌群的失调以及肠道菌群结构的破坏与这一过程密切相关。肠道菌群异常会导致有害菌数量增加,正常菌群比例下降,其产生的代谢产物也会对肠道细胞产生毒性作用,影响细胞功能和屏障完整性

这些机制不仅涉及非酒精性脂肪肝的发生与发展,在酒精性肝病中同样存在。酒精摄入可加重肠上皮与血管屏障的损伤,进一步削弱肠道屏障功能,从而成为酒精性肝病患者肠上皮功能障碍的主要原因之一。由此可见,肠道屏障菌群的稳定性对于肝脏健康至关重要。

▸ 免疫性疾病患者存在菌群失调和屏障渗漏

类风湿性关节炎患者表现为血清zonulin水平升高、肠道菌群失调和屏障渗漏强直性脊柱炎患者可见亚临床肠道炎症。潘氏细胞对肠道菌群失调的激活可能是疾病早期症状的原因,并证实了脊椎-关节轴的存在。

▸ 帕金森、自闭症患者存在胃肠道症状

在帕金森病中,患者在诊断前数年就表现出胃肠道症状。α-突触核蛋白是帕金森病的典型蛋白质,在肠道中合成,然后通过迷走神经运送到中枢神经系统。相比之下,自闭症谱系障碍儿童会出现肠道症状,如便秘、腹痛和腹泻。对肠道微生物群的研究表明,微生物群多样性与神经系统疾病、拟杆菌减少以及肠粘膜中紧密连接蛋白表达减少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

▸ 糖尿病患者的肠道通透性发生变化

研究显示,肠道通透性变化早于1型糖尿病的临床症状出现,并且与紧密连接蛋白生态失调的改变,尤其是丁酸盐产生菌减少密切相关。2型糖尿病患者的肠道菌群失调加重了屏障损伤,并促进了炎症状态,导致胰岛素抵抗β细胞功能障碍

此外,2型糖尿病患者的高血糖有助于持续的促炎状态。肥胖则与慢性低度炎症密切相关,主要表现为脂肪组织中促炎巨噬细胞的活性增加代谢紊乱在肥胖人群中也更为常见。

doi: 10.1007/s10238-024-01496-9

肠屏障损伤的诊断和评估

间接或直接诊断试验中,可以评价肠屏障通透性水平

▸ 口服物质测试

间接检测方法包括口服试剂后测定其在血液或尿液中的浓度,最常用的是糖。乳果糖/甘露醇(L/M)试验是评估小肠通透性的常用方法,通过测量尿中两者的排泄量进行判断。乳果糖为大分子,仅在细胞间连接受损时吸收,甘露醇为小分子能自由通过肠屏障。L/M试验非侵入性且灵敏度高,此外还可使用其他单一或多种糖类的检测方法。

▸ 测量内源物质水平

此外,还可以测量血液中内源性物质的水平。这样的生物标志物包括例如连蛋白、脂肪酸结合蛋白(FABP)、瓜氨酸、胰高血糖素样肽(GLP)-2、脂多糖、脂多糖结合蛋白(LBP)或粪便α1抗胰蛋白酶(AAT)。然而,这些测试不像糖测试那样敏感。

▸ 新型影像技术

新的成像技术,特别是共聚焦激光显微内镜,允许在体内评价静脉注射荧光素作为造影剂后肠屏障的完整性。共聚焦激光显微内镜目前用于诊断胃肠道癌症,以及肠易激综合征或乳糜泻。放大1000倍可以检测肠上皮内的病理变化

▸ 肠道菌群检测

肠道菌群检测可以提供非常重要的间接线索和风险评估。肠道菌群与肠道屏障健康密切相关。菌群测序可以发现一些可能导致或指示肠道屏障通透性增加的风险因素,例如:嗜黏蛋白菌,AKK菌以及扭链瘤胃球菌等菌对的丰度,以及产丁酸菌减少特定有害菌增多:某些细菌(如部分革兰氏阴性菌)会产生脂多糖(LPS),这是一种强烈的炎症触发物,会破坏肠道屏障。菌群多样性降低:通常一个多样性低、不稳定的菌群生态系统,其维护屏障功能的能力也会下降。

总之,肠道菌群检测可以揭示与肠道屏障功能受损相关的菌群失衡状态,提供有力的间接证据和风险预警。

调节屏障功能的治疗干预措施

功能性胃肠道疾病(FGID)在临床上发病率高症状慢性且治疗效果有限,已成为重大公共卫生问题。多种病理机制被提出,其中屏障通透性受损是常见特征。局部免疫激活屏障损伤的先后关系及其在症状发生中的作用仍需进一步研究。

目前的研究表明,治疗这些疾病的一个很有前景的策略,就是直接针对这道受损的屏障进行修复

这主要包括两大类治疗方法:

一是直接使用药物加固和修复肠道细胞间的连接,恢复屏障的完整性

二是通过靶向调节局部的免疫反应减轻炎症,从而间接保护和修复肠道屏障。

对屏障功能的直接影响

①谷氨酰胺可修复部分人群的肠道通透性

谷氨酰胺是一种非必需氨基酸,是肠细胞和结肠细胞的重要能量来源。谷氨酰胺在接受腔内禁食的Caco-2细胞中保持蛋白质合成和对离子和4 kDa葡聚糖分子的细胞旁渗透性。它还可降低大分子渗透性(40 kDa),其剥夺可促进TNF-α诱导的细菌易位,而不影响TEER。这些和其他体外研究表明,谷氨酰胺补充通过干扰泄漏途径恢复了对离子和小分子增加的细胞旁渗透性

然而,在人身上的研究结果却不那么一致,有时甚至相互矛盾。这可能是因为补充谷氨酰胺的时机很关键——最好是在肠道屏障还没受损或者刚刚受损时就介入。

不过,最近一项针对腹泻型肠易激综合征(IBS-D)患者的研究带来了好消息:口服谷氨酰胺显著改善了患者的症状,并成功修复了他们受损的肠道通透性。这表明,对于特定人群,谷氨酰胺可能是一种修复“肠漏”的有效治疗选择。

②MLCK抑制剂有助于减轻肠漏

如前所述,通过肠上皮细胞的泄漏途径和细菌移位由肌球蛋白轻链激酶(MLCK)控制。因此,MLCK抑制剂可能是治疗或预防屏障功能改变的潜在药物。

MLCK的物质是控制肠道屏障“阀门”的关键开关。当它被激活时,肠道细胞间的连接就会松开,导致“肠漏”和细菌穿透。因此,开发能抑制MLCK的药物(即MLCK抑制剂)就成了一种非常有前景的治疗思路。

目前,这类药物在动物实验中已有效预防压力或毒素引起的肠道通透性增加及内脏高敏。如果能在人类中安全应用,MLCK抑制剂有望成为治疗“肠漏”相关胃肠疾病的新选择。

③Zonulin肽抑制剂可能修复通透性并预防肠炎

研究发现,Zonulin是一种调节肠道通透性的关键物质。当肠道受麸质或特定细菌等刺激时,Zonulin释放,可打开细胞间紧密连接增加肠道通透性,导致“肠漏”。

基于此,科学家开发了Zonulin肽抑制剂(如醋酸拉唑肽),能有效阻断Zonulin作用,“锁上”肠道屏障。动物实验显示该药物可修复通透性预防肠炎,但其在人类中的疗效尚需验证。

临床试验中,虽然乳糜泻患者用药后自觉症状改善,但肠道通透性并无明显下降。因此,Zonulin抑制剂是否能真正用于胃肠道疾病治疗,还需进一步研究确证

对免疫激活的影响

研究发现,FGID中的炎症主要与肥大细胞、嗜酸性粒细胞和T细胞的轻度活化有关。因此,目前的治疗尝试大多集中在稳定“肥大细胞”上,因为它在肠易激综合征(IBS)等疾病中扮演了核心角色

①药物治疗

一些药物已经显示出潜力:

-5-氨基水杨酸:可以减少炎症细胞的浸润。

-酮替芬和色甘酸二钠:作为肥大细胞稳定剂,它们在改善IBS和功能性消化不良(FD)的症状方面取得了良好效果,但其具体如何修复肠道屏障的机制还有待阐明。

此外,一些靶向神经调节和抑制肥大细胞的新型药物(如CRF拮抗剂、大麻素类物质)在动物实验中也表现不错,但它们在人体中的实际效果还需要进一步的临床研究来验证。

②缓解肠道炎症的药物

生物治疗主要包括促炎细胞因子抑制剂和整合素拮抗剂:抗TNF治疗、抗IL-12/23治疗、抗整合素治疗。生物疗法,尤其是抗TNF疗法是有效的治疗方法,但对TNF抑制剂的原发性无效或部分患者的继发性无效需要寻找新的治疗方案。

重要的是,炎症环境可能会对上皮干细胞的功能产生负面影响,因此可能会阻碍健康上皮的重建。 肠漏的治疗应该开始尝试确定肠屏障损伤的原因,然后消除这个因素。在肠道屏障恢复之前,使用缓解肠道炎症的药物似乎是合理的。

③恢复肠道微生物群

益生菌是活的微生物,对宿主的健康有有益的影响。益生菌管理减少肠渗漏,其中,影响肠道免疫调节和抗炎作用(例如,sIgA产生的增加)、抗炎作用、加强上皮屏障(例如,粘蛋白和短链脂肪酸(SCFA)的合成增加,以及限制病原微生物生长的细菌素(例如β防御素)的产生。

益生菌还可以增加构成紧密连接的蛋白质的合成。对肠道屏障状态具有保护作用的益生菌主要有鼠李糖乳杆菌GG、乳双歧杆菌BB-12、嗜酸乳杆菌、植物乳杆菌、双歧杆菌、大肠杆菌等。

恢复正常肠道微生物群的另一种方法是粪便微生物群移植(FMT)。该疗法涉及将从健康供体获得的胃肠道微生物群转移到受体的胃肠道。实施前需准确评估患者和供体的肠道及菌群状况避免盲目移植导致免疫反应和屏障损伤。

④低FODMAP饮食并增加多酚摄入

FODMAP饮食以短链碳水化合物和多元醇为主,这些成分吸收不良且易发酵,因渗透性强会增加肠腔含水量。FODMAP对肠道微生物群和屏障功能有益,但IBS或IBD患者采用低FODMAP饮食更能减少气体和肠腔扩张,减轻症状

研究显示,维生素A和D可多途径改善肠道屏障,充足摄入能提升微生物多样性、强化紧密连接、调节免疫反应。

膳食纤维通过发酵生成短链脂肪酸(如丁酸盐),有助于加强粘蛋白和紧密连接,调节免疫,防止屏障通透性增加。

多酚类物质有助于增强紧密连接和黏液分泌,提高抗氧化力,富含多酚的饮食有助于降低肠道屏障障碍风险。

部分草药如普洱茶、芙蓉、蒲公英、姜黄等具备调节微生物群、强化屏障和抗炎作用,但其机制和疗效尚不完全明确,需注意提取纯度。

蘑菇富含维生素D、多酚和多糖,是益生元来源,可通过调节儿茶酚胺炎症反应影响肠道微生物群

⑤适当体力活动可降低肠道屏障障碍风险

众所周知,体育活动或锻炼可以增加肠道微生物群的多样性,增强SCFA的产生并刺激抗炎机制,主要是有氧运动,如跑步,骑自行车,健身运动,可以降低肠道屏障功能障碍的风险

研究结果表明,体力活动以依赖于运动强度的方式调节肠道屏障通透性水平。定期、中等强度的体育锻炼对肠道上皮状态和肠道屏障完整性有积极影响。运动增加了肠道微生物组的多样性,有助于维持肠道屏障的完整性,还显示出抗炎和抗氧化作用。适度的体力活动可能是治疗肠漏的一个有利因素。

但是,高强度的体力活动,典型的竞争性或极限运动,与胃肠道疾病和肠道通透性增加的症状的高发病率相关。这是身体的应激源,由于体内血液的重新分配,体温过高和脱水,导致肠细胞缺氧

结语

近几十年来,过敏性和自身免疫性疾病的发病率显著增加,例如哮喘、特应性皮炎、过敏性鼻炎、慢性鼻窦炎、食物过敏、乳糜泻和炎症性肠病。全身性和代谢性疾病,如糖尿病、肥胖症、多发性硬化症、类风湿性关节炎、红斑狼疮、强直性脊柱炎以及阿尔茨海默病、帕金森病、慢性抑郁症和自闭症谱系障碍也成为日益严重的健康问题。

现代生活中的食品添加剂、抗生素滥用环境污染物、慢性压力过度依赖加工食品等因素正是导致这一代人屏障功能普遍衰退的隐形杀手。面对这一挑战,当前的科学建议首先聚焦于预防屏障损伤,通过建立标准化检测体系、开发肠道友好型产品替代有害化学物质、推广个性化营养干预等手段来实现。

食品工业也将从”填饱肚子”向”滋养健康“转型、医疗健康从”治疗疾病”向”维护屏障”转变、营养保健从”营养补充”向”功能修复“升级等多个行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

通过将传统医疗手段与肠道屏障修复微生物群调节相结合,不仅能显著提高疾病治疗效果,更重要的是实现从“治病”到”防病”的医疗模式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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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糖——肠菌的能量来源,如何调控菌与我们身体

谷禾健康

让食物成为你的药物,让药物成为你的食物

随着现代生活节奏的加快,疲劳、压力、不均衡的饮食,都在悄悄侵蚀着我们的健康。多糖,这些来自植物、真菌乃至海洋生物天然赠礼,正以其独特的方式,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全新的健康支持。

多糖由单糖通过糖苷键结合而成的高分子碳水化合物。研究表明,多糖具有多种生物活性,包括调节免疫功能、降低血脂和血糖、抗癌、抗病毒、抗肥胖、抗精神病、抗氧化、抗炎、抗凝血、止吐、抗辐射等作用。因此,多糖已成为最重要的天然成分之一,并引起了世界上越来越多研究者的关注。

虽然部分多糖如淀粉可以在人体胃和小肠中被消化吸收,但仍有许多特殊结构的多糖不能在这两个部位分解。对于那些不能被宿主消化的多糖,它们可以进入结肠,而结肠是大多数肠道菌群居住的地方。在结肠中,多糖可以与肠道菌群相互作用,从而发挥营养或药理作用。

多糖与肠道菌群之间相互作用可以影响健康,同时也通过肠道菌群的代谢作用,转化为有益的代谢产物,如短链脂肪酸,这些产物对维持肠道屏障的完整性、调节免疫反应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甚至扩展到了全身的健康状况,可以影响我们的精力水平、情绪状态,对疾病的抵抗力等方方面面。

本文将深入探讨多糖,了解其在人体内的消化过程与肠道菌群的相互作用,以及它们如何通过调节肠道菌群代谢物影响健康,如短链脂肪酸、三甲胺、色氨酸,还讨论了多糖在疾病预防和治疗中的应用,包括它们在改善代谢性疾病、炎症性肠病、缓解疲劳、改善肿瘤,神经系统疾病等方面的潜在效果。这为靶向肠道菌群开发新型的营养补充剂和药物提供了新的思路。

本文目录

01 多糖

02 多糖调节肠道菌群的组成

为什么多糖可以调节肠道菌群的组成?

多糖促进或抑制肠道微生物群

多糖分子量、糖苷键影响其细菌调节活性

03 肠道微生物将多糖代谢为短链脂肪酸

短链脂肪酸的生物学效应

人体内的多糖代谢

多糖补充与短链脂肪酸的生成

04 多糖调节其他肠道微菌群代谢物

三甲胺和氧化三甲胺(TMAO)

色氨酸及其代谢产物

胆汁酸、脂多糖、胃肠道气体

05 多糖调节肠道菌群修复肠道屏障

06 多糖通过肠道菌群改善疾病

2型糖尿病、非酒精性脂肪肝、肥胖、高血脂症

炎症性肠病、其他肠胃疾病、肿瘤

疲劳、神经系统疾病(认知障碍、抑郁等)

07 部分多糖营养与菌群调节

路易波士茶多糖、地黄多糖、五指毛桃根多糖

大蒜多糖、槐耳多糖、黄芩多糖、枸杞多糖

岩藻多糖、桑叶多糖、沙棘多糖、蘑菇多糖

08 结语

01
多糖

,这个小小的分子,是能量的源泉,是细胞的加油站。除了我们熟知的葡萄糖以外,还有一种叫做多糖,由许多糖分子手拉手组成,从植物的根茎到海洋生物的细胞壁,它们以复杂多样的形态存在。


糖分类

根据糖单元的数量,碳水化合物可分为几类:

  • a)单糖含有一个糖分子;
  • b)双糖含有两个糖分子;
  • c)寡糖含有三至十个糖单元,可通过分解多糖产生;
  • d)多糖是含有十个以上单元的单糖大分子


什么是多糖

多糖是由多个单糖分子通过糖苷键连接而成的聚合物,属于高分子碳水化合物。它们广泛存在于自然界中,包括植物、真菌和海藻等生物体内。根据其来源和结构特性,多糖具有多种生物活性,如免疫调节、抗氧化、抗肿瘤等。

多糖是由10个以上相同或不同的单糖通过α或β糖苷键连接而成的大分子化合物,分子量从几万到数百万。

多糖的空间构象非常复杂,具有一级、二级、三级和四级结构。研究表明,多糖的活性与其结构密切相关。此外,通过分子修饰,如乙酰化、硫酸化、羧甲基化、硒化、磷酸化和磺化等可显著提高多糖的生物活性


多糖的主要来源及分类

根据来源和结构的不同,多糖可以分为天然多糖合成多糖,其中天然多糖又可根据其在自然界中的分布分为植物多糖、动物多糖、微生物多糖等。

例如,透明质酸和硫酸软骨素属于动物多糖,而纤维素、淀粉和糖原是常见的植物多糖

淀粉

由大量葡萄糖分子通过α-1,4-糖苷键α-1,6-糖苷键连接而成,形成直链淀粉和支链淀粉两种结构。广泛存在于谷物(如大米、小麦、玉米)、薯类(如土豆、红薯)等食物中。在人体消化过程中,被淀粉酶逐步分解为葡萄糖,为身体提供能量。

纤维素

由葡萄糖分子通过β-1,4-糖苷键连接而成,形成长而直的链状结构。是植物细胞壁的主要成分,在蔬菜(如芹菜、菠菜)、水果(如苹果)中含量丰富。由于人体缺乏分解β-1,4-糖苷键的酶,纤维素难以被人体消化吸收,但对促进肠道蠕动、预防便秘等具有重要作用。

果胶

是一种复杂的多糖,由半乳糖醛酸等组成。常见于水果(如柑橘、苹果)中。在食品工业中,常用于制作果酱、果冻等,增加其黏稠度和稳定性。


多糖提取

尽管功能性糖因其在健康和疾病预防中的潜在作用而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但它们的天然可用性相对较小。这意味着,为了充分利用这些有益的分子,需要采用特定的提取方法来增加它们的可获得性,多糖提取常用的方法有热水提取、酸提取、碱提取和酶水解等。

近年来,一些新的方法,如超声波提取、微波提取、超滤、高压电场法、超临界流体萃取、亚临界水萃取等也用于多糖的提取。这些方法不仅能够提高多糖的提取率,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护多糖的结构完整性,从而保留其生物活性。

02
多糖调节肠道菌群的组成

通常,人体分泌的消化酶只能分解几种多糖,而纤维等许多多糖不能被吸收和直接使用。因此,多糖可以通过小肠进入结肠,这是大多数肠道细菌居住的地方,然后与肠道微生物群相互作用

细菌在肠道中通过发酵降解多糖

doi.org/10.3390/nu14194116


为什么多糖可以调节肠道菌群的组成?

多糖转化为短链脂肪酸

首先与多糖能够发酵生成酸性的短链脂肪酸密切相关。未电离的短链脂肪酸能够穿过细菌细胞膜,对肠道细菌产生一系列影响,例如改变DNA合成氨基酸摄取

短链脂肪酸对肠道细菌的影响

例如,短链脂肪酸能够通过调节侵袭基因的表达,抑制沙门氏菌(一种常见的食源性病原体)的生长。因此,短链脂肪酸的增加可以改变肠道菌群的功能,进而影响其组成。

肠道pH值的变化

短链脂肪酸的增加还会导致肠道pH值下降,影响细菌的适应能力。每种细菌都有其适宜的pH范围,不同细菌在特定pH条件下的适应能力各异。

  • 例如,一项体外研究表明,金针菇多糖(Flammulina velutipes)在发酵6小时后,可以将pH值从6.8降至6.1。同时,体内研究也证实了金针菇多糖对pH值的降低效果,并且这一过程与肠道菌群组成的显著变化相关。

多糖的降解产物作为能量来源

多糖对肠道菌群组成的调节作用还与其降解产物有关。一些肠道细菌能够利用多糖的降解产物作为碳源和能量来源,而另一些细菌则不能。

  • 例如,在添加了木聚糖的基础培养基中,测试的所有双歧杆菌种类均无法生长,而两种拟杆菌属的种类却能够生长。

综上所述,多糖通过影响肠道菌群的代谢功能,直接调节了肠道菌群的组成。这些发现为我们理解多糖如何通过肠道菌群影响宿主健康提供了新的视角。


多糖促进或抑制肠道微生物群

多糖的益生元效应

具有选择性刺激有益微生物生长能力的多糖被称为益生元,例如果聚糖,它能丰富乳酸菌和/或双歧杆菌。这些有益细菌的减少与糖耐量受损密切相关。一些多糖能够丰富这些细菌,因此可以用来改善糖尿病表型。

  • 来自天麻的多糖可显著促进Akkermansia muciniphila、Lacticaseibacillus paracasei的生长。
  • 褐藻糖胶作为益生元调节剂,选择性地增加拟杆菌属、Akkermansia muciniphila、Blautia、Alloprevotella 的比例,以改善小鼠的代谢综合征和肠道营养不良。
  • 来自山楂多糖可以显著促进拟杆菌的生长,例如多形拟杆菌(Bacteroides thetaiotamicron),卵形拟杆菌(Bacteroides ovatus)和长双歧杆菌。

多糖抑制病原菌

病原菌在胃肠道中的定植和增加会导致一系列疾病,而抑制它们可以控制疾病的严重程度。例如,致病性 Sutterella、Desulfovibrionaceae、Streptococcaceae 、Clostridium 的比例较高肥胖发展呈正相关

  • 虎杖多糖可以抑制梭菌、梭状芽孢杆菌、肠球菌、多杆菌和乳球菌的生长,以减轻肥胖。大肠杆菌与克罗恩病和结肠癌有关。
  • 可溶性车前草非淀粉多糖具有抑制大肠杆菌凝集和粘附以改善炎症性肠病的能力。对于家禽,来自车前草香蕉(Musa spp.)的可溶性非淀粉多糖可以抑制鸡中鼠伤寒沙门氏菌的肠道侵袭和粘附。

多糖的双向调节作用

疾病的发生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涉及不同的微生物,包括有害细菌和有益细菌。例如:

  • 精神分裂症伴随着有益细菌Rhodocyclales的减少和Deltaproteobacteria的增加。
  • 在非酒精性脂肪肝病患者中,链球菌属(Streptococcus)、Escherichia_Shigella、毛螺菌科(Lachnospiraceae_Incertae_Sedis)和经黏液真杆菌属(Blautia)的丰度增加,而普氏菌属(Prevotella)、Faecalibacterium的丰度减少。

多糖能够对肠道微生物发挥双向调节作用,即促进有益细菌的同时抑制有害细菌。

例如,口服灰树花多糖(GFHP)对非酒精性脂肪肝病的积极作用与调节肠道菌群有关。

  • 在门水平上,GFHP显著增加了拟杆菌门并显著减少了厚壁菌门;
  • 在属水平上,增加了Allobaculum、拟杆菌属、双歧杆菌属、Blautia、Coprococcus、Phascolarctobacterium、普雷沃氏菌属、Roseburia的相对丰度,而减少了Acetatifactor、Alistipes、Flavonifractor、Paraprevotella、Oscillibacter的相对丰度。


多糖分子量、糖苷键影响其细菌调节活性

在分子量方面,不同分子量的魔芋葡聚糖(KGM)对2型糖尿病(T2DM)大鼠的降血糖作用研究表明,中等分子量的KGM显著增加Muribaculaceae减少RomboutsiaKlebsiella,但高分子量和低分子量的KGM对这些细菌的影响不显著。

灵芝的低分子量多糖(<10 kDa)具有更好的发酵和更高的产气能力,刺激肠道细菌快速生长。另一方面,高分子量多糖(>100 kDa)更难被肠道细菌发酵,并且在肠道中的停留时间更长,导致对肠道微生物群的影响更长

高分子量的黄芪多糖具有一定的生物活性,但其相对分子量较大,溶解性差,生物利用度限制了其功效的发挥。低分子量的黄芪多糖具有较好的水溶性,能够在更大程度上刺激巨噬细胞摄取中性红、NK细胞增殖,发挥免疫活性

多糖由各种通过糖苷键连接的单糖组成,糖苷键的类型和位置导致肠道微生物群的选择性发酵存在差异。

多糖的单糖组成越复杂,调节细菌的活性越强

一项关于龙眼多糖和燕麦多糖的研究表明,龙眼多糖显著促进干酪乳杆菌、嗜酸乳杆菌、植物乳杆菌、粪肠球菌的增殖,但燕麦多糖的作用并不明显。原因是龙眼多糖由葡萄糖、甘露糖和阿拉伯糖组成,而燕麦多糖的单糖主要是葡萄糖

03
肠道微生物将多糖代谢为短链脂肪酸

短链脂肪酸(SCFA)是一组含有少于六个碳的脂肪酸,包括甲酸盐、乙酸盐、丙酸盐、丁酸盐、戊酸盐。

乙酸盐、丙酸盐和丁酸盐是肠道中的主要SCFA,约占所有SCFA的95%,三者的比例约为3:1:1

作为肠道微生物群和宿主的重要能量来源,短链脂肪酸通过不同的作用模式在健康和疾病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短链脂肪酸的生物学效应

作用机制

  • G蛋白偶联受体(GPRs)的配体
  • 组蛋白脱乙酰酶(HDAC)抑制剂

与GPRs的相互作用

  • 促进胰岛素分泌SCFAs通过与GPR41和GPR43相互作用,可以调节GLP-1和PYY的释放,促进胰岛素的分泌
  • 改善胰岛素敏感性
  • 减少糖异生

抗炎作用

  • GPR109a信号传导丁酸盐激活的GPR109a信号传导在肠道的抗炎作用中起着重要作用

免疫调节

  • 激活NLRP3SCFA可作用于GPR43和GPR109a,激活结节样受体家族pyrin结构域3(NLRP3)
  • 降低促炎标志物
  • 增加抗炎细胞因子产生

HDAC抑制作用

  • 调节免疫基因作为HDAC抑制剂,SCFA主要调节多种肿瘤抑制剂和免疫调节基因的转录活性
  • 降低炎症和癌症风险
  • 对葡萄糖稳态的影响

丁酸盐的作用

  • 丁酸盐可以通过抑制HDAC的活性和促进胰腺β细胞的增殖来改善葡萄糖稳态

与疾病的关系

  • SCFA异常与疾病SCFA异常可能影响许多疾病的发病机制,如过敏、癌症、自身免疫性疾病、代谢性疾病、神经系统疾病等

多糖对SCFA的调节及其对靶标的影响

doi.org/10.1016/j.foodres.2022.111653


人体内的多糖代谢

人体内消化酶的局限

在人体消化系统中,我们自身分泌的消化酶往往难以分解复杂的多糖。这些多糖分子,因其结构复杂,通常在我们体内无法被有效代谢。

肠道菌群的代谢作用

我们的肠道菌群拥有破解这些复杂多糖的秘密武器——一系列的,统称为碳水化合物酶(CAZymes)。这些酶能够分解多糖,将其转化为对人体健康有益的短链脂肪酸。

碳水化合物酶的种类

  • 多糖裂解酶:能够切断多糖链。
  • 糖苷水解酶:进一步分解糖苷键。
  • 碳水化合物酯酶:参与多糖的酯化反应。

肠道菌群中的“专家”与“通才”

在肠道菌群中,拟杆菌门厚壁菌门是编码CAZymes的两大主力。

  • “通才”——拟杆菌门因其能够编码多种降解多糖的基因;
  • “专家”——厚壁菌门因其专精于特定类型的多糖降解。

多糖的初步降解

在属的水平上,多糖最初可以由某些微生物降解,例如双歧杆菌属、真杆菌属、梭菌属、罗氏菌属(Roseburia spp.)。

SCFAs的生成途径

  • 乙酸盐:通过乙酰辅酶A和Wood-Ljungdahl途径产生。
  • 丙酸盐:主要通过琥珀酸途径、丙烯酸途径和丙二醇途径生成。
  • 丁酸盐:首先需要两个乙酰辅酶A分子缩合,形成丁酰辅酶A,然后通过两条不同的途径合成丁酸:1. 传统的丁酸激酶途径2. 通过丁酰辅酶A:乙酰辅酶A转移酶途径

尽管人体自身无法分解复杂的多糖,但我们的肠道菌群却具备了这一能力,它们通过一系列特殊的酶,将多糖转化为对人体健康有益的短链脂肪酸。


多糖补充与短链脂肪酸(SCFAs)的生成

多糖对SCFAs生成的促进作用

饮食补充多糖可以为产生SCFAs的细菌提供有利的生长环境,从而促进SCFAs的生成。例如,沙棘多糖(CCPP)通过调节肠道菌群和SCFAs,能够缓解2型糖尿病。

沙棘多糖调节肠道菌群和SCFAs,缓解2型糖尿病

  • 经过沙棘多糖处理的链脲佐剂(STZ)诱导的2型糖尿病大鼠,其结肠中产SCFAs菌的数量增加。
  • SCFAs水平(包括乙酸、丙酸、丁酸、异丁酸、戊酸和异戊酸)及其衍生物(D-3-羟丁酸、D(-)-β-羟丁酸和3-羟基癸酸)也有所提高
  • 在健康人的粪便样本中添加沙棘多糖后,同样观察到乙酸、丙酸、丁酸和戊酸的显著增加,这表明沙棘多糖在体内外都能增加SCFAs的产生。
  • 沙棘多糖的补充还显著刺激了SCFAs受体相关mRNA的表达,包括GPR41、GPR43和GPR109a,并伴随着GLP-1和PYY的上调。

枸杞多糖调节肠道菌群,提高SCFAs

  • 枸杞多糖(ZMP)对由致癌物质氮甲烷和硫酸葡聚糖(DSS)诱导的雄性C57BL/6小鼠结肠炎相关结肠癌的影响。ZMP的摄入减轻了结肠组织的损伤,降低结肠癌的风险,同时增加了双歧杆菌、拟杆菌和乳酸杆菌的数量,并且显著提高了SCFAs的产生水平,尤其是丁酸和乙酸。

多糖结构对短链脂肪酸生成的影响

不同的多糖因其分子结构的不同,对SCFAs的调节作用也不尽相同。

  • 香菇多糖的不同单糖组成比例,可以通过主要增加产丁酸菌如乳酸菌科和瘤胃菌科,来提高总SCFAs、异丁酸和丁酸的水平。
  • 相反,另一种香菇多糖通过增加Akkermansia和减少乳酸杆菌,增加了总SCFAs、乙酸、丙酸和丁酸的水平。

多糖的疗效与SCFAs的非直接关联

尽管大多数多糖可以被代谢成SCFAs,但它们的疗效并不一定与SCFAs直接相关。

  • 从冬虫夏草菌丝体中分离的多糖(PHS)在实验中显示出显著的抗肥胖、抗糖尿病和抗炎效果,但并未影响盲肠或结肠中SCFAs的水平,表明其抗肥胖效果与SCFAs无关。

多糖通过调节肠道菌群和促进SCFAs的产生,对健康具有多方面的益处。然而,多糖的结构与它们对SCFAs生成的调节作用之间的关系仍需进一步研究。此外,多糖的疗效可能不仅限于SCFAs的产生,还可能涉及肠道菌群产生的其他分子。

04
多糖调节其他肠道微菌群代谢物

在肠道微生物群的作用下,脂质和蛋白质等饮食成分可以代谢为一系列代谢产物,如三甲胺-N-氧化物(TMAO)、色氨酸、脂多糖(LPS)等。此外,肠道微生物群还可以与宿主合成和释放的化合物相互作用。例如,肠道微生物群可以将初级胆汁酸(BA)转化为次级胆汁酸。由于肠道微生物群的组成与肠道微生物群代谢物的产生直接相关,因此可以推断,除了SCFAs,多糖还可以调节其他肠道微生物群代谢产物,如BA。


三甲胺和氧化三甲胺(TMAO)

三甲胺和TMAO的代谢过程

在肠道中,饮食中的四胺类物质如胆碱、L-肉碱和卵磷脂(来自红肉、鸡蛋、鱼、海鲜)首先被微生物胆碱三甲胺裂解酶分解成三甲胺(TMA)。随后,TMA被吸收进入门脉循环,并运输到肝脏,在黄素单加氧酶1和黄素单加氧酶3的作用下转化为三甲胺-N-氧化物(TMAO)。

TMAO的潜在危害

值得注意的是,TMAO是一种潜在的有害代谢产物。多项研究指出,TMAO水平的增加与多种疾病的发生和发展呈正相关。例如,TMAO可以直接增强血小板的反应性,促进血栓形成,并通过激活核因子κB(NF-κB)和NLRP3炎症体影响血管炎症

多糖对TMA和TMAO代谢的影响

最近的研究表明,TMA和TMAO在理解多糖的作用机制中扮演重要角色。例如:

  • 灵芝孢子多糖处理后,可以减少放线菌门和Tenericutes的丰度,同时增加厚壁菌门和变形菌门的丰度,从而进一步影响TMA的生物转化,降低TMAO水平,减少心血管疾病的风险,保护心脏功能。

不同多糖对肠道菌群的调节作用

不同的多糖可以通过调节相同的肠道细菌来降低TMA和TMAO的代谢,例如变形菌门。研究表明,变形菌门负责TMA的转化,增加变形菌门可能导致TMA增加。然而,也有研究表明TMAO与变形菌门呈负相关,这表明多糖调节变形菌门与TMA产生的效应之间的关系需要进一步研究。

多糖通过调节肠道菌群,影响TMA和TMAO的代谢,从而可能对人体健康产生积极影响。然而,多糖与TMAO之间的关系复杂,需要更多的研究来阐明这些相互作用的确切机制。


多糖调节色氨酸及其代谢产物

色氨酸代谢的重要性

色氨酸(Trp)是人体必需的氨基酸。它的代谢可以分为内源性代谢细菌性代谢。内源性代谢主要通过犬尿氨酸途径(KP)和5-羟色氨酸途径进行,前者产生犬尿氨酸(KYN)、犬尿酸(KA)、烟酸、黄嘌呤酸等,后者转化为5-羟色氨酸(5-HT)和褪黑素。

色氨酸代谢物的生理功能

增强免疫:色氨酸可加强免疫力,减少炎症。

神经保护:KA作为谷氨酸受体拮抗剂,具有神经保护和抗惊厥作用,还能调节能量代谢。

情绪调节:5-HT作为神经递质,可调节情绪、肠道通透性和肠道蠕动。

肠道菌群在色氨酸代谢中的作用

肠道细菌代谢色氨酸产生吲哚及其衍生物,如吲哚丙酸、吲哚乙酸等,这些物质可以缓解炎症促进肠道上皮屏障功能。肠道菌群的色氨酸代谢异常与肠易激综合症、代谢综合症和结肠癌等疾病有关。例如,结肠癌患者常伴有色氨酸水平下降KP代谢物水平升高

多糖影响肠道微生物色氨酸代谢,从而改善疾病

吲哚是硫酸吲哚酚的前体,是一种蛋白结合尿毒症毒素,是心血管疾病的危险因素。对于患有终末期肾病心血管疾病的患者,吲哚水平升高,患者粪便中产吲哚细菌丰富

  • 菊粉型果聚糖治疗可以通过抑制产吲哚的多形拟杆菌来降低吲哚水平。
  • 姜黄多糖的研究表明,它通过显著增加乳杆菌、梭菌和拟杆菌的水平来恢复DSS引起的微生物失衡,而这一过程与吲哚-3-乙醛 (IAld) 和吲哚-3-乙酸 (IAA) 水平的增加有关。
  • 银杏叶多糖能上调乳杆菌种群的丰度,增加5-HT,从而产生抗抑郁作用。

总的来说,多糖可以通过调节肠道菌群来改变色氨酸代谢,最常见的是增加乳杆菌和阿克曼菌,从而缓解疾病。


多糖调节胆汁酸

胆汁酸的生物合成与功能

胆汁酸(BAs)是一类由肝脏产生的特殊类固醇分子,经过肠道菌群转化。肝脏中存在两种BA生物合成途径:

  • 一种是经典途径,胆固醇通过CYP7A1转化为7α-羟胆固醇,再由固醇12α-羟化酶和CYP27A1催化生成CA和CDCA;
  • 另一种是替代途径,胆固醇由CYP27A1氧化,再由氧固醇7α-羟化酶进一步羟化生成CDCA。

CA和CDCA是体内的主要胆汁酸。经过肠道菌群的改造,CA转化为脱氧胆酸(DCA),CDCA转化为鹅去氧胆酸(LCA)。

胆汁酸受体及其作用

胆汁酸受体包括细胞表面受体和细胞内受体。细胞表面受体包括TGR5,细胞内受体包括法尼酰X受体FXR、孕烷X受体、维生素D3受体(VDR)和组成型雄烷受体。胆汁酸通过激活相应的受体调节脂质、葡萄糖和能量代谢。例如,TGR5和VDR的激活导致GLP-1和FGF19分泌,GLP-1可以改善胰岛素敏感性,FGF19可以通过抑制脂肪生成减少肝脏脂肪变性

多糖对胆汁酸代谢的调节作用

近年来的研究表明,多糖可以通过恢复胆汁酸的代谢来缓解疾病

  • 在大鼠粪便菌群的体外培养中,莲子抗性淀粉的加入影响了牛磺结合物的转化率,特别是通过增加Bifidobacterium和Escherichia_Shigella,提高了BSH和羟固醇脱氢酶的水平,从而促进了牛磺胆酸的的水解,减少了牛磺去氧胆酸的转化。
  • 在高脂饮食建立的血脂异常小鼠模型中,岩藻聚糖减少了Clostridium、Corynebacterium、Staphylococcus、Lactobacillus的丰度,同时增加了Bacillus、Ruminococcus、Adlercreutzia、Prevotella、Oscillospira、Desulfovibrio,这些细菌的变化增加了未结合BAs,从而调节了血脂异常。

多糖对胆汁酸代谢影响的总结

多糖通过调节肠道菌群的组成,特别是Bacteroides、Lactobacillus、Clostridium、Ruminococcus、Bifidobacteria,影响胆汁酸的代谢。

某些多糖如岩藻聚糖灰树花多糖减少Clostridium的水平,这与文献报道的促进胆汁酸转化的作用似乎矛盾,需要进一步研究确认这些肠道细菌与多糖之间的关系。


多糖调节脂多糖(LPS)

脂多糖的危害

脂多糖(LPS)是由革兰氏阴性细菌(如大肠杆菌)产生的内毒素。持续暴露于LPS或LPS异常增加,可通过减少肠道上皮细胞活性、降低肠道细胞增殖、抑制肠道细胞迁移和导肠道细胞凋亡等方式,导致肠道损伤

LPS的转移还能损伤肠道,并可能通过与多种受体的相互作用,如LPS结合蛋白、簇分化14、髓样分化2和Toll样受体4,引发糖尿病、非酒精性脂肪肝病、肥胖、动脉粥样硬化等一系列疾病。

多糖对LPS产生菌的抑制作用

许多多糖能够抑制产生LPS的细菌。例如,在链脲佐素(STZ)诱导的糖尿病肾病模型中:

  • 蝉花多糖(CCP)抑制了能够引起肠道紊乱的LPS产生菌——变形菌门。蝉花多糖还能提升拟杆菌门、乳酸杆菌属、双歧杆菌属和阿克曼菌属的水平。
  • 牛蒡中的碱溶性多糖通过抑制变形菌门、葡萄球菌属和拟杆菌门来抑制LPS。
  • 菊粉通过增加Allobaculum和乳杆菌并抑制Parasturtella来抑制LPS

多糖调节肠道菌群的矛盾效应

尽管多糖可以通过调节肠道细菌来抑制LPS,但对特定细菌的调节作用可能存在矛盾。例如,作为LPS产生菌的拟杆菌门,在多糖处理后的水平变化并不一致。有研究表明,黄精多糖蝉花多糖增加了拟杆菌门的水平,而竹荪多糖降低了它。这些研究表明,多糖对肠道菌群的调节效应有时可能相互矛盾,需要进一步研究以确认结果。


多糖对胃肠道气体产生的调节作用

胃肠道气体的生成

胃肠道内通过细菌发酵食物,会产生一系列气体,包括氢气(H2)、甲烷(CH4)、二氧化碳(CO2)、硫化氢(H2S)和一氧化氮(NO)。这些气体在胃肠道中发挥着调节作用,例如影响结肠蠕动、神经通讯、血管功能和免疫反应等。

气体产生的部位和作用

CO2 主要在中产生,而其他气体如 H2、CH4、CO2 和 H2S 主要在小肠和结肠中产生。

这些气体对人体健康至关重要,它们可以调节肠道功能,影响营养物质的吸收和疾病的发生。

多糖对气体产生的调节

  • 木聚糖和果胶能够增加健康男性H2产生。
  • 两种纯化的纤维木聚糖和果胶可以增加CH4的水平,在乳果糖上没有这种影响

尽管多糖对 H2、CH4 和 CO2 的产生有明显影响,但关于多糖结构与气体产生之间具体关系的研究会相对较少。需要更多的研究来明确这些关系,以及多糖如何通过影响肠道菌群来调节气体的产生。


多糖同时调节不同的代谢物

肠道菌群是一个复杂的微生物群落,具有显著的组成和功能多样性。不同的微生物可以介导相同不同的代谢物的产生,相同的微生物也有助于不同代谢物的生产。

例如,持续的研究表明:

拟杆菌门(特别是Bacteroides thetaiotaomicron、Bacteroides fragilis)、厚壁菌门(如Clostridiaceae、Erysipelotrichia)、以及变形菌门可以促进TMA的产生。

放线菌门(如Bifidobacteria)、厚壁菌门(如Lactobacillus、Clostridium、Peptostreptococcus)、拟杆菌门(如Bacteroides)可以促进色氨酸(Trp)的转化。

双歧杆菌、乳酸菌、梭菌、Peptostreptococcus、拟杆菌也有助于次级胆汁酸(BAs)的产生

因此,就像肠道菌群组成的调节一样,多糖对特定肠道菌群代谢物功能的调节作用不是孤立的。

05
多糖调节肠道菌群修复肠道屏障


肠道屏障的基本构成与作用

肠道是我们抵御外界有害物质和病原体侵袭的第一道防线。它由多个层次的子屏障构成:

生物屏障:由肠道细菌和病毒组成;

化学屏障:包含免疫球蛋白A(IgA)、抗菌肽(AMPs)和粘液(MUC);

物理屏障:由肠道上皮细胞构成;

免疫屏障:含有T细胞、B细胞、巨噬细胞和树突细胞等免疫细胞。

这些子屏障协同工作,限制病原体与肠道的接触,维持肠道稳定。肠道屏障的损伤与多种疾病正相关,包括肠易激综合症(IBS)、代谢综合征、过敏、肝脏炎症等。


肠道菌群及其代谢物对肠道屏障的影响

肠道菌群及其代谢物可以直接或间接影响肠道屏障:

  • 肠道菌群通过竞争肠道粘膜位点,形成细菌屏障,抵抗致病细菌的侵袭。
  • 肠道菌群产生的代谢物,如短链脂肪酸和胆汁酸,可以维持肠道屏障功能。例如,短链脂肪酸通过调节肠道菌群组成,促进AMPs、紧密连接蛋白(TJs)和MUC的表达,调节细胞因子的分泌,抑制脂多糖的产生,从而保护肠道屏障。而某些BAs,如脱氧胆酸(DCA),则可能引起炎症并降低TJs和IgA的表达。


多糖通过调节肠道菌群修复肠道屏障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多糖通过调节肠道菌群对肠道屏障有益。正常的肠道菌群组成可以通过竞争性排除,通过消耗营养源占据附着位点,作为抵御外界病原体的屏障。

多糖→ 调节肠道菌群→ 修复肠道屏障

肠道菌群可以刺激宿主产生抗菌化合物,如IgA和AMPs,这些是化学屏障的关键组成部分。

例如,菊粉型果聚糖可以促进乳杆菌的丰度和IgA的分泌。在DSS诱导的溃疡性结肠炎小鼠模型中,金银花多糖通过增加双歧杆菌和乳杆菌增加了分泌型IgA含量,从而调节肠道屏障。

在DSS诱导的结肠炎小鼠中,海蜇皮多糖增加AkkermansiaAkkermansia muciniphila作为粘液的降解者,可以增强肠道屏障的完整性,减少炎症。同时海蜇皮多糖增加结肠中TJs和MUC2的表达,保护了肠道屏障。

多糖→ 短链脂肪酸→ 修复肠道屏障

短链脂肪酸胆汁酸等肠道菌群代谢物在调节肠道屏障功能中也扮演重要角色。

  • 黄柏多糖在STZ诱导的糖尿病模型中,通过增加产短链脂肪酸的菌如Roseburia、Prevotella,增强了肠道屏障。
  • 菊苣纤维可通过增加拟杆菌属、Prevotellaceae_NK3B31_group、Ruminiclostridium_5、Lachnoclostridium、Flavonifractor、Anaerostipes、Subdoligranulum、SCFAs来改善肠道屏障

多糖→ 色氨酸和胆汁酸代谢→ 修复肠道屏障

  • 茯砖茶多糖可增加乳杆菌属、IAld和IAA,从而改善肠道屏障。
  • 在高脂高胆固醇饮食建立的高脂血症小鼠模型中,龙须菜硫酸多糖通过提高Roseburia和Lachnospiraceae_NK4A136_group来增加亲水性胆汁酸 UDCA和TUDCA,并通过提高Prevotellaceae_UCG-001、Corprococcus_1、Alistipes来降低疏水性胆汁酸 CDCA和DCA,从而减轻肠道屏障损伤。

这些研究表明,多糖可以通过调节肠道菌群及其代谢物,维护肠道屏障的完整性。

06
多糖通过肠道菌群改善疾病

代谢性疾病包括一组因碳水化合物、脂质和蛋白质代谢错误而导致的疾病。2 型糖尿病 (T2DM)、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 (NAFLD) 和肥胖是常见的代谢性疾病。

生活方式干预、全身药物治疗和外科手术等多种方法被用于预防和治疗代谢性疾病。尽管代谢性疾病的药物治疗取得了最新进展,但潜在的不良反应仍然是关键挑战。

使用天然物质的药物治疗被认为是改善代谢疾病的一种有前途且可行的方法。

doi.org/10.1016/j.biopha.2023.114538


2型糖尿病

多糖通过多种机制在治疗2型糖尿病方面表现出良好的效果,比如:

  • 改善β细胞功能障碍
  • 促进胰岛素分泌
  • 改善胰岛素抵抗
  • 维持血糖稳态
  • 改善血脂异常
  • 抑制关键酶活性
  • 减轻炎症和氧化应激
  • 调节肠道菌群

肠道菌群在代谢紊乱,特别是 2 型糖尿病的发展中起着重要作用。

◤车前子多糖 对 STZ 诱导的 2 型糖尿病大鼠有抗糖尿病作用,这可能与其调节肠道菌群增加短链脂肪酸水平有关。车前子多糖可显著增加糖尿病大鼠粪便中Bacteroides vulgatus、发酵乳杆菌、Prevotella loescheii、Bacteroides vulgates等结肠细菌的多样性和丰度,以及短链脂肪酸的浓度。

◤桑果多糖 可以丰富糖尿病小鼠的功能菌并调节微生物多样性。具体而言,该多糖显著富集了一些有益细菌(拟杆菌目、乳杆菌属、Allobaculum、拟杆菌属、阿克曼菌属),同时减少了一些致病菌(葡萄球菌、棒状杆菌属、Jeotgalicoccus、Aerococcus、Enterococcus、Facklamia)。

◤罗布麻叶的两种富含多糖的提取物改善了糖尿病小鼠的肠道微生物群失调,包括增加Odoribacter、Anaeroplasma、Parasutterella、Muribaculum的丰度,并降低了肠球菌属、克雷伯菌属、Aerococcus的丰度。这可能有助于它们的抗糖尿病作用。

◤菊粉补充增加了双歧杆菌的丰度并增强了肠道屏障的完整性,这与2型糖尿病呈负相关。

青钱柳叶中分离的多糖通过增加 SCFAs 含量和有益的肠道细菌瘤胃球菌科来减轻 HFD/STZ 诱导的 2 型糖尿病大鼠的糖尿病症状。

◤苦瓜中的天然多糖通过增加 SCFAs 含量和Prevotella loescheii、Lactococcus laudensis 的丰度来改善 HFD/STZ 诱导的 2 型糖尿病大鼠的高血糖、高脂血症、高胰岛素血症。

◤天然南瓜多糖通过增加阿克曼氏菌和减少丹毒丝菌科(Erysipelotrichaceae)来显示出对 HFD/STZ 诱导的 2 型糖尿病的降血糖作用。此外,南瓜多糖还能增加 2 型糖尿病模型中肠道短链脂肪酸的产生。

◤灵芝多糖(GLP)通过恢复HFD/STZ诱导的肠道微生物群失调,特别是通过增加Blautia、拟杆菌、Dehalobacterium、Parabacteroides,以及减少有害的肠道细菌Aerococcus、Corynebacterium、Ruminococcus、Proteus,显示出抗糖尿病作用。

◤薏苡仁多糖通过降低厚壁菌门/拟杆菌门的比例和增加SCFAs的含量,在HFD/STZ诱导的T2DM小鼠模型中表现出降血糖活性。

◤葡甘聚糖作为铁皮石斛、芦荟和魔芋的天然多糖,通过增加厚壁菌门的丰度和减少拟杆菌门、变形杆菌的丰度,改善HFD/STZ喂养大鼠的T2DM代谢紊乱。


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

多糖对改善NAFLD具有有益作用,比如:

  • 减轻肝脏脂质蓄积和脂肪变性
  • 保护肝线粒体功能
  • 缓解肝脏氧化应激
  • 减轻肝脏炎症
  • 改善肠道菌群失调

多糖可以改善肠道菌群失调并保护非酒精性脂肪性肝动物的肠道屏障完整性

◤枸杞多糖结合有氧运动通过改善肠道菌群失调改善 NAFLD,包括调节肠道菌群的丰度和多样性,增加微生物代谢产物 SCFA 的水平,减少变形菌厚壁菌门/拟杆菌门的比例。厚壁菌门和拟杆菌门是参与宿主代谢和脂肪积累的关键细菌。

◤麦冬多糖可以通过调节肠-肝轴显著保护 NAFLD。具体来说,这种多糖显著降低了一些有害细菌的相对丰度,包括乳球菌、肠杆菌、Turicibacter、Clostridium- sensu-stricto -1、Tyzzerella、Oscillibacter,并增加一些有益的相对丰度,如Alistipes、Ruminiclostridium、Rikenella。这种多糖还显著增加了两种产SCFAs菌( Butyricimonas、Roseburia )的丰度以及乙酸和戊酸的水平,从而改善了炎症反应和肝脏脂质代谢。

◤灰树花杂多糖可通过调节肠道菌群来改善高脂饮食诱导的NAFLD,包括显著增加Allobaculum、拟杆菌属和双歧杆菌属丰度,减少Acetatifactor、Alistipes、Flavonifractor、Paraprevotella、Oscillibacter的丰度。

◤黄芪多糖可减轻HFD喂养小鼠的NAFLD,丰富脱硫弧菌属,尤其是作为SCFAs、乙酸的产生者的Desulfovibrio vulgaris减轻肝脂肪变性。

◤诺尼果多糖来源于辣木,通过促进短链脂肪酸的产生缓解HFD喂养小鼠的NAFLD,并通过改善肠道微生物群的多样性和组成逆转HFD诱导的肠道微生态失调。

◤核桃青皮多糖通过提高肠微生物群(包括普氏菌科、Allobaculum)的SCFAs含量和丰度,预防HFD喂养大鼠的肥胖和NAFLD。

从贻贝中提取的贻贝多糖,α-D-葡聚糖(MPA)可保护HFD喂养的大鼠的NAFLD,补充MPA可逆转HFD抑制的微生物微生态失调和SCFAs。

◤海带可溶性多糖通过降低厚壁菌门/拟杆菌门的比例,促进Verrucomirobia和丙酸盐产生菌拟杆菌和阿克曼菌,减轻高脂饮食喂养小鼠的NAFLD。


肥 胖

多糖通过多种机制表现出良好的抗肥胖作用,作用机制如:

  • 减缓体重增加
  • 刺激棕色脂肪组织的产热作用
  • 抑制肥胖动物的脂肪生成
  • 抑制肥胖动物的炎症
  • 改善肥胖者肠道菌群失调

◤枸杞多糖补充剂可降低厚壁菌门与拟杆菌门的比例增加产短链脂肪酸菌,如Lacticigenium、Butyricicoccus、Lachnospiraceae_NK4A136_group数量,从而改善肥胖小鼠的肠道菌群失调。

◤桑叶多糖治疗可调节肥胖小鼠肠道菌群的组成和功能,这与增加Allobaculum、Parabacteroides、Porphyromonadaceae、Butyricimonas、Ruminococcus 的水平有关。

◤黄精多糖调节HFD喂养的肥胖大鼠的肠道微生物群结构,包括降低梭菌、肠球菌、Coprobacillus、乳球菌、Sutterella的相对丰度。

◤沙蒿多糖给药8周显著上调了屏障完整性的结肠基因,并通过增加有益细菌(双歧杆菌和Olsenella)和抑制有害细菌(Mucispirillum和幽门螺杆菌)改善了肥胖小鼠的肠道微生物微生态失调。同时,它显著富集了与促进SCFAs产生相关的碳水化合物代谢,同时显著抑制了与肥胖和肠道微生态失调相关的氨基酸代谢。

海带中提取的天然多糖可通过使肠道菌群正常化来缓解小鼠HFD引起的肥胖,特别是通过增加拟杆菌目和Rikenellaceae的丰度。

中分离出的蘑菇多糖通过增加产生 SCFA 的肠道细菌AnaerostipesClostridium 的数量,在高脂饮食喂养的小鼠中表现出抗肥胖作用。

◤茶树菇多糖对HFD诱导的小鼠脂肪堆积和减肥的影响,发现脱硫弧菌减少副拟杆菌增加,从而显著降低肥胖相关的TNF-α 和 IL-6 的水平。

苦瓜中获得的多糖通过增加有益细菌(如放线菌、Coprococcus、乳酸杆菌)和减少有害细菌(变形菌和幽门螺杆菌)来改善HFD诱导的小鼠肥胖。

◤日本刺参的硫酸多糖通过富集益生菌Akkermansia减少携带内毒素的变形杆菌和提高SCFAs含量来预防HFD诱导的小鼠肥胖。

◤ 破壁灵芝孢子多糖逆转 HFD 喂养小鼠中许多细菌的相对丰度,特别是一些潜在的益生菌,包括Allobaculum双歧杆菌,这与抗肥胖呈正相关。双歧杆菌、乳杆菌和阿克曼菌可促进SCFAs的产生,并抑制梭菌科、脱硫弧菌和肠球菌的丰度,这将有助于减少体重和脂质积累。

总的来说,多糖可通过作用于多个环节、调控多个疾病相关靶点来改善这三种代谢性疾病。

doi.org/10.3389/fmicb.2022.859206


高脂血症

高脂血症是指脂质代谢紊乱,其特征是甘油三酯 (TG)、总胆固醇 (TC) 和低密度脂蛋白浓度升高,同时高密度脂蛋白水平降低。

◤果胶多糖(高支链 RG-I,531.5 kDa)显著改善了 HFD 引起的脂质代谢异常,TG、TC、LDL-C 和游离脂肪酸水平降低。它还通过增加Roseburia、Clostridium等产生 SCFA 的细菌的数量来恢复肠道菌群失衡。

◤裙带菜多糖 ( Undaria pinnatifida )修复了高脂饮食引起的肠道微生物群改变,特别是Prevotellaceae_UCG-001,发现这与脂质代谢紊乱有关。

◤鲍鱼性腺多糖显著增加丁酸水平,丁酸是一种重要的短链脂肪酸,它通过GPR依赖性途径抑制脂质相关基因的表达。

◤龙须菜多糖调节拟杆菌、瘤胃球菌_1和乳酸杆菌的相对丰度来增强胆固醇向BAs的转化。在遗传水平上,有人认为BA代谢的调节主要涉及CYP39A1和CYP7B1。


炎症性肠病

炎症性肠病 (IBD) 包括溃疡性结肠炎 (UC) 和克罗恩病 (CD),其特点是胃肠道持续炎症。IBD 的症状包括腹泻、腹胀、腹痛、便血、体重减轻和不适。

◤银耳多糖(TPs)通过多途径调节肠道菌群及其代谢物,改善了DSS诱导的溃疡性结肠炎。TPs可以增加Lactobacillus的丰度,从而改善色氨酸的分解代谢。这导致黄嘌呤酸、KA和吲哚衍生物(如5-羟吲哚、5-羟吲哚-3-乙酸、5-羟吲哚乙酰酸)的增加。

TPs还可以增加Romboutsia的水平,促进DCA的产生。因此,TPs可以通过影响色氨酸代谢和胆汁酸代谢来保护小鼠免受结肠炎的侵害

◤金针菇多糖已被证明可以通过控制结肠微生物失调、增加短链脂肪酸和抑制 TLR4-NF-κB 信号通路来缓解结肠炎。能促进益生菌的生长,抑制致病菌的生长,恢复肠道稳态,缓解IBD症状。

◤竹荪多糖由59.84%的葡萄糖、23.55%的甘露糖和12.95%的半乳糖组成,已被证明可以通过增加粘蛋白和紧密连接蛋白的表达,抑制有害细菌(如γ-变形菌、变形菌、拟杆菌科、拟杆菌科和肠杆菌科)并增强有益细菌(如嗜酸乳杆菌)来改善肠道菌群组成和肠道屏障功能。

◤坛紫菜多糖通过上调紧密连接蛋白,增加粘液层及其分泌,调节肠道微生物群落,富集有益细菌,如拟杆菌、Muribaculum和乳酸杆菌,从而减轻DSS诱导的结肠损伤,从而改善结肠粘膜屏障的完整性。

◤白术多糖可以缓解在DSS诱导的溃疡性结肠炎小鼠模型炎症。白术多糖可以增加Butybacterium、Lactobacillus,同时减少Actinomyces、Akkermansia、Faecalibaculum、Verrucomicrobia、Bifidobacterium等。

肠道菌群的变化逆转了DSS引起的短链脂肪酸的减少以及色氨酸和色氨酸相关代谢物5-羟基-N-甲酰基犬尿氨酸和吲哚-3-乙酸的减少。白术多糖还剂量依赖性地逆转了LCA、DCA、缬氨酸、亮氨酸等的异常变化。

天然植物多糖治疗IBD的机制

doi.org/10.1016/j.ijbiomac.2023.126799

◤甘草多糖GPS上调乳杆菌科、S24–7、Turicibacteraceae、Verrucomicrobiaceae和双歧杆菌科的丰度,下调脱硫弧菌科、瘤胃球菌科、毛螺菌科、肠杆菌科、丹毒丝菌科的丰度。GPS能促进乳杆菌、拟杆菌和产SCFAs菌的生长繁殖,起到减轻炎症、升高IL-10水平、抑制TLR4活化、降低血浆LPS水平的作用,从而保护肠道免受LPS诱导的炎症。

◤何首乌多糖(TSG)的给药显著增加了厚壁菌门和拟杆菌门的相对丰度,同时也降低了幽门螺杆菌和拟杆菌门的属水平,改善了肠道菌群,起到治疗IBD的作用。

doi.org/10.3390/nu15153321


其他肠胃疾病

◤乳果糖通过重塑肠道菌群组成和代谢物,改善了由洛哌丁胺引起的便秘小鼠模型中的肠道水和盐代谢。具体来说,乳果糖上调Bacteroides的丰度,并显著降低了厚壁菌门和Verrucomicrobia的水平。

此外,乳果糖减少了胆汁酸(包括CA、DCA等)、粪便中高浓度的吲哚(高浓度吲哚对细胞有毒)并增加了丙酸

◤西洋参多糖(WQP) 可增强大鼠肠道结构的恢复,降低炎性细胞因子水平,改善短链脂肪酸 (SCFA) 水平,促进肠道菌群和肠黏膜屏障的恢复,并减轻盐酸林可霉素引起的腹泻和菌群失调等抗生素相关副作用。

◤葛根多糖( PPL )可缓解抗生素相关性腹泻引起的结肠病理改变和肠道菌群失调。

◤紫菜中提取的多糖(Nemacystus decipiens)能显著缓解小鼠抗生素相关性腹泻(AAD)的症状,并且显著增加了 Muribaculum、Lactobacillus 和 Bifidobacterium 的丰度,降低Enterobacter 、Clostridioides 的丰度。

◤茯苓多糖(PCP)通过恢复7种肠道菌菌缓解了抗生素相关性腹泻小鼠的症状,包括:Parabacteroides distasonis、Akkermansia muciniphila、Clostridium saccharolyticum、Ruminococcus gnavus、Lactobacillus salivarius、Salmonella enterica、Mucispirillum schaedleri.


肿 瘤

适当调节免疫反应可以降低炎症反应引起的病原体入侵的风险。

结直肠癌

◤灵芝多糖在缓解结直肠癌症状方面比瓜尔胶更有效,因为它们能增加Akkermansia、结肠长度,并下调直肠癌相关基因。灵芝多糖通过动态调节肠道菌群和宿主免疫反应,已证明具有预防和治疗癌症的功能。

灵芝多糖通过调节乳酸杆菌、双歧杆菌等有益菌的相对丰度,诱导SCFAs的产生,改善肠道屏障损伤,抑制TLR4/MyD88/NF-κB信号通路,从而降低结肠炎和致癌风险。

◤绞股蓝与灵芝多糖联合使用显著提高了SCFAs产生菌的丰度,提高了丁酸和异丁酸水平,抑制了硫酸盐还原菌的丰度。

乳腺癌

来自灵芝破壁孢子(分子量为 3659 Da)的多糖可作为乳腺癌治疗的天然佐剂,增加细胞毒性 T 细胞和辅助性 T 细胞的数量。

灵芝孢子提取物(ESG)重塑了4T1荷瘤小鼠的肠道菌群:厚壁菌门和变形菌门的相对丰度增加,放线菌、拟杆菌门和蓝藻的相对丰度降低。

◤灵芝多糖联合紫杉醇对4T1乳腺荷瘤小鼠有抗肿瘤作用。联合治疗能显著富集拟杆菌、瘤胃球菌等5个菌属,降低脱硫弧菌和Odoribacter的丰度,平衡肠道菌群,抑制肿瘤代谢。


疲 劳

疲劳是一种普遍的不适感,表现为极度疲倦和力竭,通常在生理、病理或心理失衡时出现。体力劳动、心理压力、高原缺氧和长期疾病都可能引发疲劳。疲劳不仅影响日常生活,还可能导致内分泌、免疫、代谢等系统功能受损,甚至与癌症、糖尿病等重疾病相关。此外,疲劳还与焦虑、抑郁和神经系统疾病有关。

近年来,天然多糖因其在缓解运动性疲劳中的潜在效果和较少的副作用而受到关注。研究表明,肌肉功能与肠道菌群的多样性和组成密切相关,而天然多糖如决明子、灵芝、枸杞和冬虫夏草等可通过不同机制发挥抗疲劳作用。

doi.org/10.3390/foods12163083

多糖抗疲劳机制如下:

  • 影响能量代谢
  • 减少代谢物的积累
  • 提高免疫功能
  • 增强抗氧化活性
  • 抑制炎症反应
  • 干扰自主神经调节
  • 调节内分泌系统
  • 调节肠道菌群

抗疲劳多糖干预后肠道菌群的变化

doi.org/10.3390/foods12163083

肠道-肌肉轴是肌肉与消化道之间的双向沟通,微生物可以通过微生物-肠道-肌肉轴作用于全身的肌肉。肠道微生物在膳食多糖的作用下,产生一些代谢产物(短链脂肪酸等),有些代谢产物会直接穿过肠道上皮细胞,通过血液循环直接或间接作用于肌肉组织和细胞,引起细胞发生生理生化反应,对疲劳产生一定的影响。

补充膳食多糖通过作用于肠道菌群及其代谢产物,间接激活AMPK/PGC-1α、PI3K/AKT、NF-κB、Nrf2/Keap1信号通路,调节能量代谢,降低炎症水平,增强线粒体功能和抗氧化能力,进一步维持肌肉质量和功能,从而缓解疲劳

扩展阅读:

优化肠道菌群——对抗肌肉减少和骨质流失


神经系统疾病

◤银杏叶中的一种水溶性多糖(GPS)可减轻压力引起的抑郁症并逆转肠道菌群失调。GPS 治疗可以缓解压力引起的血清素阳性和多巴胺阳性细胞密度降低。GPS 逆转了与抑郁相关的肠道菌群失调,并增加了乳杆菌的丰度,而乳杆菌已被证明是缓解抑郁的途径。

秋葵中提取的多糖,发现它对抑郁小鼠的肠道菌群有明显的恢复作用,表现为厚壁菌门比例上调,拟杆菌门和放线菌门相对比例下调。这种调节有助于强化肠黏膜屏障,维持肠道免疫系统正常功能,减少肠道炎症反应,对抗抑郁有效,抑郁症小鼠的抑郁症状有所改善。用秋葵多糖治疗的小鼠体内的SCFAs显著增加,而SCFAs作为重要的通讯介质,对抗抑郁障碍有积极的影响。

接受金针菇多糖 (FVP)治疗的小鼠的肠道微生物组成发生显著改变,放线菌、丹毒菌和拟杆菌的丰度增加,梭菌的丰度降低,并且接受FVP治疗的小鼠的学习和记忆能力得到改善

◤肉苁蓉多糖可以通过恢复小鼠模型中D-半乳糖诱导的衰老引起的肠道菌群稳态来抑制氧化应激和外周炎症,从而改善小鼠的认知功能。

黄芪中提取的一种多糖已被证明可以通过改变糖尿病小鼠的肠道菌群来改善认知障碍

扩展阅读:

抑郁症与肠道微生物群有何关联

阿尔茨海默病de饮食-微生物-脑轴

肠道微生物与帕金森以及相关影响因素

07
部分多糖营养与菌群调节

以下是关于一些多糖的详细介绍,包括其功效,与肠道菌群的关联等,更深入地了解多糖在人体中的重要作用。


路易波士茶多糖

路易波士茶是什么?

路易波士茶(Rooibos)又名Aspalathus linearis,中文也有译作“路易博士茶”,取自原产于南非的一种豆科植物的茎叶。虽然带有一个茶字,但路易波士茶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茶叶。

路易波士茶因不含咖啡因单宁含量低而受到南非人的喜爱,并在全球范围内进行商业化种植和销售。2014年,中国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批准路易波士茶作为新的食品原料,丰富了中国的食品和药物资源。

路易波士茶具有良好的抗氧化、抗过敏、解痉和降血糖作用。也可以预防心血管疾病、神经退行性疾病、各种癌症、骨质疏松症等。

路易波士茶多糖

一项研究从路易波士茶中分离得到均一酸性多糖(ALPs) ,水溶性多糖ALP由β-糖苷键连接,含有吡喃糖环,主要由岩藻糖、鼠李糖、阿拉伯糖和半乳糖组成。

结合RT-PCR结果推测,ALP可能通过降低Cyp2e1和Keap1的mRNA表达,增加Nrf2和HO-1的mRNA表达,激活Cyp2e1/Keap1-Nrf2-HO-1信号通路,调控下游抗氧化酶活性和炎症因子表达,减轻氧化应激损伤和炎症反应造成的损伤,从而改善急性酒精性肝损伤

路易波士茶多糖对肠道菌群的影响

多样性

急性酒精性肝病模型对照组(MC)的物种多样性和丰富度显著降低(p≤0.05)。高剂量和低剂量ALP处理组的物种多样性和丰富度有所增加,其中高剂量组的增加更为显著。

干预后改善的菌群

ALP 干预后疣微菌丰度显著升高(p≤0.01),而脱硫杆菌丰度及F / B值降低,但差异不显著。

肠道菌群中乳酸杆菌科的丰度与肝脏 AST 和 ALT 水平呈负相关。小鼠ALP干预后,乳酸杆菌科的丰度显著增加(p ≤ 0.05),而Rikenellaceae的丰度显著降低(p ≤ 0.05)。

ALP 显著改善了小鼠急性酒精性肝损伤中AlloprevotellaAlistipes丰度显著降低的情况( p ≤ 0.05)。

肠-肝轴途径

对属级别排名前20位的菌种进行了 Spearman 相关性分析。

  • 拟杆菌属与IL-10、SOD呈负相关
  • 乳酸杆菌属与IL-10呈反比关系,与IL-1β呈正比关系
  • 副拟杆菌属与IL-1β呈正相关
  • 瘤胃球菌的存在与IL-10水平呈负相关,与IL-1β水平呈正相关。

推测ALP可能通过“肠-肝轴”通路促进肠道菌群与抗氧化酶炎症因子相互作用,从而减轻酒精性肝损伤,而上述菌群与酒精损伤标志物、抗氧化酶及炎症因子的表达均密切相关。

酒精及其代谢产物会影响肠道菌群的平衡和组成,导致肠道功能受损。这反过来又会影响肝脏健康,而肝脏健康与肠道菌群稳态密切相关。肠道和肝脏之间的相互作用被称为“肠-肝轴”通路。


地黄多糖

地黄是玄参科地黄属植物,在我国拥有久远的药用历史,作为滋阴补肾的传统中药,也被《神农本草经》列为上品。

多糖是地黄中的主要活性成分之一。地黄多糖具有免疫调节、抗肿瘤、抗氧化、抗衰老等多种生物活性。

迄今为止,从地黄中分离纯化了20多种多糖,主要由阿拉伯糖、鼠李糖、半乳糖、葡萄糖、甘露糖、木糖、岩藻糖和半乳糖酸组成。

地黄多糖能增加DSS诱发小鼠的体质量指数和结肠长度、降低DAI评分,改善组织病理学损伤。同时,地黄多糖能阻断NF-κB信号通路,降低细胞内促炎因子表达,减轻炎症,增加紧密连接蛋白表达,维持肠道上皮屏障。

地黄多糖可能在肠道微生物作用下发酵转化为SCFAs,增加肠道中乙酸、丙酸和丁酸的含量,起到缓解IBD的作用。

拟杆菌属、乳酸杆菌属、Alistipes是导致DSS结肠炎组肠道微生物组失衡的关键细菌类型,而补充地黄多糖可以逆转这种有害变化。


五指毛桃根多糖

五指毛桃,又叫粗叶榕(Ficus hirta Vahl),常被用作滋补品的草药成分,以其丰富的多糖含量和生物活性而闻名。

一项研究发现,FHVP-3 对肠道微生物群产生影响:

下列菌群富集

  • Faecalibacterium
  • Bifidobacterium
  • Bacteroides
  • Phascolarctobacterium
  • Blautia

FHVP-3 抑制了下列机会性致病菌属的丰度:

  • Dorea
  • Clostridium XIVa
  • Desulfovibrio

作为可发酵底物,FHVP-3 还增加了短链脂肪酸的浓度,包括乙酸盐、丙酸盐和丁酸盐。FHVP-3 对脂多糖 (LPS) 诱导的 RAW 264.7 巨噬细胞表现出显着的抗氧化活性和显着的抗炎作用。

doi.org/10.1021/acsfoodscitech.3c00626


大蒜多糖

大蒜多糖 (GP) 占大蒜干重的 75% 以上。它们的特征是具有 2,1- β – d -Fruf 主链和 2,6- β – d -Fruf 分支的果聚糖。

研究表明,大蒜多糖在调节肠道微生物群方面发挥着作用,但它们是否具有维持肠道健康的全面功能并可作为有效的益生元仍不清楚。

为了探索这一点,通过管饲法给昆明小鼠施用不同剂量的大蒜多糖(1.25-5.0g/kg 体重)和菊粉(作为阳性对照),并评估它们对肠道上皮、化学和生物屏障的影响。还使用洛哌丁胺建立了便秘模型,以研究大蒜多糖对缓解便秘的潜在影响。

施用大蒜多糖显著上调昆明小鼠小肠组织中紧密连接蛋白和粘蛋白的表达。大蒜多糖提高了盲肠丁酸含量,降低了脱硫杆菌的丰度,并降低了厚壁菌门与拟杆菌门的比例(F/B)。大蒜多糖还促进了 Bacteroides acidifaciens、Clostridium saccharogumia的生长。

Tax4Fun 功能预测表明,大蒜多糖具有预防人类疾病的潜力,可降低胰岛素抵抗、传染病和耐药性的风险。

大蒜多糖还通过增强小肠转运、软化粪便稠度、加速排便促进兴奋性神经递质的释放,在缓解洛哌丁胺引起的便秘症状方面表现出有益作用。


槐耳多糖

多年来,槐耳 (Trametes robiniophila Murr) 一直被用于药物治疗。槐耳含有多种成分,包括多糖、蛋白质、酮和生物碱,其中蛋白聚糖和多糖是主要的生物活性成分。

槐耳提取物具有免疫调节活性,并可通过激活自噬、抑制铁死亡、抑制内质网应激等过程对细胞发挥保护作用。研究表明,槐耳水提取物可通过抑制NLRP3炎症囊泡活化,减轻肠道屏障损伤炎症反应,并抑制DSS和氧化偶氮甲烷 (AOM) 联合诱导的结肠肿瘤形成。

可缓解 DSS 引起的肠道菌群紊乱

一项小鼠研究显示,槐耳多糖干预显著逆转了 DSS 引起的Muribaculaceae_unclassified、Anaerotruncus、Ruminococcaceae_unclassified丰度的下降以及Escherichia-Shigella丰度的增加( p < 0.05)。

其中,Muribaculaceae_unclassified是健康人中发现的肠道微生物,参与丁酸代谢和色氨酸代谢,可产生对人体有益的短链脂肪酸。

相关性分析,Muribaculaceae_unclassified与结肠长度、SOD 和 T-AOC 呈正相关,而与 DAI 评分以及炎症和氧化指标呈负相关

Anaerotruncus与结肠长度、SOD 和 T-AOC 呈正相关,但与炎症标志物 LPS、MDA 和 MPO 呈负相关


黄芩多糖

黄芩的根通常用作药物,用于清热利湿、泻火解毒。多糖是黄芩的最重要成分之一。

一种来自黄芩的多糖通过抑制 NF-κB 信号传导和NLRP3 炎症小体活化来改善溃疡性结肠炎。在多糖的分离和纯化过程中,研究人员还获得了另一种名为 SP2-1 的均质多糖。SP2-1由甘露糖、核糖、鼠李糖、葡萄糖醛酸、葡萄糖、木糖、阿拉伯糖和岩藻糖组成。

研究人员发现其对肠道菌群紊乱、肠道屏障改善以及短链脂肪酸产生影响。

在UC患者中,SP2-1显著抑制了促炎性细胞因子IL-6,IL-1β和TNF-α。

溃疡性结肠炎患者的屏障完整性被破坏,TJ 蛋白的表达发生改变,SP2-1增加小鼠TJ蛋白的表达,修复肠道屏障。

SP2-1对肠道菌群的影响

SP2-1组的粪便微生物群多样性明显高于DSS组。

临床上,溃疡性结肠炎患者的双歧杆菌和乳酸杆菌的丰度降低。与模型组相比,SP2-1 组的双歧杆菌、乳酸杆菌和Roseburia的水平提高。

拟杆菌和葡萄球菌的种群受到抑制。肠道菌群中存在过量的拟杆菌和葡萄球菌对肠道免疫系统有害。

Roseburia 通过调节调节性 T 细胞的发育和分化、增加抗炎细胞因子的分泌和抑制促炎细胞因子的产生来缓解UC


枸杞多糖

枸杞多糖(简称LBPs)是从枸杞中提取的一类多糖物质。枸杞是一种多年生灌木,属于茄科,枸杞多糖因其多样的药理活性生理功能而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

枸杞多糖 (LBPs)作为最重要的生物活性分子,可通过肠道微生物参与有益作用,包括调节代谢、降血糖、神经保护、抗衰老、保护各种器官免受氧化应激相关疾病的侵害。

枸杞多糖对肠道菌群的影响

癌症

一般来说,抗癌化疗药物除了会诱导癌细胞凋亡外,还会对肠道菌群产生不利影响,主要表现在肠绒毛缩短,乳酸杆菌和肠球菌丰度下降,节段丝状菌丰度增加。而枸杞多糖治疗可通过增加有益菌相对丰度来改善肠道环境和免疫功能,逆转环磷酰胺引起的有害菌(瘤胃拟杆菌科、Longibraceae、脱硫弧菌和厌氧拟杆菌科)相对丰度的增加。

还发现毛螺菌科、瘤胃菌科、脱铁菌科、脱硫弧菌科、Aneoplasmataceae与细胞因子IL-2、IL-6、IL-1β、TNF-α、IFN呈负相关。因此,主要肠道菌群的相对丰度可能与免疫调节有关。

厚壁菌门与拟杆菌门(F/B)比例的变化与许多疾病状态有关,它被视为菌群失调的重要指标,有助于了解肝脏和代谢疾病的发展。枸杞多糖可降低高脂饮食大鼠的 F/B 比,表明补充枸杞多糖有助于调节肠道菌群失调。

doi.org/10.1080/10408398.2022.2128037

神经系统

枸杞多糖可通过调节肠道菌群-肠-脑轴的神经免疫通路,对中枢神经系统产生多方面的保护作用。枸杞多糖可改善菌群失调肠道屏障受损等问题,并通过抑制细胞凋亡、促进自噬等机制发挥神经保护效应。

  • 调节肠道菌群平衡,保护肠道屏障,减少有害代谢产物进入循环系统。
  • 抑制JNK信号通路和caspase-3活性,抵抗细胞凋亡,起到神经保护作用。
  • 通过抑制mTOR/p70S6K通路激活,促进自噬,保护周围神经。
  • 有望通过调节MGBA的神经免疫通路,对中枢神经系统产生多方面积极影响。

肝脏

枸杞多糖能够影响NAFLD患者的肠道菌群组成、肠道屏障及肝脏炎症。

  • 明显改善肠道菌群多样性,提高拟杆菌属和短链脂肪酸水平,降低变形杆菌属和厚壁菌门/拟杆菌属的比例;
  • 通过增加闭塞性ZO-1的表达和闭塞,恢复结肠与回肠之间的紧密连接,并通过下调肠源性LPS、肝脏LPS结合蛋白、炎症因子及肝脏LPS/TLR4/NF-κB信号通路,改善肝损伤症状

代谢(肥胖、糖尿病)

肥胖个体的研究中,肠道内F/B比例较高,因此推测肠道内F/B比例与肥胖呈显著正相关。

后续研究发现,LBPs可通过调节肠道菌群组成和短链脂肪酸生成来改善肥胖

枸杞多糖可作为2型糖尿病的潜在辅助药物

LBPs能调节肠道菌群,激活大鼠肠黏膜TLR2+上皮细胞γδT细胞,增强肠道屏障功能,改善糖尿病。此外,LBPs能明显降低血浆中促炎性细胞因子IL-1β、IL-6、IL-17A和TNF-α,而抗炎性细胞因子IL-10水平在糖尿病大鼠中有所升高。

哮喘

枸杞多糖还可以通过直接或间接地改变肠道菌群参与炎症介质的调控,从而改善肺功能和过敏性哮喘症状。

肠道菌群测序分析显示,LBPs能够促进哮喘小鼠肠道中乳酸杆菌和双歧杆菌增加,并降低厚壁菌门和放线菌水平,通过肠道介导缓解哮喘。


岩藻多糖

岩藻糖(Fucose),参与构成肠上皮细胞(IEC)顶端表达的聚糖,并介导肠道中的许多生物过程,尤其是宿主-微生物相互作用

释放的岩藻糖可被微生物用作膳食聚糖、能量来源或合成结构蛋白。肠道中岩藻糖的变化影响微生物群的定植。

岩藻多糖

岩藻多糖是一种含有岩藻糖和硫酸基团的多糖,可改善糖尿病肾病

一项小鼠研究发现,岩藻多糖可显著改善肾小球滤过率高滤过和肾纤维化,其机制与短链脂肪酸产生菌富集增加盲肠内乙酸浓度、提高肾脏ATP水平以及改善线粒体功能障碍有关。此外,岩藻多糖还可通过抑制MAPKs通路来改善肾脏炎症和纤维化。总之,岩藻多糖可通过改善线粒体氧化应激和抑制MAPKs通路,靶向肠道菌群-线粒体轴,改善早期糖尿病肾病


桑叶多糖

桑叶的药用功能最早在2000多年前的汉代被发现,并记载于《神农本草经》。明代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对桑叶的药用功效有更详细的描述,包括活血化瘀、祛风、清热解毒等功能。桑叶已被列入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公布的食药同源资源名单。

桑叶多糖(Mulberry Leaves Polysaccharides,MLPs)是从桑树(Morus alba L.)叶片中提取的一种植物多糖。它们是桑叶中主要的活性成分之一,由多种单糖组成,主要包括木糖、阿拉伯糖、果糖、半乳糖、葡萄糖、甘露糖等。

桑叶多糖对人体的影响

桑叶多糖具有多种生物学活性,包括降低血糖、抗氧化、免疫调节、抗肿瘤、抗菌、抗凝和调节肠道菌群等。这些活性使得MLPs在医药和食品领域具有广泛的应用前景。并且安全、有效、低毒、副作用小。

doi.org/10.1016/j.ijbiomac.2023.128669

桑叶多糖对肠道菌群的影响

桑叶多糖通过调节肠道菌群的平衡,进而对人体的健康产生积极的影响。以下是桑叶多糖影响的肠道菌群及其变化情况:

桑叶多糖能够调节短链脂肪酸和肠道菌群的相对丰度,降低真细菌与过敏性细菌的比例,从而改善肠道屏障功能。


沙棘多糖

沙棘果实在藏族食品和药物中已有数千年的传统。沙棘多糖 (SP) 是沙棘果实中的主要功能成分之一。

对高脂饮食诱导的肥胖小鼠:沙棘多糖治疗提高了 p-AMPKα 和 PPARα 蛋白的表达,刺激了小鼠肝脏中 ACC1 的磷酸化,并抑制了 FAS、PPARγ 和 CD36 的蛋白表达。

沙棘多糖上调Muribaculaceae_unclassified、双歧杆菌、Rikenellaceae_RC9_gut_group、Alistipes、Bacteroides的比例,并下调Lactobacillus、 Firmicutes_unclassified 、Dubosiella Bilophila、 Streptococcus 的比例,重组了HFD诱导的肥胖小鼠的肠道微生物群。

此外,粪便中的微生物代谢物短链脂肪酸 (SCFAs) 的产生也有所增加。此外,相关性分析结果表明沙棘多糖的肥胖改善作用与粪便中的SCFAs水平高度相关。因此,沙棘多糖对肝脏脂质代谢的调节可能是由于肠道微生物群的变化和SCFAs产生量的增加。这些结果表明,沙棘多糖可以通过调节肠-肝轴发挥改善肥胖的潜在营养保健作用。


蘑菇多糖

蘑菇多糖是一类存在于蘑菇中的生物活性多糖,它们包括但不限于几丁质、甘露聚糖、半乳糖聚糖、木聚糖、葡聚糖、云芝多糖、灵芝多糖、半纤维素。这些多糖在蘑菇细胞壁中含量丰富,赋予蘑菇独特的结构和生物活性。

蘑菇多糖的功效

蘑菇多糖对人体具有多种潜在的健康益处。它们可以增强免疫系统、具有抗肿瘤活性、调节肠道菌群、抗氧化、抗糖尿病、抗衰老作用。

蘑菇多糖对肠道菌群的影响

促进益生菌生长

蘑菇多糖通过选择性地促进益生菌的生长,增强肠道健康。例如,灵芝和茯苓中的多糖被发现可以增加有益细菌的数量,这些细菌可以对抗肥胖、产生短链脂肪酸和乳酸。香菇中的多糖也显示出对嗜酸乳杆菌Lactobacillus acidophilus)有促进作用。

抑制病原菌

蘑菇多糖能够通过增强肠道屏障功能和促进益生菌的生长来间接抑制病原菌。双孢蘑菇中的多糖已被证明可以限制大肠杆菌的生长。

增强肠道屏障功能

蘑菇多糖通过增强肠道上皮细胞的功能,提高肠道屏障的完整性,减少有害物质的渗透。云芝(Trametes versicolor)中的多糖肽PSK和PSP能够调节肠道菌群,增加有益菌双歧杆菌和乳杆菌的数量,同时减少有害菌梭状芽孢杆菌金黄色葡萄球菌。在降低腹泻、艰难梭菌感染、炎症性肠病等方面发挥作用。

调节免疫反应

蘑菇多糖通过激活肠道相关淋巴组织,增强机体的免疫反应。灵芝多糖能刺激和增加免疫细胞如自然杀伤细胞、T淋巴细胞和巨噬细胞的数量。

产生短链脂肪酸

蘑菇多糖在肠道发酵过程中产生短链脂肪酸,这些物质对维持肠道健康和调节宿主代谢具有重要作用。蚝菇Pleurotus ostreatus)中的β-葡聚糖衍生物能够诱导前列腺癌细胞的凋亡,并且显示出免疫调节、巨噬细胞激活、抗肿瘤和免疫刺激活性。

08
结 语

多糖的多样性和复杂性使其在人体内的作用千变万化,它们能够通过与肠道菌群的互动,从调节免疫功能到改善代谢性疾病等。

然而,利用天然多糖通过肠道菌群治疗疾病仍存在一些限制和挑战。对肠道菌群和多糖之间相互作用的全面了解需要进一步研究,由于大多数研究都是在动物身上进行的,因此开展研究多糖-微生物组-疾病相互作用的临床试验并实现临床转化至关重要。

幸运的是,随着生命科学领域新兴技术的发展,我们有了更多的工具来揭示这些复杂问题。高通量测序技术、多组学技术、人工智能和大数据分析的交叉融合,为研究多糖和肠道菌群的相互作用提供了强大的技术支持,推动了这一领域的快速发展。

此外,多糖与肠道菌群之间的相互作用不仅揭示了多糖的生物活性,也突显了肠道菌群对健康的重要贡献。多糖与肠道菌群的相互作用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了解个体的肠道菌群组成,不仅有助于我们理解自身的健康状况,更为个性化的营养和健康管理提供了科学依据。肠道菌群检测可以揭示个体对多糖等营养成分的响应差异,从而为制定个性化的饮食和治疗计划提供指导。

注:本账号内容仅作交流参考,不作为诊断及医疗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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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闭症早期风险判别和干预新路径

谷禾健康

自闭症谱系障碍 (ASD) 是一组神经发育疾病,其特征是社交互动和沟通的质量障碍、兴趣受限以及重复和刻板行为

环境因素在自闭症中发挥重要作用,多项研究以及谷禾队列研究文章表明肠道微生物对于自闭症的发生和发展以及存在明显的菌群和代谢物的生物标志物。

doi: 10.1136/gutjnl-2021-325115.

尽管环境因素在自闭症中发挥重要作用,但几乎没有确凿的证据将饮食与疾病的发生和进展联系起来。然而,最近关于饮食如何塑造肠道-大脑轴的研究可能会为环境对疾病机制的影响提供新的见解,并提出至少通过饮食改善某些自闭症谱系障碍症状的可能性。

此外,在谷禾检测实践过程中,也发现部分自闭症儿童的消化功能,以及饮食营养存在问题,主要集中表现为挑食,消化不良等。

doi: 10.1136/gutjnl-2021-325115.

本文参考以往相关研究性文章,详细讨论饮食和肠道微生物群-肠-脑轴如何影响自闭症,主要概述肠道微生物群对分子代谢(各类氨基酸、γ-氨基丁酸、不饱和脂肪酸、短链脂肪酸、胆固醇、丁酸盐、乙酸盐、N-乙酰天冬氨酸、多酚等)和与自闭症发病和进展相关的酶(二糖酶、己糖转运蛋白和单羧酸转运蛋白等)。还回顾了饮食模式、益生菌和肠道微生物群在大脑发育中的作用及与自闭症的关联,这些都为自闭症的干预策略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支持。

01
自闭症及其概述

自闭症谱系障碍 (ASD) 是一组神经发育疾病,一般在 3 岁之前发病,其特征是社交互动和沟通的质量障碍、兴趣受限以及重复和刻板行为

直到几十年前,自闭症谱系障碍还被认为相当罕见,但自 20 世纪 80 年代以来,全世界自闭症谱系障碍快速增加,这给自闭症谱系障碍患者的家庭和整个社会带来了重大的后果。


自闭症的评估

目前在临床上自闭症谱系障碍的诊断仍然是根据行为来定义的,通过详细的发展史、父母对孩子日常行为的描述以及对孩子的社交互动方式以及沟通和智力功能的直接评估


自闭症的症状

一个重要问题让人对自闭症表型发病机制的理解变得更加复杂,简而言之,自闭症谱系障碍的发病和表现远非同质:

  • 15-30% 的自闭症谱系障碍儿童表现出一段发展停滞期,甚至明显丧失技能,最常见的是语言能力。

此外,除了核心症状之外,这些儿童通常还表现出一系列其他相关特征,例如:

  • 感觉运动异常、肌张力差和运动缺陷和异常的认知特征。
  • 合并症也很常见,包括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 (ADHD) 和焦虑,以及睡眠问题,胃肠道疾病和饮食问题。

doi: 10.1136/gutjnl-2021-325115.


自闭症的风险因素

饮 食

人体必需氨基酸必须由食物供给,喂养可能代表环境因素和神经生物学因素之间的桥梁,因此可能在导致疾病表型的途径中发挥作用。从临床经验和文献中都知道,自闭症儿童往往与喂养和饮食态度有特殊的关系。

部分自闭症儿童可能有进食困难胃肠道症状,对食物的味道和颜色非常挑剔。因此,自闭症儿童必需氨基酸 (赖氨酸、色氨酸、苯丙氨酸、组氨酸) 减少,可能部分是由于食物摄入不足饮食习惯不良所致。

非常有限的饮食可能会使任何儿童面临营养缺乏和发育不良的风险,包括大脑发育。

遗 传

强有力的证据支持遗传因素对自闭症和相关疾病的疾病风险有影响。

  • 男孩自闭症患病率是女孩的四倍,头围经常出现异常。
  • 大约 50% 的自闭症患者的智商处于智力障碍范围内,并且自闭症通常与其他疾病有关,例如癫痫和癫痫样脑电图 (EEG) 异常或遗传综合征。
  • 双胞胎研究和分子遗传学研究发现,自闭症谱系障碍由许多具有共同症状和表现的不同综合征组成,遗传易感性可能源自多种基因型决定因素。

然而,与自闭症风险有关的许多不同基因编码参与各种生理过程的各种不同蛋白质,包括大脑发育和功能、神经递质受体或转运蛋白、细胞粘附/屏障功能蛋白、免疫相关蛋白、参与胆固醇代谢或运输的蛋白质,以及影响线粒体功能的蛋白质

近期,发表在《Cell》的一项研究对一个出生队列进行了 20多年的跟踪,详细的早期纵向问卷记录了感染和抗生素事件、压力、产前因素、家族史等饮食,在随访的 16,440 名瑞典儿童中,1,197 名患上神经发育障碍。下面一些有关自闭症风险的研究数据出自该文章:

家族病史

  • 父母有哮喘、乳糜泻或1型糖尿病家族史的孩子患神经发育障碍的风险较高 (OR = 1.28–1.46)。父亲哮喘与自闭症(OR = 1.71,[1.2–2.42,95% CI]) 以及 多动症(OR = 1.56,[1.20–2.02,95% CI]) 风险的关联最为密切。
  • 家族性自身免疫性疾病在患有神经发育障碍的个体中更为普遍,尤其是自闭症,在很大程度上由免疫介导的 HLA 基因驱动。

环 境

并非所有携带这些特定突变的个体都会患自闭症谱系障碍。最近的一项同卵双胞胎研究强调,环境因素可能解释了他们患自闭症谱系障碍相对风险的 55%,环境因素为自闭症谱系障碍型症状的出现提供了选择性压力,这些症状从各种不同的症状中出现。各种易诱发的遗传异常,结合起来会引起明显的疾病。

重大生活事件

  • 出生至 5 岁期间的严重生活事件(如分居/离婚、家庭成员去世、重病/事故或失业)使未来患神经发育障碍的可能性增加 1.98 倍(1.6–2.44,95% CI),影响了 32.8% 的儿童,而对照组儿童这一比例为 19.8%。
  • 智力障碍组与早产有很大关系,发生早产的比例为15.2%,而对照组为4.2%(OR=4.13[2.51–6.77,95%CI])
  • 患有言语障碍或智力障碍的儿童通过剖腹产分娩的可能性高1.93~2.02倍。

化学物质暴露

  • 母亲在怀孕期间吸烟会累积增加患神经发育障碍的风险(OR = 3.0 [2.33–3.87, 95% CI]),以及单独增加患自闭症的风险(OR = 3.72 [1.92–7.21, 95% CI])和多动症的风险(OR = 3.31 [2.52–4.34, 95% CI]),尤其是每天吸烟十支或更多。
  • 母亲在怀孕期间使用止痛药会增加多动症的风险(OR = 1.41 [1.23–1.62, 95% CI])和自闭症的风险(OR = 1.46 [1.19–1.78, 95% CI])。
  • 母亲吸烟量超过 15 支/天的儿童患多动症(OR = 4.88 [3.23–7.36]),父亲吸烟量超过 15 支/天的儿童患自闭症(OR = 3.47 [2.01–6.01])。

早期感染和抗生素

儿童早期(出生至 5 岁)感染与自闭症风险增加显著相关,最显著的是第一年内中耳炎反复湿疹

  • 经历频繁中耳炎发作(1至2.5岁三次或三次以上)的儿童后来被诊断为智力残疾、自闭症谱系障碍或多动症的可能性分别高2.13倍(1.1–4.13,95%置信区间)、1.74倍(1.21–2.51,95%置信度)和1.75倍(1.33–2.30,95%可信区间)。
  • 从2.5岁到5岁,增加扑热息痛退烧药(6次或更多次)会增加自闭症风险(or=1.82[1.16–2.88,95%CI])。在此期间使用青霉素会使多动症的风险增加1.54倍,自闭症的风险增加1.76倍。

微生物组

胃肠道症状长期以来表明,肠道和大脑之间存在着紧密联系,即”肠-脑轴”。

——胃肠道问题

未来患有神经发育障碍的儿童中,早期胃肠道问题明显,情绪问题程度较轻。

  • 在胃肠道问题中,未来智力障碍患者的21.3%出现腹痛、腹胀或胀气、便秘等症状(OR=2.4,95%置信区间[1.2-4.9],p=0.013)。
  • 在5岁时,与对照组(8.0%-8.9%)相比,“胃痛”和“腹痛”在未来的神经发育障碍中更为普遍(13.5%-24.6%),在未来的自闭症-多动症共病中尤为突出(OR=3.39-3.45,p<0.0001)。

——肠道菌群

肠道细菌可能在自闭症病理生理学中发挥一定作用。事实上,各种研究表明肠道微生物群在自闭症中发生了改变, 尽管文献中对于参与其中可能发挥作用的细菌几乎没有达成一致。

肠道细菌及其代谢产物不仅影响肠道功能和饱腹感,还可能与情绪、认知、行为、抑郁以及大脑发育等方面有关。

饮食在塑造哺乳动物代谢通量(包括神经化学物质的通量)以及塑造肠道微生物群及其活动方面具有重要作用。

例如,纤维和益生元尤其支持有益的糖分解肠道微生物群,其特征是双歧杆菌和乳酸菌的相对丰度增加以及短链脂肪酸 (SCFA) 的产生。来自水果、谷物和蔬菜等全植物食品的多酚也会影响肠道微生物群组成、免疫功能,充当抗氧化剂,防止大脑炎症并改善血脑屏障 (BBB) 功能。

Kieran M. Tuohy, et al.,Diet and the Gut Microbiota,2015,225-245

接下来我们着重就微生物组这方面,详细探讨肠道微生物群如何在自闭症的发展中起作用,以及相关的最新研究进展。

02
肠道微生物群和自闭症

肠-脑轴作为外部环境与人类大脑之间的沟通通路,在体内有重要的“内部”通道——人类肠道微生物群。许多营养物质和摄入的化学物质必须经过这些通道,转化为生物可利用和活跃的中间产物,然后通过肝门静脉吸收并在全身分布。

许多对脑重要的化学物质也由肠道微生物群在肠道中产生,包括色氨酸多巴胺、血清素、GABA、β-羟基丁酸、胆碱、牛磺酸、乙酸盐、琥珀酸、乳酸、乙酰辅酶A、肌酐、甜菜碱、谷氨酸、谷氨酰胺、对甲酚、反式吲哚丙烯酸甘氨、脂肪酸和马尿酸。

一些其他化学物质可能由细(例如在消化和发酵过程中)调节,或者是细菌成分,如革兰氏阴性细菌细胞壁的组成部分脂多糖(LPS),它可剂量依赖性地减少人类肠道细胞对血清素的吸收,并在外周和大脑引发炎症,影响大脑功能。

神经递质:GABA、血清素

最近有研究表明,神经递质GABA在自闭症谱系障碍神经元发育中可能起作用,尤其是考虑到它在婴儿期从神经递质兴奋剂到抑制剂的转变。

另一种神经递质,血清素(5-羟色胺,5-HT),也被怀疑在自闭症中起作用。自闭症患者的血液中,血清素和 GABA 水平均发生了变化。有趣的是,这两种神经递质都是由氨基酸代谢产生的,分别是色氨酸和谷氨酸

肠道代谢物是否直接影响大脑的神经发育?

取决于它们是否能够穿过血脑屏障(BBB)。

比如说,肠道细菌可以产生GABA,这个 GABA 可能会影响到肠道神经系统的工作,或者改变血液中 GABA 的含量。但是,在正常健康的情况下,肠道产生的 GABA 是不能直接穿过”血脑屏障”进入大脑的。

反之,乙酸盐作为肠道微生物群发酵碳水化合物的主要终产物和哺乳动物细胞胆固醇生物合成的底物,可以迅速通过血脑屏障

然而,血脑屏障可能会因化或炎症压力等原因受到损伤,与胃肠道屏障类似出现“”,允许不需要的化学物质进入大脑。在自闭症患者中血脑屏障受到损伤

为什么说肠道菌群可用于区分自闭症与非自闭症?

研究表明,肠道微生物群在影响自闭症谱系障碍(ASD)代谢产物谱和生理参数的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

首先,自闭症患者的肠道微生物群与健康对照组或非自闭症的兄弟姐妹显著差异,显示出异常的肠道微生物组成和活动是自闭症的一个特征

研究报告显示,自闭症群体与非自闭症对照组之间在拟杆菌门、厚壁菌门、变形菌门和放线菌门的组成上存在差异。


生命早期自闭症儿童的肠道菌群

前面提到的发表在《Cell》大队列的自闭症儿童研究,在 11.9 ± 2.9 个月时采集了 1,748 名婴儿的粪便样本,将所有可用的对照与未来的神经发育障碍进行比较,然后匹配风险因素和微生物组多样性混杂因素。

doi.org/10.1016/j.cell.2024.02.035

在未来的神经发育障碍中,下列菌群丰度较高

  • Carnobacteriaceae
  • ASV-86 Enterobacter sp.
  • Clostridia
  • Veillonella

在我们的GUT队列里,也发现自闭症儿童这个菌的Veillonella显著富集。

doi: 10.1136/gutjnl-2021-325115.

注:Veillonella是一种革兰氏阴性的厌氧球菌,正常情况下通常存在于人体口腔和胃肠道中。该菌以其乳酸发酵能力而闻名,能代谢乳酸产生丙酸、CO2和H2。

下列菌群始终较少富集

  • Akkermansia muciniphila
  • Phascolarctobacterium faecium
  • Roseburia hominis
  • Coprococcus eutactus
  • Coprococcus comes
  • Bacteroides ovatus
  • Bifidobacterium breve
  • Alistipes putredinis

这些菌属具有抗炎、维护肠道屏障、产生短链脂肪酸等有益作用,其减少可能导致肠道功能紊乱免疫失调

Akkermansia muciniphila在后来被诊断患有自闭症自闭症-多动症合并的婴儿中不存在,并且与儿童早期的胃肠道和情绪症状呈负相关

Akkermansia muciniphila促进粘蛋白产生叶酸,丙酸和乙酸;以增强肠细胞单层完整性和强化受损的肠道屏障而闻名;并具有免疫调节特性。

doi.org/10.1016/j.cell.2024.02.035

特定菌群:

与对照组(21.7%)相比,两种Klebsiella michiganensis菌株(HCXXMCOL0180 和 HCXXMCOL0513)在自闭症儿童中更普遍(43.6%),携带这两种菌株的婴儿日后患自闭症的风险更高

携带这两种菌株的对照组婴儿抗生素使用频率更高(27.1%),提示抗生素暴露可能促进了这些菌株的定植

性别和诊断年龄影响:

菌群自闭症男童的肠道菌群组成可能因诊断年龄不同而异,如晚期诊断Akkermansia muciniphila丰度增加相关,而这种模式在女童中并不明显,女童中一些Bacteroides菌株丰度升高

早期诊断男童,Enterobacteriaceae科一些菌属如Enterobacter、 Klebsiella丰度升高

这提示自闭症的肠道菌群变化可能具有性别特异性,且随年龄和病程进展而动态变化。

代谢物异常与菌群相关:

粪便代谢组学分析显示,自闭症儿童的某些代谢物如酪氨酸、色氨酸(儿茶酚胺、血清素前体)、精氨酸、赖氨酸等氨基酸亚油酸等脂肪酸以及维生素B6等水平异常

注:关于氨基酸,脂肪酸等详细介绍与自闭症的关联详见后面章节。

精氨酸水平与Roseburia、Coprococcus、Akkermansia丰度呈正相关,提示菌群失调可能影响宿主氨基酸代谢。

色氨酸代谢产物:吲哚-3-乙酸盐(AhR激动剂)在自闭症组中升高,且与RuminococcaceaeLachnospiraceae科菌属丰度正相关

其他的一些与自闭症相关菌群的研究结果:

多样性降低

一些菌群减少,包括:

  • Deinococci
  • Holophagae
  • Prevotella_copri_CAG_164
  • Bacteroides_thetaiotaomicron
  • Azospirillum_sp_CAG_260

一些菌群增多,包括:

  • 肠球菌
  • Sillimonas
  • Eggerthella
  • Veillonellaceae
  • Rumminococcaceae
  • Subdoligranulum

下列菌群可作为3-6岁有胃肠道症状儿童自闭症的可靠生物标志物:

  • Bifidobacterium
  • Blautia
  • Eubacterium hallii
  • Subdoligranulum
  • Coprococcus
  • Ruminococcus
  • Veillonella

菌群代谢产物LPS→慢性炎症→血脑屏障损伤

研究表明,细菌脂多糖(LPS)会引发慢性低度系统性炎症或“代谢性内毒素血症”,在动物模型中,这被证明会损害包括血脑屏障(BBB)在内的屏障功能。实际上,出生期暴露于LPS引发的系统性炎症的小鼠表现出永久性的血脑屏障损伤渗透性增加,且在青少年和成年期表现出行为改变。对自闭症患者而言,血脑屏障功能的永久性损害将只会加剧肠道微生物及异常代谢产物输出所带来的病理后果。

母亲妊娠期:LPS诱导的系统性炎症如何影响孩子神经发育,增加自闭症风险?

妊娠期由LPS诱导的系统性炎症可以改变后代的神经发育和脑功能。自闭症中的这种先天性或细胞介导的炎症反应,可能会因获得性免疫系统中明显的自身免疫成分而加剧。由系统性炎症或母体自身免疫疾病触发的自身抗体在妊娠期间产生,现在被怀疑在胎儿异常神经发育和受损的血脑屏障发展中起作用,并影响婴儿期的大脑功能,包括增加自闭症的风险

肠道菌群失调诱导产生自身抗体,影响神经系统发育

在自闭症患者中,对叶酸、血清素和GABA受体的自身抗体水平,以及一些重要的免疫相关酶如转谷氨酰胺酶2的抗体水平也有所升高。尽管自身抗体生成的分子触发机制尚不完全了解,但有一个可能性是,对关键代谢物如神经递质受体的自身抗体可能是在血液中异常代谢物浓度、早期生活中的不当免疫教育或由肠道细菌模拟引导下由免疫系统产生的。

这样的“代谢组-炎症组”调控网络也在其他自身免疫性疾病中出现,包括1型糖尿病和炎症性肠病(IBD),并且似乎与肠道微生物群密切相关。


氨基酸代谢

氨基酸代谢在神经传递相关代谢物的生物合成中扮演着重要角色,长期以来被怀疑在自闭症谱系障碍中发挥作用。

血液分析氨基酸变化

  • 一项研究从2014 年至 2018 年共招募了110 名中国南方地区自闭症儿童和 55 名健康儿童。与对照组相比,自闭症儿童的谷氨酸、γ-氨基-n-丁酸、谷氨酰胺、肌氨酸、δ-氨基乙酰丙酸、甘氨酸和瓜氨酸显著升高。相反,他们血浆中的乙醇胺、苯丙氨酸、色氨酸、同型半胱氨酸、焦谷氨酸、羟脯氨酸、鸟氨酸、组氨酸、赖氨酸和谷胱甘肽水平明显降低。
  • 有研究比较了自闭症或阿斯伯格综合症儿童及其父母,发现患者及其家庭成员的血浆中谷氨酸、苯丙氨酸、天冬酰胺、酪氨酸、丙氨酸和赖氨酸的浓度高于正常(与年龄匹配的健康对照组),而谷氨酰胺的浓度则较低。

Glu:Gln比率升高

有许多研究报告称,自闭症患者的血液中谷氨酸与谷氨酰胺(Glu:Gln)的比率升高。

谷氨酸转化为谷氨酰胺是大脑中处理氨废物的主要方式,这对于避免氨中毒和在突触中谷氨酸的过度积累以减少兴奋性毒性非常关键。因此,血液中Glu:Gln比率的升高可能表明自闭症患者大脑中的氨解毒和谷氨酸循环发自闭症生了变化,这会影响行为

注:低纤维高蛋白饮食可能会使这种氨中毒恶化,因为这样的饮食会导致肠道中的蛋白水解微生物群发酵氨基酸,从而增加系统性氨贡献。饮食中氨基酸的微生物分解会影响哺乳动物体内氨基酸的可用性和循环,也可能产生生物活性化合物,如短链脂肪酸、支链脂肪酸和生物胺

蛋氨酸

一项包括87项研究的自闭症氧化应激生物标志物的汇总荟萃分析发现,参与甲基化循环和硫酸盐转移途径的几种代谢物异常。

蛋氨酸在硫酸盐转移途径中利用半胱氨酸合成,该途径连接蛋氨酸和谷胱甘肽的生物合成,蛋氨酸显著降低(p < 0.001),异常甲基化会增加自闭症谱系症状的风险 。

瓜氨酸

有研究发现,自闭症儿童的瓜氨酸水平与刻板行为(ADOS-2 上的 RRB 评分)之间存在正相关,且具有统计学意义。瓜氨酸和氨的累积暴露是经典瓜氨酸血症(精氨琥珀酸合成酶缺乏症)患者认知功能较差的最可靠标志。

尿液代谢物分析氨基酸变化

  • 使用基于质谱的策略,对48名自闭症儿童和53名年龄匹配的对照组的尿液代谢物进行分析,发现自闭症样本中有82种代谢物发生了变化,氨基酸(包括甘氨酸、丝氨酸、苏氨酸、丙氨酸、组氨酸、谷氨基酸)、有机酸和胆汁衍生物牛磺酸及肌肽在自闭症尿液中的水平较低。他们还观察到了肠道微生物群代谢物和氧化应激标志物的变化。

色氨酸

色氨酸因与自闭症症状相关而闻名,它是血清素 (5-HT) 的前体,血清素是一种抑制性单胺类神经递质,一些研究报告色氨酸水平升高,而另一些研究报告色氨酸水平降低 。

关于色氨酸,详见我们之前的文章:

色氨酸代谢与肠内外健康稳态

苏氨酸

有研究发现,自闭症组男孩的苏氨酸含量明显高于对照组男孩。5 岁以下自闭症儿童的尿液苏氨酸含量高于 5 岁以上儿童。苏氨酸属于天冬氨酸家族,是一种蛋白质氨基酸,其分解产生乙酰胆碱酯酶 A 和甘氨酸,促进各种生理过程和整体身体稳态 ,它也可以通过影响色氨酸进入大脑,间接影响5-羟色胺的合成。

脯氨酸

有研究发现,5 岁以下自闭症儿童的脯氨酸含量明显低于 5 岁以上儿童。

与 22q11.2 染色体缺失的 CMPT158 基因型相关的脯氨酸水平异常升高,会影响自闭症谱系症状的严重程度,尤其是影响面部情绪识别、行为和认知。

β-丙氨酸

β-丙氨酸,在肉类中常见的氨基酸,会抑制肠道细胞(如Caco-2细胞)对GABA的吸收β-丙氨酸也可以在肠道内由白色念珠菌产生的丙酸和氨反应形成,尽管这些化合物也由肠道内的许多其他微生物产生。

HPHPA

有研究报告了一种稀有代谢物3-(3-羟基苯基)-3-羟基丙酸(HPHPA)的出现。HPHPA梭菌属细菌特有的代谢产物,会耗尽大脑中的儿茶酚胺导致自闭症症状。

HPHPA在患有艰难梭菌感染的个体中也有发现,并且在急性精神病发作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中甚至达到非常高的水平。

以上这些研究是基于血浆、尿液氨基酸变化,血液和尿液中的氨基酸(AA)水平受许多因素影响,包括从食物中吸收的氨基酸、氨基酸和蛋白质的降解、宿主蛋白质的分泌和在粪便中的排泄。这些氨基酸相对比例的改变也可能对它们参与的代谢途径的产物产生连锁反应,包括不同神经递质的生产或相对比例。

肠道菌群代谢分析氨基酸变化

大多数氨基酸来自饮食或由体内合成,但肠道微生物群也会影响饮食氨基酸的回收以及氨基酸的生产或分解。

目前,我们对参与氨基酸生物利用度和肠道微生物群体生物转化的微生物种类或代谢过程知之甚少,对于其对神经功能的可能影响了解更少,也不清楚不同食物和食物成分如何相互作用以调节肠道微生物群对氨基酸的摄取或代谢。

有早期体外研究显示,人类肠道微生物群对氨基酸的发酵受到低pH值和可发酵纤维/碳水化合物(抗性淀粉)存在的抑制。然而,目前不知道这种过程在体内如何转化,或在自闭症等疾病状态或抗生素治疗下如何变化。

谷禾肠道菌群健康检测数据库中有这样的案例,一起来看一下:

一名5岁自闭症男孩,检测结果,自闭症为中等风险,符合实际情况。

<来源:谷禾健康肠道菌群检测数据库>

这是谷禾利用几十万例的临床和人群样本数据(其中4895例自闭症患者),结合机器学习方法,使用肠道菌群数据进行疾病状态和风险的预测,并给出了的风险值。

<来源:谷禾健康肠道菌群检测数据库>

从该患者肠道菌群检测报告可以看到,蛋白质,脂肪水平都相对偏低

<来源:谷禾健康肠道菌群检测数据库>

我们再来看肠道菌群检测报告中的氨基酸水平,部分氨基酸严重缺乏,例如组氨酸

其他氨基酸如酪氨酸、谷氨酸、甘氨酸、亮氨酸、赖氨酸、蛋氨酸也都相对偏低

酪氨酸是一种与认知功能相关的儿茶酚胺前体。

<来源:谷禾健康肠道菌群检测数据库>

组氨酸通过清除氧自由基发挥抗氧化作用,从而参与缓解氧化应激。组氨酸是肌肽的前体肌肽是一种含有 β 丙氨酸和组氨酸的二肽,在人脑中起到缓冲剂抗氧化剂的作用。肌肽可以调节与智力障碍相关的各种生物途径。

组氨酸是组胺的前体,而组胺是一种重要的神经递质和神经调节因子。关于组胺,详见之前的文章:

过敏反应的重要介质——组胺与免疫及肠道疾病

有小鼠研究显示,组氨酸缺乏的小鼠表现出一些类似自闭症的行为,如社交互动减少刻板重复行为增多等。其他也有多项研究表明,组氨酸血症与自闭症和语言发育迟缓之间存在关联。

谷氨酸,可以调节记忆和学习等认知功能,而这些功能在自闭症患者中通常会受损,关于谷氨酸,详见谷禾之前的文章:

兴奋神经递质——谷氨酸与大脑健康

甘氨酸是一种具有抗炎、细胞保护和免疫调节特性的抑制性神经递质,甘氨酸以多种方式与线粒体代谢相关。

其他,赖氨酸,蛋氨酸,亮氨酸都属于人体必须氨基酸,是人体不能自行合成或以适合人体需要的速率合成的氨基酸,必须通过食物摄入来获取。

<来源:谷禾健康肠道菌群检测数据库>

亮氨酸,属于支链氨基酸,支链氨基酸生物合成与自闭症症状甲基化潜力和细胞内 GSH 比率相关。支链氨基酸具有多种生理作用,包括调节葡萄糖和脂肪酸代谢以及调节重要的分子途径和促进蛋白质合成,它们通过琥珀酰辅酶 A 进入 CAC 与线粒体功能相连。大多数自闭症患者都会有线粒体功能障碍。

赖氨酸,是一种生酮氨基酸,通过合成谷氨酸作为其分解的副产物,参与肠道菌群-肠-脑轴。

经过几个月的干预,再次检测肠道菌群,该患者的自闭症风险有所下降症状也有相应好转

<来源:谷禾健康肠道菌群检测数据库>


脂类代谢与大脑

未来患有自闭症的新生儿中关键脂质减少,如亚油酸、α-亚麻酸、胆汁酸、甘油三酯

这些必需脂肪酸、它们的衍生物、相对比例和个体分子种类在许多哺乳动物的生理过程中起关键作用,包括磷脂生成、膜流动性和大脑发育。

亚油酸和α-亚麻酸

亚油酸α-亚麻酸是哺乳动物不能自行合成的必需脂肪酸(EFA),必须通过饮食摄取。

注:亚油酸LA,C18:2n-6,n-6脂肪酸的前体

α-亚麻酸: ALA,C18:3n-3,n-3脂肪酸的前体

它们对大脑具有抗炎作用,并调节自噬、神经传递和神经发生。它们通过抑制神经递质(例如GABA)的释放来调节内源性大麻素系统,从而影响突触功能和可塑性。

ARA、DHA、EPA

与其他身体组织相比,大脑亚油酸α-亚麻酸的浓度较低,而其衍生物,特别是ARA(花生四烯酸)和DHA(即二十二碳六烯酸)的浓度较高

在妊娠晚期,胎儿大脑快速积累多不饱和脂肪酸,特别是DHA

  • DHA在大脑中具有重要的结构作用,参与细胞信号传导和细胞增殖。
  • ARA参与信号传导和细胞生长。
  • EPA(二十碳五烯酸),另一种α-亚麻酸的衍生物,在大脑功能中发挥重要作用。

亚油酸和α-亚麻酸的衍生物可以进一步被宿主磷脂酶修饰,转化为主要来自ARA的二十碳烷类,如前列腺素、白三烯和血栓素。这些二十碳烷是促炎分子,作为局部激素来激活免疫细胞、启动血小板聚集和引发分娩。

相反,DHA和EPA可以进一步转化为抗炎的消退素(resolvins)和保护素(protectins)。

胆汁酸

关于胆汁酸,UDCA,熊去氧胆酸,一种天然存在的次级胆汁酸,在代谢性疾病、自身免疫性疾病、慢性炎症性疾病和神经病理学等疾病中显示出治疗前景。研究发现,UDCA在未来自闭症患者中较低

ARA加DHA改善自闭症

一项双盲、安慰剂对照随机试验发现膳食补充ARA加DHA(ARA占优势)显著改善了自闭症患者(n=13)在异常行为检查表-社区量表测量的社交退缩和社交回应量表测量的沟通情况。虽然样本量较小,但这个研究证明了通过饮食调节大脑脂肪酸谱可能带来的好处,这种脂肪酸调节在动物研究中也可以通过益生菌达到。

n-3和n-6脂肪酸

一些小规模的n-3和n-6脂肪酸的膳食干预研究显示,自闭症患者的症状有所缓解,虽然并非所有研究都显示有改善。

自闭症患者可能与母乳喂养较少有关

自闭症和精神分裂症患者较少接受母乳喂养,而健康对照组则较多,这表明富含ARA、EPA和DHA的人类母乳对婴儿大脑发育的最佳饮食份额的重要性。相反,早期断奶与自闭症风险增加相关。这些观察结果不仅强调了早期产后饮食对大脑发育和自闭症风险的重要性,还暗示了肠脑轴和肠道微生物群在这一发育过程中的可能早期作用

补充益生菌,改变脂肪酸

一些肠道微生物,最著名的是某些乳酸菌属双歧杆菌属的菌种,具备进行脂肪酸生物氢化所需的酶,从而增加脂肪酸的不饱和度

研究表明,饮食补充α-亚麻酸(ALA)会改变小鼠肝脏、脂肪组织和大脑中的脂肪酸谱,并且在联合补充α-亚麻酸与益生菌Bifidobacterium breve NCIMB 702258时,脂肪酸谱会进一步改变。

注:B. breve NCIMB 702258是高效生产共轭亚油酸(CLA)的菌。

相比于对照组喂养或单独补充α-亚麻酸的情况,食用n-3脂肪酸加益生菌的动物其大脑中的DHA水平升高,而ARA水平下降

同一组作者随后表明,单独使用B. breve NCIMB 702258菌株,相比于另一种共轭亚油酸(CLA)产生的B. breve菌株和对照组,小鼠的大脑中DHA和ARA的水平也有所上升,证实了益生菌调节大脑脂肪酸谱的能力,并显示这种活动具有明显的菌株特异性

LA和ALA不够,其他饱和脂肪酸来凑

尽管亚油酸(LA)和α-亚麻酸(ALA)是磷脂形成所必需的必需脂肪酸,但当饮食中这些脂肪酸含量偏低时,其他脂肪如饱和脂肪酸有时可作为替代品,从而对最终磷脂的结构和可能的功能产生影响。

磷脂代谢异常脂肪酸缺乏或血脂异常已牵涉到多种神经和大脑发育或退行性疾病,包括精神分裂症、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ADHD)、抑郁症、广泛性发育障碍、发育性协调障碍、癫痫、双相情感障碍、阿尔茨海默病、帕金森病、尼曼-皮克病、亨廷顿舞蹈病、中风。

胆固醇代谢和磷脂代谢异常在自闭症中起作用

自闭症患者血液中磷脂酶A2水平较高,细胞膜中的ARA和DHA水平较低,并且可能具有更高的n-6脂肪酸与n-3脂肪酸的比例

与健康对照组相比,自闭症儿童(n=16)的红细胞脂质谱被修改,表现为较低的胆固醇水平和细胞膜中单唾液四己糖神经节苷脂(GM1)的比例较高。研究人员认为这可能反映了更普遍的胆固醇合成缺陷,在大脑中,结合GM1表达的变化,可能会促成自闭症的病理生理机制。

BDNF对突触传递和神经元胆固醇合成的影响

  • 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BDNF)通过增强神经递质的释放来促进长期增强作用和兴奋性突触传递。
  • BDNF在神经元中特异性增加脂筏胆固醇含量,促进突触囊泡发育。

自闭症与BDNF和益生菌的关联

  • 自闭症患者中BDNF水平降低,负责BDNF生产的基因多态性,导致具有不同蛋白水解活性的蛋白异构体的产生。
  • 益生菌补充与自闭症动物模型行为改善及海马体和杏仁核BDNF变化有关。

然而,并非所有益生菌研究都显示BDNF与实验动物观察到的脑功能改善有关。

益生菌、益生元与改善脑功能

  • 自闭症患者的饮食特点是膳食纤维减少,这可能减少结肠乙酸盐对循环系统中乙酸盐浓度的贡献,而乙酸盐是脑中新生脂质生成的关键底物。
  • 这些观察结果表明一种可能性,即通过益生菌上调BDNF,与益生元在结肠中增强乙酸盐产生相结合,可影响脑中新生脂质生成,增加神经元脂筏形成和促进突触囊泡形成,从而改善包括自闭症、抑郁症在内的神经发育障碍儿童的脑功能。

然而,需要在人类受试者和相关实验模型中进行基础研究,以验证这些假设的有效性并在机制上将肠道细菌与这些病情联系起来。


短链脂肪酸与大脑

大脑占人体质量约2%,但却占胆固醇约20%血脑屏障(BBB)对脂蛋白是不可通透的,这意味着大脑所需的胆固醇是内源性形成的

其中星形胶质细胞神经元分别是胆固醇的净生产者使用者,体现了胆固醇生物合成机制的独特分区化。

神经元——胆固醇的使用者

神经元需要大量的胆固醇来维持其广泛的膜表面积并提供突触前囊泡的形成。它们还有稍微不同的酶途径,将鲨烯转化为胆固醇。出生后的胆固醇主要由星形胶质细胞提供,并优先来源于乙酸盐

注:鲨烯(C30H50)是一种多不饱和烃类,也称为角鲨烯或三十碳六烯。 它是一种在人体胆固醇合成等代谢过程中产生的萜类化合物。鲨烯在自然界中广泛存在,尤其是在鲨鱼肝油中含量较高,同时也是橄榄油、米糠油等少数几种植物油中的成分。具有良好的生物活性,在食品、化妆品、保健品等领域广泛应用。

星形胶质细胞——胆固醇的净生产者

星形胶质细胞是包裹神经细胞的细胞,负责供应细胞外钾、谷氨酸、能量和抗氧化剂,并调节大脑中的活性依赖性血流,并可能影响突触活动。

  • 婴儿出生后的早期阶段对大脑胆固醇的形成尤为重要,因为那时胆固醇的合成率增加;
  • 成年后,胆固醇的生物合成降至婴儿期高峰的十分之一。

星形胶质细胞在大脑胆固醇运输中的关键作用

  • 星形胶质细胞产生载脂蛋白,包括ApoE,负责在大脑中运输胆固醇。
  • ApoE缺乏导致的神经系统缺陷

ApoE缺乏的啮齿动物模型,表现出各种行为和神经系统症状,并在感觉系统中也有缺陷,这些缺陷与随年龄增长而丧失的突触和树突,突触膜胆固醇分布的改变有关。

CYP46,在维持大脑胆固醇稳态中的作用

  • CYP46是一种产生24S-羟胆固醇(24S-HC)的酶,在神经元胆固醇更新中的作用,是通过排泄24S-羟胆固醇进入血液并最终通过胆汁排出体外。
  • 24S-羟胆固醇浓度通过肝X受体与星形胶质细胞交流来控制大脑中的胆固醇稳态。这些可能影响血脑屏障处高密度脂蛋白的合成和重塑。

短链脂肪酸——乙酸,对神经发育的作用

出生后乙酸在神经发育中重要,母乳喂养乙酸多

  • 与成年期相比,AceCS1在出生后时期的表达最高,这暗示了乙酸在出生后神经发育、细胞分化和髓鞘形成中的作用。
  • 母乳喂养期间,乙酸相对于其他短链脂肪酸的比例在新生儿中达到最高,尤其与配方奶喂养婴儿相比。

AceCS1的表达及其功能

  • AceCS1主要在大脑细胞核中表达,而不仅仅是细胞质中,它在为组蛋白乙酰转移酶提供乙酸,在基因表达的表观遗传调控方面发挥作用。
  • AceCS1还存在于大脑基底前部神经元的细胞质,皮层和海马神经元表面,一些脑干神经元和神经节细胞的细胞体中,许多脑干纤维通路中的轴突中
  • 这可能表明它在这些细胞中的脂肪酸/胆固醇合成或其他细胞质乙酰辅酶A利用反应中的作用。

乙酸是胆固醇的组成成分

  • 胆固醇的组成成分包括乙酸、乙酰辅酶A和乙酰乙酰辅酶A。这些代谢物在体内有许多来源,包括三羧酸循环(TCA),但也包括微生物衍生的乙酸。

乙酸的代谢去向

  • 乙酸是结肠中碳水化合物发酵的主要终产物
  • 通过细胞质中的乙酰辅酶A合成酶1(AceCS1)转化为乙酰辅酶A。
  • 乙酸还被线粒体吸收,通过AceCS2转化为乙酰辅酶A,进入TCA循环进行呼吸,尤其是在生酮或禁食状态下

乙酸作为特殊代谢产物的重要性

  • 当血浆乙酸水平低时,肝脏和肠道都会释放乙酸进入循环系统,这表明乙酸在整个系统中,可能包括大脑中具有特殊作用。
  • 乙酸可能被视为一种特殊的代谢产物,是能量生产和储存的关键,其水平受到葡萄糖供应的严格控制

NAA——乙酸的主要来源之一

N-乙酰天冬氨酸(NAA)在大脑中的作用

  • NAA在大脑中存在高浓度,是大脑中乙酸的主要来源之一,可能作为乙酸储存分子
  • NAA参与脂合成、蛋白质乙酰化,以及组蛋白乙酰化和基因表达调控
  • NAA在神经元细胞质和线粒体中由天冬氨酸N-乙酰转移酶形成,推测在乙酰辅酶A过剩时生成

自闭症儿童大脑中NAA浓度降低

  • 一项荟萃分析显示,与健康儿童相比,自闭症儿童在所有被检查的大脑区域中(除小脑外)的NAA浓度显著降低,这提示自闭症的脑代谢改变可能与结肠发酵有关。
  • 然而,结肠来源的乙酸对血浆水平或大脑提供的乙酸的定量贡献仍缺乏研究。

短链脂肪酸——丙酸,对大脑的负面影响

  • 丙酸在高浓度引入大脑时,会引起神经炎症、发育迟缓和认知障碍。
  • 虽然丙酸可通过GPR41和GPR-43激活细胞信号过程和基因表达,调节免疫功能,但也可抑制胆固醇合成关键酶注:羟甲基戊二酸单酰辅酶A(HMG-CoA)还原酶或脂肪酸合成酶(FAS),这两者是哺乳动物胆固醇生物合成中的关键酶。
  • 脑室内丙酸灌注会影响脂肪酸代谢,导致动物模型中酰基肉碱和其他线粒体代谢物的变化,这些变化与自闭症儿童中的代谢物谱相似。

饮食如何影响大脑中短链脂肪酸的可用性?

  • 目前对饮食如何影响SCFA在大脑中的可用性或利用知之甚少。
  • 在肠道中,饱和脂肪、蛋白质和可发酵纤维/益生元的相对比例影响肠道微生物产生的SCFA的数量和比例,特别是进入外周血液的乙酸量
  • 高纤维饮食可能显著增加循环乙酸浓度,这对大脑中的胆固醇合成和/或呼吸产生连锁影响。对自闭症儿童尤其重要,因为他们可能存在更多的氧化应激和代谢问题。
  • 胆固醇代谢的改变也是自闭症的一个特征,这可能与饮食影响下的SCFA,特别是乙酸水平变化有关。


饮食、肠道菌群与肠道转运蛋白及酶表达

自闭症中二糖酶和己糖转运蛋白减少

研究发现,在自闭症儿童中二糖酶己糖转运蛋白的表达显著减少,这些变化与肠道微生物群组成的变化相关。这些变化与厚壁菌门相对丰度较高拟杆菌门较少,以及β-变形菌门升高有关。

注:至少是三种常见肠道二糖酶之一:蔗糖酶-异麦芽糖酶(SI)、麦芽糖酶-异麦芽糖酶(MGAM)、乳糖酶(LCT)

己糖转运蛋白:SGLT1、GLUT2

肠道二糖酶和糖转运蛋白的表达受到多种因素的调控,包括饮食、肠道微生物以及肠神经系统等。

  • 【饮食】 动物研究表明,与高淀粉饮食相比,喂食高脂肪饮食的动物碳水化合物消化酶和糖转运蛋白的表达减少。
  • 【肠神经系统】 葡萄糖传感器GLP-2通过激活存在于肠神经细胞而非内皮细胞上的GLP-2受体调节SGLT1的表达,这表明碳水化合物降解酶和糖转运蛋白的表达,还通过肠神经系统调节。
  • 【肠道菌群及其代谢产物丁酸】 肠道细菌本身或者通过其对碳水化合物发酵产生的丁酸的活性,能够调节转录因子CDX2,从而积极控制肠道二糖酶和糖转运蛋白的表达。

丁酸:结肠健康的关键能量源与吸收机制

考虑到丁酸是结肠细胞的首选能量来源、黏膜更新和分化的介质,以及其生产率在早期肠道微生物群继发发育过程中发生变化,丁酸在肠黏膜成熟中的作用可能非常重要

丁酸吸收机制:MCT1负责运输,GPR109A助攻

  • 丁酸摄取主要依赖于MCT(单羧酸转运蛋白),其中MCT1是肠道中丁酸的主要转运蛋白。丁酸可诱导MCT1表达,并通过GPR109A受体快速呈现MCT1,使肠黏膜高效吸收肠道菌群产生的丁酸。

在了解了丁酸在肠黏膜中的重要性及其吸收机制之后,我们再探讨不同饮食和环境因素对MCT1表达的影响及其对丁酸和其他短链脂肪酸吸收的调节作用。

饮食影响短链脂肪酸(丁酸)吸收的机制

高纤维饮食和益生元→MCT1表达和短链脂肪酸吸收↑

  • 高纤维饮食和益生元(包括菊粉、果胶和β-葡聚糖)补充可增加肠壁上MCT1的表达,提高短链脂肪酸的摄取和进入血液循环的能力。
  • 果胶还可以上调大鼠肾上腺中的MCT1,暗示着与胆固醇代谢、乙酸盐底物可利用性及肾上腺激素生成有关的体内平衡过程。

高脂肪饮食→抑制短链脂肪酸在结肠中的吸收

  • 吃了高脂肪的食物后,肠道里会产生一种叫做鹅脱氧胆酸的物质,它会跟肠道里的短链脂肪酸竞争,导致肠道对短链脂肪酸的吸收受到抑制,从而对我们的代谢健康产生不利影响。

肠道炎症和氧化应激→MCT1表达↓→丁酸吸收↓

以上我们知道,MCT1表达异常会影响丁酸吸收,不仅如此,MCT1表达异常还可能与肥胖相关的神经系统疾病有关。

饮食诱导和遗传性肥胖动物中,MCT1-4 表达都增加,特别是在神经元和神经元胞体中,说明这种变化可能不全是饮食因素,也可能是由于肥胖引起的激素变化间接导致的。

前面我们知道,MCT与短链脂肪酸转运相关,那么MCT表达异常,短链脂肪酸也异常,可能会影响大脑的能量代谢,如果这些变化发生在生命早期,可能会影响神经系统的发育过程,并与个体成年后的肥胖易感性相关。

注:从母乳到固体食物的饮食结构转换可能会影响生理发育、代谢途径和营养转运蛋白(如MCT)的表达,从而对大脑功能产生重要影响。

谷禾发表在 GUT上的队列也表明,随着断奶或引入辅食,自闭症儿童的肠道菌群发育轨迹逐渐偏离健康儿童。如下:

doi: 10.1136/gutjnl-2021-325115.

不良饮食,尤其是在断奶后采用现代西式饮食,实际上可能通过将营养素转运蛋白关闭,重定向营养流向,从而下调了必需营养素(如氨基酸、脂肪和SCFA)的肠道流动

03
通过肠道菌群干预改善自闭症


饮食、肠道微生物和大脑发育

对比现代西式饮食古老传统的饮食,有助于重新定义营养不良的范式。营养不良不再仅限于某些必需营养素的缺乏,还包括营养过剩异常的营养素比例和结构。

人类“超级有机体”中,这种改变的营养环境的代谢后果,最明显地体现在肠道微生物群与宿主能量代谢和大脑功能的相互作用中。

生命早期:母乳喂养

前面我们了解到,早期断奶与自闭症风险增加相关。很多自闭症患者较少接受母乳喂养,这表明母乳中含有ARA、EPA和DHA,是婴儿大脑发育的最佳饮食

随着年龄增长:其他饮食

  • 生酮饮食可能具有神经保护作用,一组 7 名 7 至 19 岁的患有自闭症的儿童在采用生酮饮食后,行为症状有所改善。粪便样本中的丁酸激酶DNA 和 RNA 水平升高,表明微生物组的变化显著影响了患者消化道中的丁酸激酶水平。 Roseburia可提高丁酸激酶DNA 并减少炎症。

多酚及其代谢物

现有的研究确认了流行病学数据,表明多酚及其代谢物可能有助于促进大脑健康。提出的作用机制包括抗氧化活动、改善血管功能和脑部血流、直接增强神经元信号传递、缓冲钙离子、增强神经保护性应激蛋白和减少应激信号。

线粒体功能障碍在自闭症谱系障碍、神经退行性疾病和一般脑老化的发病机制中得到了关注。线粒体常被认为是氧化应激的启动者和目标,植物多酚代谢物可能具有保护作用。

体外研究在生理相关剂量下测试了选定多酚代谢物对高级糖化终产物形成的抑制能力以及对人类神经元细胞中轻度氧化应激的对抗能力。例如:

  • 由鞣花酸代谢生成的尿石素A和B在1微摩尔/升浓度下显著减少了蛋白质糖化。
  • 在使用PC12细胞的实验中,已证明原儿茶酸(一种花青素的微生物代谢物)能够减少线粒体功能障碍。
  • 在大鼠胃内给药葡萄多酚提取物中的原花青素后,报告了大脑中存在没食子酸。尽管没食子酸和一些进一步甲基化的代谢物仅存在于微量,但它们确实存在于大脑中。

药用植物的多酚提取物

少数研究探讨了来自药用植物的多酚提取物对自闭症动物模型的影响,发现:

  • 高剂量的绿茶提取物(300 mg/kg)能够减少氧化损伤,并在经过丙戊酸(400 mg/kg)出生后挑战后改善大脑组织病理评分和动物行为。
  • 使用印度草药Bacopa monniera的类似效果也得到了观察。
  • 韩国红参能依赖剂量改善经过丙戊酸处理的动物的社交互动。

注:尚需确定这些高剂量植物提取物的抗氧化活性仅与减轻丙戊酸引起的氧化损伤相关,还是在氧化损伤可能只是一个影响因素的神经病理情况下更具广泛相关性。

——黄酮类化合物

肠道菌群对黄酮类化合物的吸收转化

估计有95%的膳食植物多酚在上肠道内无法消化和吸收,并最终到达结肠中的肠道微生物群。一些黄酮类糖苷进入结肠,被肠道菌群分解为更简单的代谢物,比如:

  • 肠道微生物可以将儿茶素代谢为戊内酯,其中一些戊内酯转化为酚酸,可被机体吸收利用;
  • 黄芩苷、大豆皂苷和葛根素分别在肠道菌群产生的β-葡萄糖醛酸酶、β-葡萄糖苷酶和C-葡萄糖苷酶的作用下转化为苷元;
  • 槲皮素被肠道菌群(乳酸杆菌和双歧杆菌)转化,产生可被人体吸收利用的小分子化合物。

黄酮类化合物对肠道菌群的调节

  • 花青素是常见的类黄酮,研究人员在研究中发现,喂食30 mg/kg富含花青素的蓝莓提取物的自闭症小鼠肠道乳酸杆菌数量增加,梭状芽孢杆菌数量减少
  • 柑橘类水果中含有的橙皮苷和柚皮素可以增加双歧杆菌和乳酸杆菌的数量,并减少肠球菌的数量
  • 木犀草素是一种重要的黄酮类化合物,在大鼠补充时显著富集了超过10%的肠道细菌物种。这种富集增加了ZO-1的丰度,并降低了肠道通透性

膳食类黄酮调节肠道菌群改善自闭症

doi.org/10.1016/j.foodres.2024.114404

黄酮类化合物抗自闭症作用的实验研究

doi.org/10.1016/j.foodres.2024.114404

肥胖和不良饮食与抑郁症和自闭症谱系障碍发病率增加有关。同样,母亲的不良饮食(特别是高脂肪饮食),健康状况(特别是肥胖/代谢综合症),会影响胎儿和新生儿的大脑发育过程,从而增加焦虑、抑郁、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ADHD)和自闭症等神经系统疾病的风险。


益生菌、益生元调节肠道菌群,增强大脑功能

神经内分泌系统,特别是下丘脑-垂体-肾上腺(HPA)轴,代表了肠道环境和中枢神经系统(CNS)之间的主要通信通道。

在动物模型中,使用各种益生菌微生物干预,既包括乳酸杆菌也包括双歧杆菌,已显示能够减轻标准动物应激挑战下的类似焦虑行为。

婴儿双歧杆菌

  • 持续14天喂养婴儿双歧杆菌的大鼠,与对照动物相比,系统性炎性细胞因子显著减少,同时前额皮质中的色氨酸(5-羟色胺和犬尿喹啉酸的前体)和5-羟基吲哚乙酸(主要的5-羟色胺代谢物)以及杏仁皮层中的3,4-二羟基苯乙酸(主要的多巴胺代谢物)浓度升高。这种益生菌菌株可以对抗由于强迫游泳应激测试(减少游泳行为、增加静止时间、降低大脑中的去甲肾上腺素、升高系统性IL-6和杏仁核促肾上腺素释放激素mRNA)所引发的应激效应。

L. helveticus R0052 和 B. longum R0175

  • 在小鼠中持续两周每天喂养益生菌混合物(L. helveticus R0052 和 B. longum R0175),观察到减少的类似焦虑行为(防御性掩埋测试),而同样的益生菌混合物在人类中也减轻了通过Hopkins症状检查表(HSCL-90)测量的心理压力。

L. rhamnosus JB-1

  • 益生菌L. rhamnosus JB-1减少了应激诱导的皮质酮和焦虑及抑郁相关行为,同时诱导大脑不同区域的GABA受体表达变化。在喂食益生菌的动物中,与对照动物相比,前扣带皮质和边缘皮质区域的GABAB1b受体上调,海马、杏仁核和蓝斑中的GABAB1b受体下调。同样,前额皮质和杏仁核中的GABAAα2表达减少,而海马中表达增加。

脆弱拟杆菌NCTC 9343

  • 用人类共生菌脆弱拟杆菌NCTC 9343 治疗断奶的母体免疫激活 (MIA) 小鼠,可通过使结肠紧密连接蛋白正常化和消退 IL-6 介导的炎症来恢复肠道屏障功能。补充脆弱拟杆菌可减少小鼠旷场测试中的焦虑样行为,改善前脉冲抑制测试中的感觉运动门控,降低刻板行为,并改善小鼠交流。然而,脆弱拟杆菌没有改善衡量社交行为测试。
  • 作者还报告说,尽管使用B. thetaiotaomicron也获得了类似的结果,但另一种哺乳动物共生微生物粪肠球菌(Enterococcus faecalis)对母体免疫激活 (MIA) 模型小鼠后代的焦虑样和重复行为没有影响,这表明在自闭症模型中,肠-脑轴的有益调节并不是与细菌攻击相关的普遍活动,而仅限于某些细菌或细菌群体。

注:脆弱拟杆菌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菌种,里面既有潜在的益生菌株,也有致病的病原菌株,具体可以查看我们以前文章:

正确认识肠道内脆弱拟杆菌——其在健康的阴暗面和光明面

益生元

最近的研究表明,饮食中补充益生元发酵纤维,可以选择性地刺激对人体有益的肠道细菌,如双歧杆菌,从而对大脑产生重要变化。

实验动物在摄入果寡糖(FOS)或半乳寡糖(GOS)后,海马中的BDNF和N-甲基-d-天冬氨酸受体(NMDARs)亚基NR1的表达增加,并且GOS似乎通过诱导肠道激素PYY来介导这一过程。FOS和GOS都能够上调肠道微生物群中短链脂肪酸的产生,特别是乙酸和丁酸,同时增加肠道双歧杆菌的相对丰度。


补 充 剂

L-肌肽

  • 一项单人饮食研究发现,在31名自闭症儿童中,每天服用800毫克L-肌肽持续8周,与安慰剂治疗相比,在行为测量(Gilliam自闭症评分量表,总分,行为,社交和沟通分量表以及接受性单词图片词汇测试)方面有改善。然而,这些研究仅在小人群中进行,并且某些使用的行为测量的有效性可能仅限于自闭症中的某些情况。

胆固醇或DHA

从模拟人类婴儿营养的猪仔研究中,发现婴儿配方奶粉中的胆固醇补充会改变大脑中的氨基酸谱降低谷氨酸、丝氨酸、谷氨酰胺、苏氨酸、β-丙氨酸、丙氨酸、蛋氨酸、异亮氨酸、亮氨酸和γ-氨基丁酸的浓度,同时增加甘氨酸和赖氨酸的浓度。

二十二碳六烯酸(DHA)也有类似的效果,但会降低牛磺酸水平,对异亮氨酸和赖氨酸没有影响。胆固醇或DHA膳食补充剂也会影响猪仔肝脏、肌肉和血浆中的氨基酸水平。DHA还会减少肌肉和大脑中的肌肽和氨的含量。

这些观察结果确实对食物选择或家庭饮食对营养可用性和代谢的影响有重要启示,进而影响早期儿童的大脑发育和功能,当然还需在人类队列中进一步研究其潜在机制。


其 他 干 预

药物

对自闭症儿童每周使用万古霉素治疗,可显著改善神经行为和胃肠道症状。

粪菌移植

一项开放标签研究对18名自闭症儿童进行了粪菌移植(每日口服8周),结果表明移植后其胃肠道症状自闭症核心症状评分均有所改善

移植后8周,受试者的肠道菌群多样性增加,厚壁菌门丰度下降,拟杆菌门和变形菌门丰度上升

随访2年后,受试者的部分症状改善仍然维持。这提示通过重建肠道菌群可能成为干预自闭症的新策略。

关于粪菌移植,仍需更多深入研究。

04
结 语

自闭症谱系障碍 (ASD) 是一组神经发育疾病,一般在 3 岁之前发病,目前的发病率在全世界逐渐升高,与多种因素有关,其中饮食会影响和塑造肠道微生物群,孕期和幼儿期似乎是一个关键时期,尤其从哺乳/配方奶→断奶→成人“家庭”饮食的过渡过程中饮食环境暴露影响较大。

人类微生物组对宿主代谢过程和膳食化合物加工的核心贡献,许多营养物质和摄入的化学物质必须经过肠道及肠道微生物,转化为生物可利用和活跃的中间产物,然后通过肝门静脉被吸收并在全身分布。

研究表明,大部分自闭症患者的肠道菌群异常,这可能与饮食习惯、抗生素使用等因素有关。同时,自闭症患者某些氨基酸水平也存在异常。

饮食作为塑造肠道微生物群的重要因素,可能在自闭症的发病中扮演重要角色。优化孕期和幼儿期的饮食结构,如母乳喂养、合理添加辅食、避免过多加工食品和添加剂等,有助于维持肠道菌群平衡,从而有助于大脑健康。

针对自闭症患者的饮食干预,如补充益生元、益生菌,调整膳食纤维和蛋白质比例等,可能对改善部分症状有一定帮助。但由于自闭症的高度异质性,饮食干预的效果可能因人而异,还需要更多的结合个体化健康信息及相应症状进行个性化指导和干预

此外,幼儿早期尤其6-12个月能够更早判别出自闭症风险,对于神经发育的改善和行为的扭转非常重要,希望临床上与相关机构能够合作共同推进自闭症的研究和个性化干预。

注:本账号内容仅作交流参考,不作为诊断及医疗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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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建心律之桥:揭秘肠道微生物与心律失常之间的联系

谷禾健康

你是否有时会感到心悸、心慌、胸闷、气短、头晕、乏力?你是否有时感觉自己的心跳过快或过慢

如果有上述情况,就要引起重视了,你可能存在心律失常。心律失常是最常见的心脏疾病之一,涉及到心脏的电活动节奏异常。根据发病机制和心电图特征被可以为不同类型,包括窦性心律失常、房性心律失常室性心律失常

长期熬夜,不健康的饮食,吸烟酗酒,压力大,过度劳累等各种因素都导致心律失常发病率越来越高和越来越年轻化

与此同时,新冠肺炎的爆发也引起了人们对心律失常的关注。心律失常的治疗和预防,对于维持心脏健康预防并发症的发生具有重要意义。

已有大量证据表明肠道微生物群及其代谢物心血管健康具有重大影响,这为心律失常的治疗和预防带来了新的思路。

本文我们讨论了肠道微生物及其代谢物如何通过多种机制影响心律失常。目前公认的心律失常机制,包括结构重塑电生理重塑神经系统调节异常以及其他与心律失常相关的疾病。

最后介绍了与肠道微生物群相关的潜在的治疗策略,包括使用益生菌和益生元粪便微生物移植免疫调节剂等。

目录

1.了解心律失常

-心律失常的症状

-心律失常的分类

-发病率及高发人群

-心律失常的风险因素

2.心律失常患者的肠道微生物特征

-房性心律失常患者的肠道微生物

-室性心律失常患者的肠道微生物

-肠道菌群代谢物对心律不齐的影响

3.肠道微生物失调和心律失常的发生

-结构改造

-电生理重塑

-神经系统调节

4.其他疾病与心律失常的关系

-胃肠道疾病易诱发心律失常

-房颤患者易得胃肠道疾病

-与心律失常相关的其他疾病

5.心律失常的治疗

-饮食调整:多吃有益的脂质和膳食纤维

-补充益生菌、益生元

-药物与肠道微生物的相互作用

-粪菌移植

-免疫调节剂

-病因治疗和药物治疗

6.总结

以下是谷禾写过关于心血管疾病系列的文章,点击可查看:

肠道微生物群:心力衰竭的新治疗靶点

微生物组-神经免疫轴:心血管疾病的预防和治疗希望

饮食-肠道微生物群对心血管疾病的相互作用

间歇性禁食 & 肠道菌群 & 心血管代谢疾病

肠道微生物群与心血管疾病:机遇与挑战

最新研究进展 | 肠道微生物群在冠心病中的作用

与心血管疾病相关的肠道菌群代谢产物或毒素

-正文-

01
了解心律失常

心律失常(cardiac arrhythmia)是指心脏电传导系统异常所引起的心跳不规则过快或过慢等症状的总称。

正常心律起源于窦房结,频率60次~100次/分(成人),比较规律。窦房结冲动经正常房室传导系统顺序激动心房和心室,传导时间恒定(成人0.12~1.21秒)。

然而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的进展和生活方式的改变,心律失常发病率快速上升,且呈年轻化不断增长的趋势。

心律失常的症状

心律失常的症状轻重不一,取决于发病的类型以及持续的时间,以及原发病的严重程度。

随着疾病的发生发展,患者发病早期可有心悸、出汗、乏力、透不过气等症状,此时,若心律恢复正常则无严重不适,若进一步发展可导致头晕、黑朦、晕厥,甚至猝死等。

▸ 心律失常可能伴随的症状

心律失常伴有明显的外周血流动力障碍时,还会出现相应器官受损的症状:

•脑:视力模糊、头晕、黑朦、晕厥等;

•胃肠道:腹胀、腹痛、腹泻等;

•肾:尿频、尿急、多尿等;

•肺:胸闷、气促、呼吸困难等。

心律失常的分类

临床上根据心律失常的发生部位、机制及频率不同,可细分为许多种。

Frampton J,et al.Yale J Biol Med.2023

▸ 根据发病部位区分

按照心律失常发病部位可以分为窦性心律失常房性心律失常、交界性心律失常、室性心律失常和束支心律失常。具体如下:

•窦性心律失常:包括窦性心动过速、窦性心动过缓、窦性停博、窦房传导阻滞、病态窦房结综合征;

•房性心律失常:包括房性早搏、房性心动过速、房室折返性心动过速、房室结折返性心动过速、房扑、房颤等;

•交界性心律失常:包括交界性早搏、交界性心动过速、房室传导阻滞等;

•室性心律失常:包括室性早搏、室性心动过速、室扑、室颤、室内传导阻滞等;

•束支心律失常:包括左束支传导阻滞、右束支传导阻滞、左前分支阻滞、左后分支阻滞等。

注:心房颤动(AF)是较为常见的心律失常。

▸ 根据发病机制区分

按发生机制可以分为冲动形成异常冲动传导异常两大类:

•冲动形成异常:包括窦性心律失常,比如窦性心动过速、窦性心动过缓、窦性心律不齐、窦性停搏,还有异位心律失常,比如房性逸搏和逸搏心律,交界性逸搏和逸搏心律、室性逸搏和逸搏心律。

•冲动传导的异常:这种情况其实主要是包括传导阻滞,比如窦房传导阻滞、房室传导阻滞,另外还有完全性左束支传导阻滞、完全性右束支传导阻滞。

▸ 根据心律快慢区分

临床上常以心率快慢进行分类,分为快速型缓慢型失常两大类。

•常见的缓慢型心律失常(心率<60次/分)包括:窦性心动过缓、窦性停搏、病态窭房结综合征、窦房传导阻滞。

•常见的快速型心律失常(心率>100次/分)包括:早搏、窦性心动过速、房性心动过速(心房扑动、心房颤动)、室上性心动过速、室性心动过速(心室扑动、心室颤动)等。▼

发病率及高发人群

心律失常的确切发病率较难统计,根据研究数据显示,全球范围内心律失常的发病率大约在2%至4%之间,其中老年人中的患病率可能高达10%左右。

其中窦性心律不齐发病率最高,约占25%-27;窦性心动过速次之,约为20%-22%;窦性心动过缓,约13%-15%;室性早搏,约14%-16%;房颤,约11%-15%;房室传导阻滞,约5%-7%,其他各种心律失常约为5%-8%。

▸ 老年人和心血管疾病患者易发生心律失常

老年人心血管疾病患者是心律失常的高发人群。

随着年龄的增长,心脏功能开始下降,心律失常的患病率也逐渐增加

同时,存在高血压冠心病心力衰竭等心血管疾病的人群也更容易患上心律失常

其他一些潜在因素,如家族史遗传因素,也可能增加个体患上心律失常的风险。

心律失常的风险因素

•年龄

随着年龄增长,心脏的功能会逐渐下降,从而增加心律不齐的风险。

•遗传

某些心律不齐类型可能与家族遗传有关,如果家族中有人患有心律不齐,那么你也可能面临较高的风险

•心脏疾病

一些心脏疾病,如冠心病、心肌病、心脏瓣膜病等,可以增加心律不齐的风险

•高血压

长期存在的高血压会对心脏造成损害,增加心律不齐的发生率。

•代谢紊乱

糖尿病、甲状腺功能异常等代谢紊乱疾病会对心脏功能产生影响,增加心律不齐的风险。

•药物滥用

某些药物(如某些心脏药物、精神类药物)滥用会干扰心脏的正常搏动。

•胸部手术

尤其是心脏手术、麻醉过程、心导管检查、各种心脏介入性治疗等可诱发心律失常。

此外,日常生活中也存在着很多诱发心律失常的因素,例如大量饮酒或咖啡、饮浓茶、情绪激动剧烈运动等均可导致正常人发生快速性心律失常

02
心律失常患者的肠道微生物特征

健康成年人体内存在数万亿微生物。值得注意的是,肠道微生物被称为与人类细胞基因组并列的“第二大基因组”。

几十年来,研究人员一直致力于探索心律失常的病因机制治疗方法。同时,不断更新的证据表明,肠道菌群不仅与人体健康体内平衡维持密切相关,而且与包括心律失常在内的多种疾病的发生和发展密切相关

Rashid S,et al.Ann Noninvasive Electrocardiol.2023

房性心律失常患者的肠道微生物

房颤,作为心律失常的一种重要类型。肠道微生物组房颤的关系已得到初步认识,肠道微生物组及其代谢产物在心房结构重塑和电重塑方面与房颤的发生密切相关。

宏观基因组学代谢组学分别作为研究肠道微生物组组成及其代谢物变化的重要研究工具,在探索肠道微生物组与心律失常的关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最近,一些研究报告了与健康对照组相比,房颤患者中肠道微生物群变化的特征。

▷房颤患者体内有害细菌过度生长

使用宏观基因组学和代谢组学技术分析了50名健康对照者与50名房颤患者的肠道微生物群及其代谢物的组成

研究发现,房颤患者的肠道微生物群中基因数量显著增加,样本内多样性(香农指数)也增加,这表明他们的肠道菌群具有更高的丰度和多样性

较多的基因和属种表明房颤患者体内可能存在多种有害细菌过度生长瘤胃球菌Ruminococcus)、链球菌(Streptococcus)、韦荣氏球菌Veillonella)和肠球菌(Enterococcus)等属在房颤患者中更为富集

瘤胃球菌具有与炎症性肠病发展相关的促炎特性;链球菌在患有高血压、慢性心力衰竭和急性心血管事件的人群中也被证明是升高的

来自日本的一项研究表明,与对照组相比,房颤患者的肠杆菌Enterobacter减少,而副拟杆菌(Parabacteroides)、Lachnoclostridium、链球菌(Streptococcus)和另枝菌属(Alistipes增加

▷胆汁酸、油酸含量显著下降

对健康受试者和房颤患者的粪便和血清样本进行代谢组学分析,其中胆汁酸油酸亚油酸和α-亚麻酸的含量显著降低

研究表明,油酸、亚油酸和α-亚麻酸具有心脏保护作用,亚油酸和α-亚麻酸可以预防和终止由溶血磷脂酰胆碱或酰基肉碱引起的心律失常。

▷丁酸弧菌等有益菌的减少

心房颤动是一种进行性疾病。根据发作持续时间可分为阵发性房颤持续性房颤

采用宏基因组学和代谢组学相结合的分析方法来研究房颤持续时间肠道微生物群之间的关系。

该研究包括20名健康个体、20名持续性房颤患者、12名房颤持续时间小于12个月和8名房颤持续时间大于12个月的患者。

与对照组相比,阵发性房颤组和持续性房颤组瘤胃球菌链球菌等的丰度增加丁酸弧菌属随病程呈下降趋势,丁酸弧菌属可产生短链脂肪酸并对宿主有有益作用

粪弧菌属(Vibrio faecalis spp.)随时间呈上升趋势,粪弧菌可以极大地促进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发生冠心病

心律失常组和对照组之间肠道微生物群的变化

Fan H,et al.Front Cell Infect Microbiol.2023

这些证据表明,有益菌的减少致病菌的增加以及代谢物的改变可能与心房颤动密切相关,甚至可能在心脏结构重塑中发挥关键作用。

室性心律失常患者的肠道微生物

室性心律失常是临床最常见的心律失常之一。之前的一项研究发现左心室间隔后壁厚度是室性心律失常发病率和复杂性增加的重要因素。而胎儿左心室生长可能是室性心律失常的原因之一。

▷新生儿肠道微生物多样性较低影响左心室后壁厚度

研究发现胎儿左心室生长与出生时肠道微生物群的组成有关,其中新生儿左心室后壁的厚度与肠道微生物群多样性较低有关,以及抗重塑作用相关的细菌(乳杆菌等)的耗竭和与炎症功能相关的细菌的富集(肠杆菌类等)。

肠道微生物群诱导的促炎特征在胎儿发育过程中促进心室生长,孕妇早期基于微生物群的调节可能会降低室性心律失常的发生率和不良结局。

肠道可以通过促进全身炎症和感染来影响危重患者。宿主防御机制在应激和粘膜缺氧的情况下分解,导致细菌和毒素的转移,从而通过内源性和外源性炎症反应引起心肌损伤

▷婴儿早期室性心律失常与肠道微生物相关

根据研究,室性快速心律失常与50%至75%的心源性猝死直接相关。最近发现,与健康对照婴儿相比,在婴儿猝死综合症婴儿的肠道中发现了更高比例艰难梭菌Cl. innocuum和多形拟杆菌(B.thetaiotaomicron)。

多形拟杆菌B.thetaiotaomicron)似乎介导粘膜-肠道屏障的形成,并通过其对物种特异性蛋白质抗生素表达的影响来帮助抵御病原体入侵

致病性梭菌会破坏EC紧密连接或引发炎症反应,这两者都会损害肠壁的完整性。因此,婴儿早期室性心律失常可能与异常肠道微生物的建立有关。对于婴儿的健康和早期发育,创造健康的肠道微生物被认为是至关重要的。

肠道菌群代谢物对心律不齐的影响

肠道微生物代谢就会产生生物活性代谢物,这些代谢物可以直接或间接影响宿主的生理过程

肠道微生物群衍生的代谢物可以被宿主肠道吸收,影响肠道免疫细胞,并在宿主循环中检测到。它们充当信号分子影响重要的代谢途径。一些代谢物已被证明可以调节心律不齐的促进机制。

肠道微生物群衍生代谢物对心律失常的影响

Gawałko M,et al.Cardiovasc Res.2022

1

氧化三甲胺

氧化三甲胺(TMAO)是含有肝黄素的单加氧酶氧化三甲胺的产物,也是参与房颤发病机制研究最广泛的微生物代谢产物。

氧化三甲胺过高影响房颤的发生

在犬模型中,局部注射氧化三甲胺激活心房自主神经节丛并促进心律失常,可能通过激活核因子-κB p65信号传导和增加炎症细胞因子的表达。

此外,在房颤患者的肠道中观察到三甲胺形成的微生物基因和三甲胺微生物生产者显著增加

尽管小型研究表明,血清氧化三甲胺水平升高可预测房颤患者血栓栓塞事件,但这种关联的有效性和重要性需要在更多的房颤人群中进一步评估。

氧化三甲胺促进心律不齐的危险因素

此外,氧化三甲胺可能通过促进各种心律不齐危险因素(例如通过促动脉粥样硬化作用产生的代谢综合征和高血压、肾素-血管紧张素系统调节和主动脉硬化)来增强对房颤的易感性。

在蛋白质组学分析中,与非房颤受试者相比,房颤患者的心耳和血浆样本中的胆碱(TMAO前体)含量更高

在对三个前瞻性队列进行的汇总分析中,血浆和膳食中胆碱的摄入量与后期房颤风险呈正相关

2

硫酸吲哚酚

硫酸吲哚酚会引起氧化应激导致心律失常

在实验研究中,硫酸吲哚酚通过引起氧化应激心肌细胞钙处理失调,增加肺静脉和左房心律失常的发生,并减少窦房结起搏器的活性。

在临床环境中,高浓度硫酸吲哚酚(≥0.65 μg/mL)可预测房颤复发风险3.7倍。相反,房颤的导管消融与硫酸吲哚酚血清浓度降低相关,这表明房颤本身可能会增加硫酸吲哚酚的产生。

在动物研究中,硫酸吲哚酚会增加促炎和促纤维化信号分子的表达,并引起氧化应激,从而可能导致房颤

注:在这些实验研究中,所使用的硫酸吲哚酚浓度大大超出了其在血浆中的生理范围,使其在促进房颤中的潜在作用还不确定。

3

脂多糖

脂多糖是一种存在于革兰氏阴性菌(特别是埃希氏菌属)外层的内毒素

脂多糖增加了心房促炎因子浓度

在犬模型中,给予脂多糖会增加心房促炎细胞因子的浓度,从而增加连接蛋白43的表达并导致连接蛋白偏侧化。

脂多糖会下调L型钙通道(α1C和β2亚基)的表达并缩短有效不应期。异常的钙处理和连接蛋白调节是诱导房颤的潜在机制。

L-型钙通道是一种电压依赖性钙通道。

脂多糖水平过高增加心血管疾病风险

尽管脂多糖对房颤发病机制的直接影响尚未研究,但脂多糖水平升高的房颤患者似乎有较高的不良心血管事件风险

脂多糖可能通过加速动脉粥样硬化间接导致心律不齐,并可能诱发左心室功能障碍心力衰竭,这两者都会增加心律不齐的风险。

4

胆汁酸

初级胆汁酸,例如鹅去氧胆酸,通过与氨基酸(牛磺酸或甘氨酸)结合形成胆汁盐,并进一步分泌到小肠中

牛磺酸结合的胆汁酸可以通过心脏钠钙交换体刺激诱导膜电位变化并激活心肌细胞中毒蕈碱M2受体/乙酰胆碱调节的钾电流,这可能促进心房颤动。

鹅去氧胆酸等胆汁酸的水平影响心脏

鹅去氧胆酸已被证明可引起心房心肌细胞凋亡,这可能导致房颤的演变,促进结构重塑,通过法尼素X受体促进心脏损伤和纤维化,并通过NLRP3炎症小体激活加重炎症过程

另一方面,熊去氧胆酸通过稳定细胞膜电位预防心律失常中发挥作用。胆汁酸还可能通过参与葡萄糖和脂质代谢间接诱导房颤,并通过调节皮质醇和醛固酮水平的11β-羟基类固醇脱氢酶将血压维持在正常范围内

5

短链脂肪酸

结肠微生物群发酵葡萄糖和膳食纤维会产生短链脂肪酸,主要是乙酸盐丁酸盐丙酸盐

短链脂肪酸是房颤发病潜在促成因素。短链脂肪酸负责促进粘液产生,从而改善肠道屏障功能,并且对于其中一些来说,还可以通过抑制组蛋白脱乙酰酶影响免疫调节

短链脂肪酸水平过低会导致心律不齐风险升高

短链脂肪酸水平低会导致代谢物感应G蛋白偶联受体结合不良,从而损害肠道完整性并促进脂多糖等物质进入血液和组织。

丙酸盐刺激胰高血糖素样肽-1和肽YY的释放,降低肥胖风险并增加肾素释放,从而改变两个重要的心律不齐风险因素

另外,乙酸盐会导致血脂异常,并通过大脑中副交感神经系统的激活增强胰岛素(由胰腺)和生长素释放肽(由胃粘膜)的分泌,从而促进肥胖

心律不齐组和对照组之间的肠道微生物代谢

Fan H,et al.Front Cell Infect Microbiol.2023

小结

总之,这些研究表明:与健康人群相比,心律不齐人群经常伴随着肠道有益细菌的减少心血管保护性代谢物的减少以及对健康有害的代谢物的增加

03
肠道微生物失调和心律失常的发生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相关研究证明,肠道微生物紊乱缺血性心肌病心力衰竭、甚至心律失常有关。

下面将讲述肠道微生物如何利用代谢物、炎症因子、免疫细胞作为介质,通过神经、血液、直接作用于心肌组织,最终导致心律失常的发生。

肠道微生物群和代谢物引起心律失常的机制

Fan H,et al.Front Cell Infect Microbiol.2023

结构改造

心肌重塑是指在快速心律失常的进展过程中,心肌原有的电生理组织学特征发生了一定的变化。心肌重塑的主要表现之一是结构重塑,包括心肌细胞凋亡心房基质纤维化等。

这主要是由于高血压、冠心病、糖尿病、肥胖等多种原因,导致心肌细胞内质网、线粒体等细胞器的结构、形态和数量发生变化,导致心肌细胞肥大、凋亡、坏死和心肌间质纤维化。

最后,肌壁不断增厚,心腔容积不断扩大,最终促进快速心律失常的发生。

短链脂肪酸通过减少炎症反应保护心血管

免疫炎症的减少可以通过肠道细菌产生的短链脂肪酸减轻心脏肥大、纤维化、血管功能障碍和高血压。

对免疫细胞的抗炎作用是通过短链脂肪酸实现的,例如可以诱导CD25+Foxp3+ Treg的分化和抑制功能。丙酸还通过抑制组蛋白脱乙酰酶或通过GPRs和嗅觉受体发挥心脏保护作用

丙酸心脏的保护主要取决于调节性T细胞的作用。

短链脂肪酸可以通过减少炎症反应对心血管的不利影响来预防或延缓心律失常的发生。

其他肠道代谢物通过炎症途径对心律失常的影响

肠道微生物产生的其他代谢物也可能通过炎症途径引起心律失常

氧化三甲胺

氧化三甲胺激活NLRP3炎症小体导致人脐静脉炎症内皮功能障碍。随着炎症标志物显著增加,活化的白细胞被招募来诱导血管炎症,这表明氧化三甲胺增强动脉粥样硬化心血管风险的可能机制。

硫酸吲哚酚

硫酸吲哚酚可以通过氧化应激诱导肺静脉和房性心律失常。在窦性心律的患者中发现,射频电流导管消融后,患有高硫酸吲哚酚的房颤患者血清硫酸吲哚酚水平降低,这表明血清硫酸吲哚酚不仅可能诱发房颤,而且可能受到房颤的影响

心肌肥厚和心肌纤维化影响心律失常

心肌肥厚心肌纤维化是心律失常的重要原因。肠道微生物可以产生琥珀酸、乳酸、乙酰辅酶A,并进一步代谢成短链脂肪酸。其中一些与心肌肥大和心肌纤维化密切相关

研究表明,丙酸可以在T细胞的帮助下减轻炎症反应减轻小鼠心肌肥厚纤维化、血管功能障碍和高血压。

亚油酸和α-亚麻酸抑制活性氧的产生并下调p38 MAPK途径β生长因子的激活和转化、发挥保护作用。它在心房纤维化中发挥调节作用,影响房颤的进展。

总之,有充分的证据表明,肠道微生物及其代谢物可以通过多种方式影响心肌肥大纤维化,这很可能是心律失常发生的基础。

心肌细胞凋亡

鹅去氧胆酸已被证明可引起心房心肌细胞凋亡,这可能有助于结构重塑。鹅去氧胆酸与左心房低电压区正相关,可能促进心房肌细胞凋亡

此外,丁酸通过抑制增殖和凋亡来促进血管平滑肌细胞的生长。氧化三甲胺通过琥珀酸脱氢酶复合物B亚基上调诱导活性氧促进血管内皮细胞凋亡,这可能有助于动脉粥样硬化病变的进展。

电生理重塑

心脏的功能就像机械泵一样,确保向全身和肺部持续供应血液。因此,人类心脏每天会进行100,000 次成功且协调的收缩

由于心脏收缩受到严格的电调节,失衡会导致心律失常。这些收缩是由称为动作电位的电信号控制的。肠道微生物失衡引起的心肌重塑还反映在电生理重塑(心肌细胞膜表面离子通道的改变)。

通过钠离子通道影响心肌电活动

众所周知,钠通道是产生动作电位的关键通道,由此产生的细胞内和细胞外钠离子浓度的变化心脏动作电位的产生很重要。

肠道微生物参与胆汁酸的代谢,胆汁酸诱导的心律失常发生的可能机制是与细胞膜和细胞膜离子通道或转运蛋白的相互作用。

研究发现牛磺胆酸通过刺激心肌中的钠钙交换诱导膜电位变化,导致内向电流密度增加和静息膜电位去极化,进而影响心肌电活动

然而,也发现熊去氧胆酸在诱导心律失常方面无效,熊去氧胆酸偶联保护富含胆固醇的质膜免受疏水性胆汁酸的毒性作用,从而保护细胞免受心律失常的影响

注:房颤患者的血清熊去氧胆酸偶联物水平明显较低非熊去氧胆酸水平较高

这表明,较高水平的毒性(致心律失常)和较低水平的保护性胆汁酸创造了一个心律失常阈值较低的环境,因此可能导致心律失常

钾离子通道与持续性房颤相关

钾离子通道代表心脏中最多样化的离子通道,其中心脏乙酰胆碱激活的内向整流钾电流(IKACh)通道的激活是副交感神经系统对心脏功能的生理控制的重要组成部分。

目前,越来越多的研究证实,激活的内向整流钾电流被认为是持续性房颤中的背景内向整流器,因此有助于缩短动作电位持续时间并稳定高频电转子的形成,从而导致持续性房颤

钙离子通过多种机制影响心律失常

Ca2+是一种普遍存在的第二信使,调节多种生物过程,包括激素产生、肌肉收缩、突触传递、增殖和死亡。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房颤和其他心脏疾病,与Ca2+相关。

因此,对心脏钙通道的任何影响都可能导致心律失常。在一项实验研究中,硫酸吲哚酚通过引起心肌细胞的氧化应激和钙处理失调,增加了肺静脉性心律失常左心房心律失常的发生,并降低了窦房结起搏器的活性。

脂多糖还可以上调NLRP3系统,这除了引起结构重塑外,还可以导致心房动作电位的重新进入,促进收缩和舒张期间自发肌浆网Ca2+释放频率的增加,这可能导致去极化后延迟并触发异位活动,从而影响心肌电活动

这些机制为钙调节促进心律失常提供了证据。

神经系统调节

人们对肠脑轴自下而上的信号传导知之甚少。然而,心脑轴自上而下信号传导已被广泛研究。通过自主神经系统迷走神经系统,神经系统可以控制心率

心律失常可能是由于中枢神经系统限制副交感神经张力同时提高交感神经张力的能力而引起的。

注:神经系统调节心脏的机制非常复杂。植入的神经节丛中可能有数百到数千个自主神经元。

自主神经系统

心律失常的形成和维持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自主神经系统

大脑和脊髓中的神经元以及连接心脏的神经组成了外源性心脏自主神经系统。在心脏本身以及沿着胸腔的大静脉中,自主神经元和神经构成了内在心脏自主神经系统的大部分。

•通过心脏自主神经系统调节房颤和室性心律失常

在犬模型中,局部注射氧化三甲胺可能通过激活 p65 核因子-κB 信号传导和增加炎症细胞因子的表达来激活心房自主神经丛促进心律失常

已经证明,房颤室性心律失常的病理生理学是由心脏自主神经系统调节的。有证据表明,在发生室性心律失常之前,左心交感神经就已过度活跃,而左星状神经节的激活可大大增加室性心律失常发生的可能性。

研究结果表明,与对照组相比,静脉注射和局部氧化三甲胺治疗显著增强了左星状神经节功能和活性,从而提高了心脏交感神经张力,并恶化了缺血引起的室性心律失常。

同时,氧化三甲胺可显著促进促炎标志物的表达,如IL-1、IL-6、TNF-α,这可能进一步导致交感神经过度活跃并影响室性心律失常的发展。

迷走神经系统

调节心律受到迷走神经的负面影响。迷走神经放电增强钾通道电流,减少动作电位持续时间并稳定折叠转子。

•肠道微生物及其代谢物通过迷走神经影响心律

微生物群可以通过肠道内分泌细胞直接或间接触发迷走神经传入纤维。迷走神经传入纤维通过中枢自主神经网络刺激中枢神经系统。迷走神经传入纤维可以通过炎症反射触发传出纤维。

根据物质的不同,微生物群产生的不同代谢物可能以不同的方式激活迷走神经传入纤维。例如,油酸,一种长脂肪酸,通过胆囊收缩素介导的机制作用于迷走神经传入纤维;而丁酸,一种短脂肪酸,直接影响传入末梢

04
其他疾病与心律失常的关系

Part 1
胃肠道疾病易诱发房颤

胃肠道炎症性疾病

√较高的C反应蛋白增加心房颤动风险

炎症似乎在心律失常的发病机制中发挥着重要作用。C反应蛋白 (CRP) 升高与心房颤动相关,持续性心房颤动的平均C反应蛋白水平高于阵发性心房颤动中观察到的水平,表明炎症状态可能会促进心房颤动的持续存在。

C反应蛋白是一种非特异性炎性标志物,由肝脏合成的用于保护身体的急性时相反应蛋白。

在纵向研究中,较高的C反应蛋白会相应增加心房颤动风险。最后,在没有心血管合并症的情况下,严重败血症和急性全身炎症反应与新发心房颤动相关。

√炎症性肠病患者心房传导发生了改变

在一项研究中,观察到炎症性肠病患者心房传导发生了改变,这是通过心电图上P波离散度的增加来衡量的。

在两项针对炎症性肠病患者的小型研究中,与参考对象相比,经胸超声心动图测量的心房机电传导时间延长

丹麦的一项病例对照研究涉及24499例炎症性肠病病例和236275名年龄和性别匹配的对照,观察到在活动性炎症性肠病发作期间,房颤风险增加两倍,中风风险增加1.5倍。在炎症性肠病缓解期间,未观察到与房颤或中风的关联。

胃肠道恶性肿瘤

在一些病例对照研究中,胃肠道恶性肿瘤,包括结直肠癌食道癌,与房颤风险增加有关。

√结直肠癌患者发生房颤的风险更高

在一项研究中,与非癌症队列参与者相比,结直肠癌患者发生房颤的风险增加了一倍。

丹麦一项基于人群的病例对照研究观察到,结直肠癌患者房颤患病率较高 [比值比为11.8],但患病率的增加仅限于癌症诊断后的前90天,这表明手术治疗癌症可能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这种关联。

√胃肠道手术后房颤风险增加

胃肠癌手术治疗后房颤的发生率很高,并且与手术结果不佳相关,包括肺部并发症、败血症、住院时间延长。

此外,在回顾性分析中,胃肠道癌症手术后发生房颤的患者在1年内发生心血管事件60天内死亡风险增加

据报道,经胸食管切除术后房颤的发生率为10%至46% 。

Part 2
房颤患者易得胃肠道疾病

肠系膜缺血

在房颤患者中,缺血主要继发于心脏栓塞事件,而不是原位血栓栓塞。房颤患者心脏栓塞事件的主要风险因素包括既往卒中或短暂性脑缺血发作史,年龄大于75岁高血压和结构性心脏病。

√房颤患者易发生肠系膜缺血

特别是,患有房颤的女性发生血栓栓塞的风险增加,包括肠系膜缺血内脏-肠系膜血管系统栓塞是外周血栓栓塞疾病的第二常见部位,仅次于上肢和下肢的血管。

在一项基于房颤患者研究中,随着房颤评分的增加,发生肠系膜缺血风险更高,评分为⩾2的患者与评分为0的患者相比,风险增加了三倍

Part 3
与心律失常相关的其他疾病

高血压

肠道微生物可以影响血压,而高血压患者通过多种作用方式参与心律失常

√房颤、室性心律失常的发生率与高血压呈正相关

房颤室性心律失常和猝死的发生率与以心脏重构为表现的高血压病程呈正相关。高血压患者心律失常发生的机制和表现通过心脏环境的宏观和微观变化影响心律失常的发展,导致电学和结构的改变

高血压进一步促进左心室肥厚,这是心律失常的危险因素。长期升高的后负荷和心内压会导致心肌细胞肥大并激活心肌成纤维细胞。心肌细胞肥大和心肌成纤维细胞胶原沉积增加导致心肌质量增加,导致左心室肥厚

已经确定,左心室肥厚可能通过诱发心肌缺血心肌需氧量增加以及左心室舒张功能障碍增加发生心律失常的风险

肠道微生物群也会影响血压

据了解,缺乏肠道微生物的无菌小鼠的血压比传统小鼠的血压要低。与此同时,将人类高血压捐献者的粪便移植到无菌小鼠体内会导致这些小鼠血压升高。高血压中具有产生舒张代谢产物特性的细菌种类数量的减少也表明肠道微生物群影响血压

动脉粥样硬化

动脉粥样硬化也是诱发心律失常的危险因素之一。当动脉粥样硬化影响传导系统,阻碍冲动传导时,就会引起各种心律失常

√动脉粥样硬化会导致急性心肌梗塞与心律失常

急性心肌梗死是动脉粥样硬化的严重后果,经常与 心律失常一起发生,这会增加患者在医院接受治疗时突然死亡的风险预后不良

肠道微生物通过其代谢物参与动脉粥样硬化。具体而言,动脉粥样硬化患者的大肠杆菌Escherichia coli)、克雷伯氏菌属Klebsiella spp.)和产气肠杆菌(Enterobacter aerogenes)的丰度显著增加,而两种产生丁酸的细菌——Roseburia gutis粪杆菌丰度则下降

肠道微生物的代谢产物可通过增加内皮活性氧的产生和损害内皮介导的血管舒张而参与动脉粥样硬化。

2型糖尿病和肥胖

肠道微生物研究表明,正常微生物群的失衡可能导致多种炎症性疾病,其中肥胖胰岛素抵抗肠道微生物失衡和能量失衡引起的主要疾病。

√糖耐量异常和肥胖是心律失常的重要原因

同时,糖耐量异常肥胖也是心律失常的重要原因之一。糖尿病患者动脉粥样硬化血栓形成的概率会增加,从而导致急性冠状动脉缺血性心脏病或心律失常

细菌多样性的整体减少和细菌基因表达的改变被认为是影响代谢途径的主要原因,这可能与肥胖有关。

心律失常是一个缓慢发生且具有复杂机制的过程。从肠道菌群及其代谢物的角度出发,临床医生可以获得预防和治疗糖尿病/肥胖合并心律失常的新视角。尽管如此,还需要大量实验来证实。

非酒精性脂肪肝

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是一种以肝脏细胞内脂肪过度沉积为主要特征的临床病理综合征,是最常见的肝脏疾病。

√非酒精性脂肪肝病提高了心律失常的易感性

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是一种多系统疾病,可能导致脂质和葡萄糖等代谢不良、炎症和氧化应激以及其他全身性有害后果。这些改变可能协同作用,增强心脏的结构、电和自主神经重塑,从而提高心律失常的易感性

此外,心包脂肪体积或厚度房颤的患病率严重程度相关,大多数报告显示非酒精性脂肪肝病与心外膜脂肪体积或厚度呈正相关

√肠道微生物通过肠-肝轴影响心律失常

肠-肝轴是肠道微生物群与肝脏之间的联系。肠道菌群功能障碍可能导致病原体相关分子模式的产生、粘膜屏障通透性增加导致肝脏炎症以及肝病的发生和进展,并且发现与健康人相比,肝病患者的微生物群多样性较低

肠道及肝脏问题以多种方式显著影响心律失常。总之,非酒精性脂肪肝心律失常密切相关,但现有证据并不完善,需要我们继续研究。

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综合症

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是一种在睡眠时导致呼吸暂停通气不足的疾病,其特征是打鼾、睡眠模式紊乱、血氧饱和度频繁下降以及白天疲劳。

√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通过多种途径诱发心律失常

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患者通过多种病理生理途径与心律失常的发生有关,包括呼吸暂停引起的缺氧、胸内压力变化、交感神经失衡心房重塑、氧化应激、炎症和神经体液激活。

睡眠期间的缺氧会促进交感神经活动,这是诱发心房颤动的关键机制。因此,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本身可能促进心房颤动的发展。

现有的研究表明,患有心房颤动的人肠道中Ruminococcus gnavus为主的类型有所增加。因此,我们推测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和心房颤动病理生理过程的共同原因可能是由于肠道微生物群的改变,尤其是瘤胃球菌的增加。

新冠肺炎

前不久的新冠肺炎对人类的影响是巨大的。SARS-CoV-2病毒主要影响上呼吸道,但也可能导致危及生命的肺部问题。在一些患有轻度至重度 COVID-19的人中,肠道微生物受到广泛干扰,这种干扰可能会持续长达一个月甚至更久。

√新冠肺炎是心律失常的危险因素

研究表明,新冠肺炎患者中存在心律失常的情况。这可能是由于病毒直接感染心肌细胞,或是由于免疫系统的异常反应所引起的。心律失常在新冠肺炎患者中可能表现为心率不齐心动过速或心动过缓等症状,严重情况下甚至可能导致心脏骤停

与其他呼吸道病毒感染一样,COVID-19可能与恶心、呕吐、腹痛和腹泻等胃肠道症状有关。由于影响肠道的途径是通过免疫和神经系统存在的,它们不仅对肠道微生物做出反应,而且还调节其组成

循环淋巴细胞是两个器官之间的直接免疫接触,因为这些细胞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它们在肠道和气道粘膜上巡逻。“肠肺轴”是这些器官“交流”的串扰。

综上所述,肠道微生物会通过各种分泌物引发心律失常,而SARS-CoV-2病毒由于“肠肺轴”的存在,可能是心律失常的危险因素

05
心律失常的治疗

心律失常作为一种心脏疾病,会给患者的健康和生活质量带来严重负面影响。因此,需要不断努力追求治疗心律失常的方法和策略。

在治疗心律失常方面,致力于整合多种治疗方法,包括药物治疗、手术治疗和其他创新疗法(例如肠道微生物干预)。需要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和心脏功能,制定最适合其需求的个性化治疗

1

饮食调整: 多吃有益的脂质和膳食纤维

一些研究调查了不同食物成分饮食模式对肠道菌群的影响,这可能是未来通过肠道微生物群治疗心律失常的重要目标。

•脂肪摄入过多会导致心律失常

最近的一项研究表明,房颤患者倾向于从动物脂肪中获取更多能量。至于肠道微生物群与脂肪摄入量之间的相关性,拟杆菌门与房颤患者的脂肪摄入量(特别是动物脂肪)呈弱负相关,而厚壁菌门则呈现相反的相关性。

•地中海饮食有助于降低心律不齐风险

代谢性内毒素血症慢性炎症可能是脂肪摄入诱发房颤的机制。摄入油酸可以显著降低心血管疾病的风险,因为它可以抑制氧化应激,从而减轻心肌细胞损伤

地中海饮食可以有益地影响肠道微生物群和相关代谢。以蔬菜为主的饮食人群具有更好的微生物代谢组。一项针对房颤患者的研究表明,地中海饮食可以降低氧化应激,从而降低房颤风险

2

补充益生菌、益生元

研究表明,肠道微生物的失衡心律失常的发生有关。肠道微生物在治疗心律失常方面具有潜力。因此,调整肠道微生物的组成可能成为未来心律失常治疗的一种新方法。

编辑​

Gawałko M,et al.Cardiovasc Res.2022

•服用益生菌缓解了动脉粥样硬化

几项临床研究发现,口服嗜酸乳杆菌L.acidophilus ATCC 4356)可以通过调节小鼠的氧化应激和炎症过程来缓解动脉粥样硬化的进展。

•益生菌促进了残留药物的降解

益生菌还可以影响药物的代谢。胺碘酮是市场上主要的抗心律失常药物,具有心外毒性,因此研究人员重点寻找改善体内残留胺碘酮代谢的方法。

研究发现酿酒酵母菌株OBS2是一种具有治疗潜力的益生菌,可以在体外和体内促进残留胺碘酮的降解

•益生元可以减少心肌损伤

益生元是一类可促进肠道益生菌生长和活性的物质,其健康益处取决于微生物的新陈代谢。目前果聚糖(低聚果糖和菊粉)和半乳聚糖(低聚半乳糖)在益生元类别中的主导地位已被数十项研究证实。

一项在大鼠缺血再灌注模型中进行的研究得出结论,阿拉伯半乳聚糖可以抑制细胞凋亡,从而减少心肌损伤

此外,源自红酒的多酚白藜芦醇通过抑制细胞内钙的释放而具有抗心律失常特性。在小鼠模型中,白藜芦醇通过肠道微生物群重塑降低氧化三甲胺水平并增加肝脏胆汁酸合成,从而减轻动脉粥样硬化

3

药物与肠道微生物的相互作用

大量研究表明药物肠道微生物群之间存在双向作用,这也可能调节药物代谢。例如,迟缓埃格特菌Eggerthella lenta)通过还原内酯环产生无活性产物来灭活地高辛

•肠道微生物增强了心血管药物的利用度

此外,肠道微生物酶活性参与了一些心血管药物的首次通过清除,包括钙通道阻滞剂和非甾体抗炎药,当患者接受抗生素预处理时,增加了这些药物的生物利用度

•心血管药物对肠道微生物存在显著影响

同时,许多临床使用的药物可以增强或降低肠道微生物群或肠道微生物群衍生代谢物的生长速度。对荷兰一项队列研究的1135名参与者的粪便样本进行宏基因组测序显示,使用多种心血管药物,包括他汀类药物、抗血栓药物、 受体阻滞剂和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对肠道微生物组有显著影响

4

粪菌移植

粪便微生物移植作为一种安全的治疗方法被广泛应用于胃肠道疾病及胃肠外疾病的治疗。

•粪菌移植可以有效减轻甚至治愈疾病

健康受试者到患有菌群失调相关疾病的受试者的菌群移植可以减轻甚至治愈这种疾病。在一项研究中,将血压正常大鼠的盲肠内容物移植到自发性高血压大鼠体内可降低血压,而对自发性高血压大鼠进行粪菌移植后,血压正常的大鼠会出现高血压

最近,将来自高脂肪饮食喂养的小鼠的粪便微生物移植到正常饮食喂养的小鼠中,他们发现对房颤的易感性显著增加。

接受高脂饮食小鼠粪菌移植的小鼠遭受由脱硫弧菌Desulfovibrionaceae)引起的代谢内毒素血症,该血症循环脂多糖升高破坏肠道组织结构,并增加左心房促炎因子

5

免疫调节剂

组蛋白脱乙酰酶在钙稳态、房颤发生心力衰竭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组蛋白脱乙酰酶抑制剂可能是潜在的治疗方法。

•组蛋白去乙酰酶抑制剂降低了心律失常的发生

组蛋白去乙酰化酶抑制剂通过拯救线粒体生物能量学来治疗心脏功能障碍,即TNF-α诱导的线粒体功能障碍,降低能量利用率

另一项在房颤兔身上进行的研究表明,组蛋白去乙酰化酶抑制剂可以降低钙稳态诱导的房颤肺静脉心律失常的发生,房颤持续时间缩短

注:MPT0E014处理的心肌细胞钙瞬态振幅、钠钙交换电流和ryanodine受体表达的降低可能是组蛋白去乙酰化酶抑制剂治疗心律不齐的潜在机制。

6

病因治疗和药物治疗

•病因治疗

病因治疗包括纠正心脏病理改变调整异常病理生理功能(如冠脉动态狭窄、泵功能不全、自主神经张力改变等),以及去除导致心律失常发作的其它诱因(如电解质失调、药物不良副作用等)。

•药物治疗

药物治疗缓慢心律失常一般选用增强心肌自律性加速传导的药物,如拟交感神经药(异丙肾上腺素等)、迷走神经抑制药物(阿托品)或碱化剂(克分子乳酸钠或碳酸氢钠)。

治疗快速心律失常则选用减慢传导延长不应期的药物,如迷走神经兴奋剂(新斯的明、洋地黄制剂)、拟交感神经药间接兴奋迷走神经(甲氧明、苯福林)或抗心律失常药物。

06
结语

多项证据表明肠道微生物群的变化可能是心律失常重要诱发因素。肠道微生物可以通过短链脂肪酸胆汁酸等代谢物,改变心肌细胞的电活动,从而调节心律

其次,肠道微生物的失衡可能导致免疫系统的异常活化,诱发心律失常的发生。某些肠道菌群的代谢产物,如脂多糖、细菌毒素等,可能引发炎症反应,损伤心肌细胞,进而导致心律失常

然而,肠道微生物心律失常的具体关联和机制仍需进一步的研究和探索。目前,通过调整饮食结构补充益生菌和使用粪菌移植等策略,可以尝试改善肠道微生物组成,从而对心律失常的治疗产生积极的影响。

但需要强调的是,个体差异复杂性限制了一刀切的推广,治疗方案应当根据具体情况进行调整和制定。

主要参考文献

Fan H, Liu X, Ren Z, Fei X, Luo J, Yang X, Xue Y, Zhang F, Liang B. Gut microbiota and cardiac arrhythmia. Front Cell Infect Microbiol. 2023 Apr 25;13:1147687.

Gawałko M, Agbaedeng TA, Saljic A, Müller DN, Wilck N, Schnabel R, Penders J, Rienstra M, van Gelder I, Jespersen T, Schotten U, Crijns HJGM, Kalman JM, Sanders P, Nattel S, Dobrev D, Linz D. Gut microbiota, dysbiosis and atrial fibrillation. Arrhythmogenic mechanisms and potential clinical implications. Cardiovasc Res. 2022 Aug 24;118(11):2415-2427.

Frampton J, Ortengren AR, Zeitler EP. Arrhythmias After Acute Myocardial Infarction. Yale J Biol Med. 2023 Mar 31;96(1):83-94.

Li W, Li C, Ren C, Zhou S, Cheng H, Chen Y, Han X, Zhong Y, Zhou L, Xie D, Liu H, Xie J. Bidirectional effects of oral anticoagulants on gut microbiota in patients with atrial fibrillation. Front Cell Infect Microbiol. 2023 Mar 24;13:1038472.

Zuo K, Yin X, Li K, Zhang J, Wang P, Jiao J, Liu Z, Liu X, Liu J, Li J, Yang X. Different Types of Atrial Fibrillation Share Patterns of Gut Microbiota Dysbiosis. mSphere. 2020 Mar 18;5(2):e00071-20.

Li N, Durgan DJ, Wehrens XHT. Gut microbiota: a key regulator of ageing-associated atrial fibrillation? Cardiovasc Res. 2022 Feb 21;118(3):657-659.

Long MT, Ko D, Arnold LM, Trinquart L, Sherer JA, Keppel SS, Benjamin EJ, Helm RH. Gastrointestinal and liver diseases and atrial fibrillation: a review of the literature. Therap Adv Gastroenterol. 2019 Apr 2;12:1756284819832237.

微生物组对肥胖影响的最新研究分析

谷禾健康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肥胖患病率持续快速增长。成为了许多国家的主要医疗保健问题,尤其是在2019年新冠状病毒时代以来。

肥胖是包括心血管疾病在内的一系列疾病不断扩大风险因素。2型糖尿病、慢性肾病、非酒精性脂肪肝病, 负重过大导致的关节炎,甚至许多癌症都与肥胖有关

▸ 肥胖的定义

肥胖定义为身体脂肪过度积累到可能对健康产生不利影响的程度。

一般使用体重指数(BMI;体重(千克)除以身高(米)的平方)进行评估。

我国规定的BMI正常范围在18.5-23.9之间,24-27.9为超重,超过28则为肥胖

肥胖不是单纯的体重增加,而是体内脂肪组织积蓄过剩的状态。肥胖是指一定程度的明显超重与脂肪层过厚,是体内脂肪,尤其是甘油三酯积聚过多而导致的一种状态。

主要原因是由于能量摄入过多机体代谢的改变而导致体内脂肪积聚过多造成体重过度增长并引起人体病理生理改变潜伏

▸ 引起肥胖的因素

肥胖是一个多因素问题,不仅限于饮食或缺乏运动的原因,还包括遗传、环境和心理社会因素,这些因素通过能量摄入消耗的生理介质起作用。

肠道微生物组是这些环境因素之一;大约 20年前,在小鼠研究中已经确定了脂肪储存和肠道微生物组之间的联系。粪便微生物群移植研究提供了更切实的证据。

本文结合了最新的学术研究和谷禾健康数据库,涵盖了不同的角度,既关注单个细菌的作用,也特别强调整个微生物组的组成,以试图解开肠道微生物组肥胖的关系。

让人们更好地了解肥胖以及其发病机制,在此基础上提出一些预防和治疗肥胖的建议,使人们拥有更健康的生活。

本文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讲述

●肠道微生物对肥胖发病机制的影响

●菌群代谢物对肥胖的影响

●健康与肥胖人群中的细菌比例

●肥胖与肠道微生物的研究分类

●微生物多样性与人体健康有关

●肥胖与肠道微生物的未来研究方向

●预防和治疗肥胖的一些建议

学术专业用词缩写

PRR—模式识别受体

NOD2—核苷酸结合寡聚化结构域2

FXR—法尼醇X受体

TLR5—TOLL样受体5重组蛋白CDI—复发性艰难梭菌感染

BSH—胆盐水解酶

GLP1—胰高血糖素样肽-1

GPR—G蛋白偶联受体

01

肠道微生物对肥胖发病机制的影响

研究肥胖的发病机制,有助于我们更好地了解肥胖,并以此制定相应的治疗方案。实验研究发现肠道微生物对肥胖的发病机制存在一定的影响。

许多研究已经确定了肠道微生物群与宿主免疫系统之间的关联。其中一个发现是肥胖与肠道微生物引起的慢性低度炎症有关。

肠道微生物群和肠道细胞之间的密切接触是由微生物相关分子模式介导的,这些分子模式可以与上皮细胞和免疫细胞中的模式识别受体 (PRR) 结合

这些识别受体属于先天免疫系统控制炎症和免疫反应。PRR还可以检测宿主细胞释放的损伤相关分子模式。

✦革兰氏阴性菌中的脂多糖易引起炎症

脂多糖 (LPS)是革兰氏阴性菌外膜的一种特有成分,由脂质和多糖构成,似乎会引起小鼠的低度炎症

在这里列举了一些常见的革兰氏阴性菌:

大肠杆菌、变形杆菌、痢疾杆菌

肺炎杆菌、布氏杆菌

需要注意的是,大部分革兰氏阴性菌对人体都有害

在一项人体研究中进行了类似的观察,其中能量摄入与内毒素血症和伴随的炎症有关

事实上,与健康对照组相比,在患有2型糖尿病的受试者中,革兰氏阴性菌的数量明显更多

脂多糖通过脂多糖分化受体14(CD14)和辅助受体 toll样受体 (TLR4)引起炎症,这反过来又导致脂肪细胞产生的促炎细胞因子增加

●饮食在脂多糖中起重要作用

果胶可抑制脂多糖诱导的单核细胞或树突状细胞中的TLR4活化,而果糖或高脂肪饮食导致含有脂多糖的变形菌增加,瘦素信号与饱腹感和能量平衡紊乱有关,因此失调

在此列举了一些高果糖高脂食物:

1.蜂蜜和市面上一些甜的饮料果糖含量较高

2.淀粉类:经油炸加工的馅饼、油条、葱油饼、油糕等食物中,含有大量脂肪与糖分

2、肉类:用糖汁、糖煎、糖烧的方法进行烹调的红烧肉、炸鸡等,也为高糖高脂食物;

3、奶油制品食物:如奶油蛋糕、奶茶、泡芙等甜品,主要原材料为淀粉黄油等物质,所以也有较高的糖分与脂肪。

同时还表明,分泌型脂蛋白脂肪酶(LPL)抑制剂血管生成素样蛋白4(一种禁食诱导的脂肪因子)可被微生物群抑制,进而导致分泌型脂蛋白脂肪酶活性增加和白色脂肪组织中的脂肪储存

✦肽聚糖影响体内平衡

另一个例子是肽聚糖,它是细菌细胞壁的一种成分,对人体内平衡很重要

核苷酸结合寡聚化结构域2 (NOD2) 是肽聚糖的产物,是一种位于上皮细胞和免疫细胞内的胞质 ,能够感知胞壁酰二肽。

这种胞质对于病原体入侵和几种炎症性疾病期间的免疫反应至关重要,从而调节粘膜细菌定植。

// 一些关于NOD2的研究案例

NOD2缺乏的小鼠在高脂饮食期间显示出脂肪组织、肝脏炎症和胰岛素抵抗增加。因此经常用于糖尿病研究。

在具有功能性NOD2受体的肥胖小鼠中,胞壁酰二肽识别显示可减少脂肪炎症胰岛素抵抗,而不会减轻体重或改变肠道微生物群组成。

上述案例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明NOD2对于减轻肥胖肠道微生物群稳定具有一定作用。

✦Toll样蛋白受体影响免疫

——Toll样受体5(TLR5)重组蛋白是免疫系统的关键成分,还是单体鞭毛蛋白的传感器,可以检测细菌感染启动宿主抗菌的防卫反应。

肠道微生物群也通过位于上皮细胞上的TLR5与免疫系统相关联。

免疫系统通过TLR5感知肠道微生物群的组成和肠道微生物群的定位,以避免共生肠道微生物群传播到肠外器官、产毒成员的过度生长以及机会性病原体的过度生长和入侵。TLR5检测鞭毛蛋白会导致白细胞介素-22的产生,从而预防与肠道炎症相关的疾病。

// 关于TLR5影响免疫在小鼠中的研究

与野生型无菌小鼠相比,TLR5缺陷小鼠的胰岛素抵抗肥胖水平增加。肠道微生物群从这些TLR5缺陷小鼠转移到野生型无菌小鼠也导致这些野生型小鼠代谢综合征的相似特征转移

一项调查缺乏TLR5受体的小鼠的研究,观察到鞭毛蛋白特异性免疫球蛋白的丢失导致鞭毛细菌增加,包括许多变形杆菌,以及粘膜屏障破坏和炎症增加

肠道微生物影响宿主免疫的推定机制

Levin E,et al.Therap Adv Gastroenterol.2022

部分肠道微生物群的鞭毛蛋白和脂多糖可以与toll样受体重组蛋白结合,而细胞内NOD2感知肽聚糖。几种短链脂肪酸的产生可以与GPR41和GPR43(2种特异性短链脂肪酸受体)结合,导致PYY(肽YY(一种新的胃肠道激素,具有抑制胃肠运动和胃酸分泌等作用))和GLP-1(胰高血糖素样肽-1)的表达增加。

胆汁酸激活TGR5和FXR(一种胆汁酸的受体)),影响脂质葡萄糖代谢。脂肪酸,如HYA,调节TNFR2,参与上皮屏障恢复。吲哚通过GLP-1调节和AHR的激活以及与PXR 的结合影响宿主

注意

事实上,与瘦的人相比,肥胖的人往往有的粪便鞭毛蛋白、更少的粪便抗鞭毛蛋白IgA和更高水平的慢性肠道炎症。

02

菌群代谢物对肥胖的影响

短链脂肪酸

短链脂肪酸(SCFA)主要是微生物厌氧发酵的衍生终产物,对宿主具有多种影响。它是一组少于六个碳的羧酸,包括乙酸盐、丙酸盐和丁酸盐。这些短链脂肪酸及其比例在几种不同的组织中具有多种有益的作用

✦短链脂肪酸有利于肠道环境的稳态

短链脂肪酸被认为是人类宿主的能量来源能量调节剂,但它们也有助于维持肠道环境的稳态。短链脂肪酸的细胞外活性主要由G蛋白偶联受体(GPRs)介导

这些受体在多种细胞上表达,包括肠上皮细胞、脂肪细胞、肠内分泌L细胞、先天免疫细胞和体细胞感觉神经节的神经元。

✦短链脂肪酸会影响饱腹感

短链脂肪酸参与L细胞产生的肽YY和胰高血糖素样肽1(GLP1) 激素的调节。这两种激素都调节神经系统的饱腹感,GLP1在葡萄糖刺激的胰岛素敏感性分泌中也起作用。

饱腹感也由丙酸盐通过激活脂肪细胞中的游离脂肪酸受体3(FFAR3)来控制,因为这些脂肪细胞会产生瘦素。微生物衍生的丁酸盐和丙酸盐都会诱导肠道糖异生,进而诱导对葡萄糖和能量稳态有益影响

✦短链脂肪酸促进能量消耗

研究显示丁酸盐通过游离脂肪酸受体2(FFAR2)的活化刺激棕色脂肪组织的活化,从而显著促进能量消耗。并且脂肪积累被丁酸盐诱导的白色脂肪组织中的游离脂肪酸受体2活化抑制。最后,丁酸盐通过降低肠屏障的通透性减少上皮细胞中的细菌易位

在肠道内,短链脂肪酸的产生通过各种中间体发生。不同的物种,在产生这些中间体和最终产物的每个步骤中使用不同的酶,都参与了这个过程。

●2型糖尿病中产丁酸盐菌丰度较低

在2型糖尿病中,许多研究看到的一个共同趋势是,糖尿病患者的丁酸盐生产者(如RoseburiaFaecalibacterium)的丰度低于对照组,这可能取决于饮食。

在肥胖症中也可能如此,短链脂肪酸的过量生产可能会导致更高的能量可用性和摄入量。

事实上,一项比较肥胖与瘦的受试者的研究表明,肥胖者的总短链脂肪酸水平较高,但必须指出,肥胖与丙酸盐水平特别相关

胆汁酸

胆汁酸是胆汁的重要成分,在脂肪代谢中起着重要作用。 胆汁酸主要存在于肠肝循环系统并通过再循环起一定的保护作用

许多研究报告了肠道微生物组胆汁酸肥胖肥胖相关疾病之间存在联系

初级胆汁酸通过两种途径在肝细胞中产生:

产生大部分胆汁酸的经典途径是由细胞色素P450中的胆固醇7α-羟化酶启动的。

替代途径由细胞色素P450中的27α-羟化酶启动。

注:细胞色素P450——一个很大的可自身氧化的亚铁血红素蛋白家族,属于单氧酶的一类,因其在450纳米有特异吸收峰而得名。它参与内源性物质和包括药物、环境化合物在内的外源性物质的代谢

7α-羟化酶和27α-羟化酶都属于细胞色素P450中的成员。

经典途径中的一种中间体胆固醇7α-羟化酶与总血浆甘油三酯浓度相关,表明肝胆汁酸合成对于调节肥胖者的血浆甘油三酯水平很重要

胆汁酸的作用途径

产生的初级胆汁酸是胆酸、鹅去氧胆酸和猪胆酸。这些初级胆汁酸与甘氨酸或牛磺酸结合。餐后,这些结合物被分泌到胆汁中并释放以促进膳食脂肪的溶解和吸收

此后,肠道微生物群使用胆盐水解酶(BSHs)去结合初级胆汁酸。

Bifidobacterium spp., Lactobacillus spp., Enterococcus spp.和Methanobrevibacter spp.,这些细菌中都含有这些胆盐水解酶。

接下来,这些去结合的初级胆汁酸随后被转化为次级胆汁酸。

注:这是通过肠道微生物群的脱氨基作用和7α-羟化酶的脱羟基化来完成的。

在最后阶段,胆汁酸被回肠远端吸收,完成肠肝循环。产生的次级胆汁酸是脱氧胆酸石胆酸。这些胆汁酸参与调节能量消耗,以及炎症和葡萄糖代谢脂质代谢

这表明这些胆汁酸在肥胖的病理生理学中非常重要,因为与肥胖相关的肠道微生物群的改变包括胆汁酸池大小组成的变化

✦不同胆汁酸具有不同的作用

不同的胆汁酸对各种肠道受体具有不同的亲和力,例如与膜结合的蛋白偶联受体(TGR)以及法尼醇X受体(FXR) 。

注:TGR5—是一种G蛋白偶联受体,不仅是胆汁酸的受体,也是多种选择性合成激动剂的受体。

法尼醇X受体(FXR):一种胆汁酸受体,被特定胆汁酸代谢物激活后发挥转录因子作用,参与调控胆汁酸的合成肠肝循环影响机体的糖脂代谢。

在小鼠中,已经表明肠道菌群通过FXR受体促进饮食诱导的肥胖。

在脂肪组织中,脂肪细胞分化受FXR通过促进过氧化物酶体增殖物激活受体γ活性,进而调节脂肪酸储存葡萄糖代谢

在棕色脂肪组织中,能量消耗因胆汁酸与TGR5结合而增加,随后产生的环磷酸腺苷会增加参与能量稳态的甲状腺激素活化。

在巨噬细胞中,胆汁酸激活TGR5会导致抗炎反应,因为抑制了NF-κb通路和NLRP3依赖性炎症小体活性。FXR和TGR5受体都存在于相似的细胞中,例如胰岛β细胞和肠内分泌L细胞。

在胰岛β细胞中,正向调节合成和葡萄糖诱导的胰岛素分泌。在肠内分泌L细胞中,观察到相反的效果。FXR的激活导致GLP-1分泌的抑制,而TGR5的激活诱导GLP-1的分泌。

✦饮食会影响胆汁酸的含量

几项研究已经将特定的肠道微生物群改变以及胆汁酸成分的改变与肥胖联系起来,同时考虑到饮食的类型。

与富含精制谷物的饮食相比,富含全谷物的饮食导致血浆胆汁酸含量显著增加,包括牛磺鹅去氧胆酸、甘胆酸和牛磺石胆酸。

这被假设为激活FXR和TGR5受体并影响葡萄糖稳态。事实上,高膳食纤维的纯素饮食Prevotella丰度较高相关被证明可以增强法尼醇X受体的信号通路

与杂食动物相比,纯素食者的粪便胆汁酸含量显著降低。当杂食动物的饮食中膳食纤维增加时,观察到粪便胆汁酸显著减少

//研究证明高脂饮食胆汁酸水平升高

在小鼠中,高脂饮食引起的肥胖导致粪便中脱氧胆酸水平升高。此外,高脂肪饮食略微增加总胆汁酸池,特别是增加肝脏和血浆中的脱氧胆酸和牛磺脱氧胆酸水平。

这些变化与以下菌群的丰度增加相关:

Blautia ↑↑↑

Coprococcus ↑↑↑

Intestinimonas ↑↑↑

Lactococcus ↑↑↑

Roseburia ↑↑↑

Ruminococcus ↑↑↑

另一项小鼠研究调查了胆盐水解酶对法尼醇X受体胆汁酸拮抗剂牛磺-β-鼠胆酸的影响,因为法尼醇X受体抑制会导致对肥胖的抵抗。他们发现,乳酸杆菌水平降低与BSH水平降低相关,因此与牛磺酸-β-鼠胆酸水平升高相关

事实上,从小鼠盲肠中分离出的L.johnsonii被发现表达产生胆盐水解酶的基因,这些基因专门针对牛磺-β-鼠胆酸,提供了肠道微生物群变化与调节法尼醇X受体和胆盐水解酶基因表达之间的机制联系

然而,与其他产生类似胆盐水解酶的肠道微生物相比,乳酸杆菌对法尼醇X受体拮抗剂浓度的贡献仍不清楚

一项调查肥胖受试者的人体研究发现了毛螺菌科的瘤胃球菌家族与甘氨脱氧胆酸的比例和血浆中次级胆汁酸与初级胆汁酸的比例呈正相关

除此之外,Faecalibacterium prausnitzii与粪便中的异石胆酸水平呈负相关

一项调查肥胖受试者的研究发现,该组的非12-OH胆汁酸比例降低。在同一项研究中,高脂饮食抗肥胖小鼠的这些非12-OH胆汁酸水平升高

在高脂饮食易肥胖的小鼠中,这些胆汁酸减少并与肠道微生物群的改变有关。在这里,梭状芽孢杆菌减少的很明显,肥胖与肠道微生物群通过胆汁酸池的大小组成有关,但在单个细菌、特定胆汁酸剖面和肥胖表型之间还没有明确的联系。

因此,还需要进行更多的研究,以将肥胖胆汁酸谱和胆汁酸池大小与特定细菌组成谱联系起来。

脂肪酸

除了产生胆汁酸外,一些细菌,包括LactobacilliBifidobacteria,还通过多不饱和脂肪酸的饱和代谢产生代谢物。这会产生中间脂肪酸,如羟基、氧代、共轭和部分饱和反式脂肪酸。

结果表明,与无菌小鼠相比,无特定病原体小鼠的羟基脂肪酸水平要高得多,这表明肠道微生物组的脂质代谢会影响宿主体内的脂肪酸组成,因此会影响宿主的健康

✦增强抗炎能力,促进屏障恢复

此外,共轭脂肪酸组中的一些脂肪酸对健康有益。体外对树突状细胞的实验表明,共轭亚油酸的异构体抑制脂多糖诱导的白细胞介素12产生并增强抗炎细胞因子白细胞介素10的产生。

一个例子是10-hydroxy-cis-12-octadecenoic acid(HYA),因为它部分调节肿瘤坏死因子受体2 (TNFR2),从而促进上皮屏障恢复作用。

注:HYA是不饱和脂肪酸的代谢过程中,肠道微生物产生的中间体游离脂肪酸。HYA能够改善与一些细胞中成熟标志物表达相关的抗氧化/解毒防御能力。

✦保护宿主,减少肥胖

另一项研究展示了HYA如何通过G蛋白偶联受体40(GRP40)和G蛋白偶联受体120(GRP120)分泌胰高血糖素样肽-1来减轻高脂饮食诱导的小鼠肥胖

此外,他们还证实了几种乳酸杆菌属,如

Lactobacillus salivarius

Lactobacillus gasseri,能够产生相似水平的 HYA,保护宿主免受高脂饮食引起的肥胖。

吲哚

吲哚是吡咯与苯并联的化合物,细菌产生吲哚对人体健康具有重要意义

✦饮食类型影响吲哚的产生

吲哚是通过降解肠中芳香族氨基酸如酪氨酸、苯丙氨酸和色氨酸的分解代谢产生的。因此,肠道吲哚水平取决于饮食类型。

富含蛋白质的饮食会促进吲哚的产生。然而,富含的饮食可能会降低吲哚合成,因为过度消耗糖可能会导致小肠饱和,从而导致更多剩余的糖进入大肠。

由于碳水化合物发酵优于蛋白水解活性,因此抑制色氨酸酶活性导致吲哚合成速率降低。吲哚通过以下途径影响宿主代谢L细胞对GLP-1分泌的调节,表明在2型糖尿病等代谢疾病中发挥作用

吲哚丙酸(3-Indolepropionic acid)由Clostridium sporogenes产生,它与膳食纤维摄入量呈正相关

•2型糖尿病会影响吲哚水平

事实上,一项研究发现较高的血浆吲哚丙酸水平与降低患2型糖尿病的风险之间存在关联

另一项研究发现,与瘦对照相比,患有2型糖尿病的肥胖受试者的吲哚丙酸水平降低。吲哚丙酸显示通过与孕烷X受体结合并随后下调肿瘤坏死因子α来调节炎症

✦吲哚具有抗肥胖等特性

研究显示吲哚丙酸可降低饮食诱导的肥胖小鼠的肠道通透性。吲哚丙酸也被证明在小鼠中具有抗肥胖活性

在肠道中,色氨酸可以被肠道菌群用作底物来产生吲哚,但也可以被宿主代谢。在低度肠道炎症(肥胖的一种慢性症状)期间,巨噬细胞中的吲哚胺2,3-双加氧酶活性增加导致犬尿氨酸的产生水平升高,从而将生产从微生物衍生的吲哚转移

注:吲哚胺2,3-双加氧酶是人体内色氨酸代谢中的关键酶,可通过介导色氨酸耗竭及其代谢产物调节机体抗肿瘤免疫

与正常饮食的小鼠相比,高脂肪饮食的小鼠显示出吲哚胺2,3-双加氧酶活性增加。然而,与高脂饮食的野生型小鼠相比,在这种酶被敲低的小鼠中观察到胰岛素耐受性有所改善

微生物衍生的吲哚,如吲哚乙酸激活芳烃受体,但犬尿氨酸抑制其激活。微生物衍生的吲哚乙酸进一步限制了巨噬细胞中脂肪酸的积累和炎症标志物的产生。

谷氨酸

除了吲哚,谷氨酸也可以影响人体

——谷氨酸是一种多功能氨基酸,谷氨酸在生物体内的蛋白质代谢过程中占重要地位。除此之外,谷氨酸也是人体兴奋神经递质,不仅参与消化系统和免疫系统,还是大脑健康密切相关。现在强有力的证据表明肠道微生物产生神经活性分子,如神经递质(即去甲肾上腺素、多巴胺、血清素、GABA 和谷氨酸)和代谢物(即,色氨酸代谢物,短链脂肪酸等)维持宿主和细菌之间跨界跨区域交流。谷氨酸代表了在这种跨界交流中活跃的众多神经活性分子之一。

根据对肥胖和瘦受试者的队列进行的全基因组关联分析显示,谷氨酸盐具有潜在危害

通过进行途径分析,谷氨酰胺/谷氨酸转运系统在肥胖个体中高度富集。这与拟杆菌属(包括B.thetaiotaomicron)的物种呈负相关。事实上,与瘦受试者相比,肥胖者体内这种细菌的数量减少。因此谷氨酸与人体之间也存在一定联系

•拟杆菌的在高脂饮食中的研究

多形拟杆菌B.thetaiotaomicron)在高脂饮食小鼠中的作用的研究表明,编码参与脂肪生成的蛋白质的基因表达较低,而编码参与脂肪酸氧化和脂肪分解的蛋白的基因表达较高。此外,炎症相关标志物的表达也降低

关于发现与肥胖相关的B.thetaiotaomicron,其效应可能是由于与某些其他物种的相互作用,例如B. uniformis,已知其部分恢复了高脂肪饮食诱导的肥胖效应

03

健康与肥胖人群中的细菌比例

有研究发现,健康人群和肥胖人群中的拟杆菌门和厚壁菌门比例存在不同。但是将健康受试者肥胖受试者用拟杆菌与厚壁菌的比例区分开来的一个有争议的话题。

•支持的证据

一项研究调查了遗传易感肥胖小鼠及其接受相同多糖饮食的正常野生型同胞的盲肠微生物群之间的差异。

在肥胖小鼠中,拟杆菌数量减少,而厚壁菌的相对丰度较高。一年后,在比较肥胖和正常时发现了类似的结果。

•反对的证据

然而,同一组在比较正常人和肥胖人双胞胎时观察到了有争议的结果。然而,此处观察到拟杆菌显著减少,与厚壁菌没有关联

除此之外,使用16s rRNA基因的类似管道和区域重新分析前面提到的文章的数据集和其他公开可用的数据也导致了与拟杆菌与厚壁菌比率相关的矛盾结果

鉴于人类肠道中这两个门所代表的目、科、属的物种众多,这些门水平上相互矛盾的肠道微生物群结果并不令人惊讶。

另一方面,厚壁菌门是如此广泛,以至于说某个菌属于厚壁菌门,但是不同菌的功能差别很大。

此外,这些门中分类上不同的细菌具有截然不同的属性。拟杆菌门中最重要的例子是普氏杆菌属和拟杆菌属,它们往往相互排斥。当比较多个研究时,将每个门的细菌汇集在一起时,预计会出现相互矛盾的结果。

因此,目前还不鼓励使用拟杆菌与厚壁菌的比例来区分健康人群与肥胖人群。我们在检测实践中也发现部分肥胖人群拟杆菌比例较高。

PrevotellaBacteroides的比例

在引入肠型后,在拟杆菌门内做出了更合适的区分,即PrevotellaBacteroides的比率。

Bacteroides相比,Prevotella个体在食用左旋肉碱时血浆氧化三甲胺浓度较高

Prevotella为主的肠道微生物群往往与素食主义或非工业化的富含膳食纤维的饮食有关。这些例子可以在非洲、南美洲或者东南亚狩猎采集者或农村人口进行的几项研究中找到。

PrevotellaBacteroides更利于减肥

研究很好地说明了饮食环境导致的从普氏杆菌向更为拟杆菌主导的肠道微生物群的转变,来自泰国农村的人移民到了美国。不出所料,这种转变也伴随着体重的增加。

关于减肥方案,这一比例很重要,因为普氏杆菌与拟杆菌比例较高的受试者在膳食纤维含量较高的情况下更容易减肥

研究发现,给予辣椒素时,拟杆菌量较多的受试者体重减轻更多,在此强调了个性化营养必要性

04

肥胖与肠道微生物的研究分类

为了更好更有条理地研究肥胖肠道微生物之间的关系,需要将微生物进行研究分类

大多数关于肥胖与肠道微生物群之间关系的研究通常将个体分类群病理生理途径联系起来,以建立与肥胖的联系。

影响微生物的因素

细菌并不存在于真空中,所以它们的生长速度以及它们能够进行的代谢活动取决于外部环境因素。

这些外部因素包括pH胆汁酸底物可用性。所有这些反过来又取决于微生物组分本身;这意味着一种细菌的功能受其周围所有其他细菌的影响

更直接地说,各种细菌种类依赖于其他细菌种类为它们提供中间底物(其他细菌的废物),并且反过来,依赖于将消耗其自身废物(发酵产物)的其他细菌,以使其从中获得能量的生化转化在能量上有利

同一物种的不同菌株可能存在很大差异

通常使用不同的分类水平(门/科/属/种)来归因特定的特征和关联,而物种的功能甚至在同一属内,甚至是目前被认为属于不同菌株的细菌。相同的物种,可以有很大的不同

因此,旨在通过查看更高的分类级别来限制分类组数量的降维策略通常应该优选地限制在类属级别

同一物种的不同菌株可能具有也可能不具有归因于它们的特定功能,正如在碳水化合物活性酶中观察到的那样。如果高度相似的基因存在于多种细菌中,则可能还会出现冲突模式。

越来越多的研究人员在过去几十年中得出结论,与肥胖相关的有益影响应归因于肠道微生物群中的多个参与者协同工作。而这种关联的紊乱可以被视为生态失调的一种形式。

微生物成员分组

——由于上述个体分类群分析的缺陷使得难以找到特定于健康结果的具有生物学意义的模式,因此创造了两个不同的术语来将个体微生物组成员分组。

▸ 微生物“聚类”

应用了“guild”这个术语,这在宏观生态学中已经众所周知。它包括“以类似方式利用同一类环境资源一组物种”,后来成为“功能组”的同义词。

通过构建基于微生物丰度协变的共丰度组,给出了一个框架,以更生态有意义的方式解开肠道微生物组与人类健康之间的关系。这将克服目前对基于分类单元的分析和以基因为中心的分析存在问题的各种缺点。

▸ 营养网络

另一个术语称为“营养网络”,营养网络被定义为微生物种群形成代谢相互依赖的生物体的食物网,随着时间的推移以相关的方式稳定地建立。

小结

通过观察微生物聚类或特定的营养网络,可以实现对与健康肥胖相关肠道生态学的更有意义的解释。

此外,将数百个分类群聚集到有限数量的微生物聚类或营养网络中将有助于降低维度,从而有可能应用经典统计数据来限制与校正多重测试相关的问题。

尽管基于微生物聚类的方法似乎是一种有前途的方法,在了解肥胖儿童的体重调节方面观察到了附加价值,但与肥胖本身的相关性仍有待阐明

05

微生物多样性与人体健康有关

α多样性与疾病状态有关

——在区分肥胖受试者和健康受试者时,一个常见的观察结果是他们平均较低的α-多样性

在许多其他疾病中也观察到相同的情况,例如克罗恩病、肠易激综合征和结肠直肠癌。因此,微生物多样性的丧失通常与各种疾病状态有关。可以说,断奶后肠道α多样性降低是与各种人类状况相关的普遍特征

在成年人中,较高丰度的细菌(如Akkermansia muciniphilaF. prausnitzii)通常与较高的α多样性相关

丰富的A. muciniphila与BMI、炎症标志物、脂质合成和总脂肪组织重量呈负相关

▸ α多样性是什么?

α多样性主要关注局域均匀生境下的物种数目,因此也被称为生境内的多样性。α-多样性是由扩散、局部多样化、环境选择和生态漂移共同形成的。

多样性本身不仅仅是健康的指标,因为多种高丰度的病原体持续存在一般不会让肠道感觉 “幸福”。

相反,更高的α多样性应该被视为存在发育良好和扩展的微生物营养网络,它们共同导致发酵能力的提高

✦低α多样性下的肠道微生物

富含拟杆菌的微生物群倾向于具有较低的α-多样性值、较简单的营养网络,并且更容易下降。

这种低α-多样性组合物通常富含诸如肠杆菌科、梭杆菌属、链球菌属、瘤胃球菌属和各种拟杆菌属物种的物种。

这种益生菌组合物在肠型方面与拟杆菌2肠型最为相似,最终会是肥胖和2型糖尿病的危险因素

营养网络被破坏导致α多样性减低

研究表明营养网络的彻底破坏以及由此导致的α-多样性、基因丰富度和肠道发酵能力的极大降低。

调查了(抗生素治疗)危重儿童的肠道微生物群、粪便短链脂肪酸和胆汁酸谱。由于缺乏代谢和发酵能力,这些儿童的初级胆汁酸与次级胆汁酸的比例较高,但短链脂肪酸的产量极低,而碳水化合物发酵的中间产物,如乳酸盐和琥珀酸盐与健康对照儿童相比含量增加

后一项发现,加上剩余的未发酵糖组分、较高水平的未接触蛋白质和更松散的粪便,突出了肠道中剩余的发酵仍然处于糖分解阶段

Christensenellaceae营养网络

——一个与高α-多样性和健康相关的特定营养网络

与肥胖受试者相比,体重指数正常的健康受试者的Christensenellaceae水平更高

Christensenellaceae和寄主BMI之间的关联被认为是最稳健的关联之一。在无菌小鼠体内移植来自人类供体的富含菊苣科植物的粪便可减少肥胖。在富含瘤胃球菌科或厚壁菌的肠型的人中,Christensenellaceae通常很丰富

如上所述,不应将Christensenellaceae视为一个独特的独立实体,因为它始终与其他细菌古细菌形成营养网络。

Christensenellaceae与古细菌的关联

Christensenellaceae与一种古细菌——Methanobrevibacter smithii 的关联可能是这一营养网络最典型的部分。

M.smithii 从微小梭菌产生的氢气中产生甲烷。如果这种营养网络与低BMI之间存在因果关系,则仍然相当不确定。

除了M. smithii是这一营养网络的一部分外,一项比较意大利瘦弱和肥胖老年人的研究发现,ChristensenellaceaeRikenellaceaePorphyromonadaceae之间存在相关性

在日本的一个队列中,调查了不同地区健康成年人的粪便样本,Christensenellaceae与各种其他细菌也与BMI呈负相关

注意

鉴于α-多样性、瘦弱性和Christensenellaceae细菌营养网络之间的紧密联系,未来将继续从机制上研究这种联系。还应注意的是,该营养网络对于短链脂肪酸生产的重要性尚未确定

虽然ChristensenellaceaeMethanobrevibacter可能仅占总微生物群的一小部分,但它们所代表的核心指示物种的营养网络在不同种族中绝不是一个小角色。这种营养网络,其中各种物种彼此之间非常密切相关,具有肠型定义潜力。

Prevotella stercorea营养网络

另一个营养网络,通常在工业化国家的人们中代表性不足,是Prevotella stercorea营养网络,它可以被视为Prevotella肠型组成中的一个重要因素。

这个营养网络的建立首先是通过观察冈比亚儿童正在发育的肠道微生物群来广泛描述的。P. stercorea与Succinivibrio dextinosolvensParaprevotella xylaniphila等形成一个大型营养网络,并且类似地与高α-多样性相关

✦肠道Prevotella的特征

肠道普雷沃氏菌是一个完美的例子来展示微生物“聚类”和营养网络之间的区别。

在人群范围内的研究中,例如使用多民族队列研究的数据,被定义为肠型普氏杆菌的人通常具有非常高P. stercorea水平和与P.stercorea营养网络相关的高水平物种

当在分层聚集的热图中可视化时,P.copri和P.stercorea营养网络中的物种聚集在一起。然而,这种共同发生主要是由于粪便中的Prevotella(包括P.copri、P.stercorea和其他许多普氏杆菌属)和Bacteroides/Phocaeicola.之间的强烈拮抗作用

P.copriP.stercorea营养网络在同一环境中表现良好Bacteroides贫乏),但P.copri的高丰度完全独立P.stercorea营养网络发展,这可以通过跟踪儿童在前3个年的肠道微生物群成熟情况看出多年生活在一个每个人都会发展出富含Prevotella的肠道微生物群的环境中。

12个月后,P.copri成为优势种并保持优势,而与P.stercorea营养网络相关的物种丰度在生命的前30个月以相互依赖的方式缓慢增加,直到达到稳定水平。推测在P. stercorea的营养网络中存在着各种代谢产物的交换,值得进一步研究,特别是与Prevotella肠型生产短链脂肪酸的能力增加有关。

Prevotella与健康相关

与肥胖率上升最快的工业化国家相比,肠型拟杆菌相关的拟杆菌和种类在冈比亚并不多见

肠道中的Prevotella本身也与较低的BMI相关,并且已观察到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与肠道Prevotella负相关,这表明在非工业化国家,肠道Prevotella健康有关

06

肥胖与肠道微生物的未来研究方向

尽管使用大型队列关联研究对于试图解开与肥胖相关的肠道微生物组的极端复杂性至关重要,但其他几种研究途径也具有潜力,其中一种是粪菌移植。

粪菌移植

▸ 定义

粪菌移植,是将粪便从瘦供体转移到受体。也称为“人类肠道微生物群转移”、“粪便移植”和“粪便细菌疗法”。

✦粪菌移植的作用

粪菌移植已被证明是比抗生素更有效的复发性艰难梭菌感染 (CDI) 治疗方法。然而,与肥胖不同,从病理学的角度来看,CDI是一种相对简单的疾病,其中肠道微生物群的因果关系是明确的。

在一项对患有胰岛素抵抗的肥胖受试者进行的粪菌移植试验中。受试者接受自己的粪便(自体)或瘦供者粪便(同种异体)。短期内在接受瘦供体粪菌移植的受试者中观察到对胰岛素敏感性有益影响

进一步研究表明基线肠道菌群有利于粪菌移植的成功。在这里,当接受同种异体粪菌移植时,在α-多样性降低的受试者中,粪菌移植成功率更高

总的来说,与那些肠道微生物组组成尚未严重恶化的受试者相比,那些α-多样性较低的受试者有更大的改进空间。

✦其他影响粪菌移植的因素

一项研究,其中包括几个调查不同疾病的粪菌移植队列,显示生态变量(如低α-多样性)与临床变量(如抗生素治疗和灌洗)一起在植入成功中发挥作用

他们进一步表明,通过合并供体样本来增加α-多样性预计不会增加供体菌株的植入,这表明合并供体样本在功能上并不等同于单个高α-多样性供体样本。

对队列进行的分析表明,P.copri对接受同种异体粪菌移植的受试者具有有益的影响。P.copri与BMI、C反应蛋白和空腹胰岛素水平进一步呈负相关

此外,肠道微生物群的变化可能与特定血浆代谢物水平和血浆单核细胞中DNA甲基化的变化有关,为肠道微生物群影响肥胖相关疾病的机制提供了额外线索。

验证细菌植入的生物学工具

最近开发了几种工具来帮助解开粪菌移植中肠道微生物组肥胖之间的关系。

为了验证来自瘦供体的菌株是否已移植到受体中,需要进行菌株跟踪分析。比较了七种不同的生物信息学工具,用于在数据集上进行应变跟踪

减轻肥胖和相关疾病负担有前景的方法

Levin E,et al.Therap Adv Gastroenterol.2022

分析健康瘦供体粪便的微生物组成,以选择具有高 α 多样性(以及其他)的供体,这可以被视为存在复杂的健康相关营养网络的标志。

如果合适,然后将高α多样性供体的粪便转移到肥胖的接受者身上,这可能会减轻低度炎症。在粪菌移植之后,使用菌株追踪在接受者的粪便中追踪肠道微生物群基因组中特定位置的特定SNP的供体菌株验证。

在这里,观察到概率工具在宏基因组测序数据上表现最好。然而,随着最近开发的两种新的应变跟踪工具,这一技术领域仍在快速发展。

其中一个工具是基于物种特异性标记基因中的单核苷酸变体跟踪菌株,另一个是先前发布和改进的进一步构建工具,应用应变跟踪方法。

在接受粪菌移植后调查了受体中的菌株植入,观察到供体和受体特异性菌株可以共存。与此同时,发现肥胖受试者的粪菌移植胶囊会导致微生物群落组成发生变化,从而导致受试者从一种肠型转变为另一种肠型。这随后改变了菌群的代谢潜力。微生物组向供体的转变与α多样性正相关

此外,肠道微生物群组成的变化在治疗后持续26周。本研究结合了多个供体的粪便,并表明一些供体具有用于移植的高效微生物群,这意味着供体粪便的组成和整个营养网络的转移,而不是添加单个分类群的重要作用

07

预防和治疗肥胖的建议

预防肥胖

——鉴于肥胖症如此普遍,并且考虑到治疗的难度,预防尤为重要。

为预防超重和肥胖,人们应该根据自己的营养需求进食和饮水,定期锻炼,定期检查体重

•少吃高热量食物

就营养而言,他们应该少吃高能量密度的食物,多吃低能量密度的食物。由于水分或纤维含量高而能量密度低的食物,如全麦制品、水果和蔬菜,相对来说更能饱腹,能量含量也较低。地中海饮食有助于预防超重和肥胖。

还应减少酒精、快餐和含糖饮料的消费。快餐通常含有高比例的脂肪和糖,因此能量很高。不仅是加糖的饮料,还有果汁和果汁饮料,含糖量也很高

•避免久坐或不活动

经常坐着看电视或上网和类似活动的不活跃生活方式会促进体重增加。在日常活动和休闲活动中进行锻炼具有预防作用。这个目标最好通过每周2小时以上的以耐力为重点的体育锻炼(使用大肌肉群)来实现。

肥胖的治疗方法

✦饮食疗法

为了减轻体重,目标应该是遵循减量饮食,这将产生约500kcal/天的热量缺口,或在个别情况下更多。

每天500至600kcal的能量缺口将使体重减轻,以约0.5kg/周的速度发生,持续12周最多24周。

低碳水化合物饮食在开始时会比其他饮食导致更剧烈体重减轻,但一年后就看不到差异了。过去几年的几项大型研究表明,常量营养素组成(脂肪、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质的比例)与减肥无关。各种减脂饮食可在1至2年内减掉约4公斤。个人经验、知识和资源比营养关系更重要

✦益生菌帮助减肥

已经证明几种益生菌,单独使用或以共生混合物的形式使用,能够通过物种和菌株特异性机制(例如,肠道微生物群调节、降低胰岛素抵抗、更强的饱腹感)来治疗肥胖

更具体地说,乳酸杆菌和双歧杆菌物种由于其低致病性低水平的抗生素耐药性而已成功用于成熟的肥胖动物模型。

益生菌对减肥作用的一些实验

Abenavoli L, et al. Nutrients.2019

与安慰剂组相比,这些治疗导致不同程度的体重增加减少脂肪累积减少

所以在一些时候,我们可以利用例如乳酸杆菌等益生菌来帮助我们减肥

✦增加运动

有效的减肥需要>150分钟/周的运动,能量消耗率为1200至1800kcal/周。单独的力量训练对于减轻体重作用不大

运动中消耗的能量常常被高估。当使用大肌肉群,强度适中到高,运动时间长时,体重减轻是可以预期的。对照良好的研究和荟萃分析显示,在6至12个月内体重减轻了约2公斤,腹部脂肪减少了约6%.

应该向超重和肥胖的人解释运动的健康益处(代谢、心血管和社会心理),无论体重减轻如何,这些益处都会产生。即使在肥胖个体中,增加运动的健康价值不仅仅体现在体重减轻上。

✦行为矫正干预

在团体或个人中,基于行为方法的干预应成为减重计划的一部分。

干预的主要目的是改变营养运动方面的生活方式,并且可以由合格的非心理治疗师进行。如果伴随超重或肥胖的症状更严重,精神科医生或心理治疗师应参与患者管理,并应支持患者进行饮食治疗锻炼

08

结语

肥胖肠道微生物群以多种方式交织在一起。饮食的类型及其数量会影响能量的可用性并因此影响肥胖,但也会强烈影响肠道微生物组,这反过来又可以放大饮食的致肥胖特性,或另一方面提供各种保护性益处

许多微生物衍生的代谢物,包括短链脂肪酸、胆汁酸、吲哚和其他氨基酸,对健康同样至关重要。过量或缺乏这些,或者更具体地说,在任何这些方式中改变的整体组成,都可能是致肥胖的。

通过本文更好地了解肥胖以及其发病机制与微生物组之间的关系,有助于在日后的生活中更好地应对肥胖,使人人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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